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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太原方言歇后语

歇后语,是我们汉语中一个非常有趣的语言现象,它利用文字中的同音现象,指东打西,产生令人印象深刻的修辞效果。在日常的语言交际中,歇后语的应用非常广泛,且随着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而不断充实和更新。有一些歇后语影响范围较小,只在某个方言区流行,甚至还有一些只在一个村里或某一些人群中流行。在我们太原方言中,也有不少这样的歇后语。

小时候,记得我们村里有一位姓郝的老者,虽然没有进过学校门,但语言能力极强,描情状物极其生动,遇事能出口成章应答如流,尤其是肚子里装着数不清的链子语和歇后语。有一次,一位外村来的小贩在我们村的街上吆喝着卖菜,那位头上箍着羊肚子手巾儿的小老汉也是一位乡村的语言天才。吆喝出来的词儿一套又一套,那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吸引了好多村民围观。当天,那位郝姓老者恰巧路过,便也加入进去,一方面看看热闹,一方面也买点儿东西。

时隔年多,细节记不全了,将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回合照录如下:

卖方:这价钱了还嫌贵哩?我这东西是“茅瓮子里砍半头——溅(贱)出屎来咧”!

买方:你这东西想卖多少钱哩?我看你是“囟门子上放铁炮——震(挣,太原方言震与挣同音)塌脑子呀”!

两位没文凭不识字的,过去有一段时间曾被称为“文盲”的老农民,对语言的运用竟如此的纯熟老辣,让我这上过几年学的人对自己的语言运用能力和积累感到羞愧,不得不让我对“文化”二字重新进行思考和领悟。

附:太原清徐方言歇后语

小鬼跳到鏊子上——烧烫得不知你想怎地啦

白(音biǎ)菜帮子炖豆腐——谁也不沾谁的光

白开水煮冬瓜——没油水

扳得火炉子烤头发——燎(了)不得

半斤面发了一大(dè)瓮——吹头大嘞

哈吧狗儿带串铃——混充狮子嘞

脖子上系裤带——精煞(死)了

蚂蚁儿嗑瓜子——怎地张开你外小嘴嘴来

赤du子撵麻虎——胆大不害羞

店里的壁虱——啃客哩

圪蹴的茅子嘞抽烟——另加一味

凤凰掉进炕圪洞——又憋气又窝火

锅撇子上的米颗子——熬出来的

喝上骨驴儿(山羊)油了——俊的你一团团

裤档里放屁——走的两岔里了

疥蛤蟆上了花椒树——蹄蹄腿腿不知道往哪儿搁架呀

紧屙了安茅子——安不迭

不觉得咱清徐人很有才嘛~

井(音jǐ)底的蛤蟆——没见过多大天儿

立了秋的白(音biǎ)菜——实心心

茅子嘞搭棚——摆的股子臭架子

母猪撵麻虎——凭咱的跑嘞凭咱的咬嘞

南门上的油糕——净(精)豆豆,没枣儿

可是个精豆豆了……

年租(除夕)上看日历——眼看就没日子了

山药蛋做罐头——土货洋装

一斤发面半斤碱——拿煞哩

有枣儿没枣儿打它三杆子——试试看

油锅儿掉进油瓮里——油塌了

坐上飞机吹喇叭——响(想)的高

肚不脐冒烟——妖的你上天呀

十字街的半头砖——踢打出来的

三张纸糊了个驴头——好大的脸面

清源的黄瓜——越大(音dè)越不值钱

秋后的蚂炸——奔蹬不了几天了

毛蛄儿钻的风箱里——两头受气

老鼠爬到秤杆上——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