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与戚继光的异同:俞大猷戚继光谁品行更好
俞大猷、戚继光之共同点
两人出身、经历、业绩、著述均大体相同。二人都出身武职世荫家庭,俞世职百户,戚世职千户,戚起点稍高于俞;都毕生军旅生涯,转战南北,主要功绩都是抗击倭寇对东南沿海的侵扰,为东南海疆的安定作出重大贡献,两人都立功塞上,为大明朝铸就钢铁长城立下不朽的功勋;都治军严明,卓越善战,俞家军、戚家军齐名;都是兵器发明家;最后均位居左都督,戚进阶少保,秩位较俞稍尊;都好读书,学识渊博,著述甚丰,不仅是著名的军事理论家,还精通诗文,乃文武双全的儒将。此外,二人都是武术家,同为南派武学一代宗师。
俞大猷、戚继光之不同之处
一、历史功绩
(一)抗倭成就
明代中期功绩卓著的抗倭将领,以戚继光、俞大猷为最,不过单就戚余比较,则戚继光显然名声更大,亦更为当时后世看重。尤其到了当世,戚继光已成民族英雄,历史书籍但凡论抗倭必大书特书戚继光。俞大猷则沦为装点性质的陪衬角色,成了夺目红花一旁的绿叶,并未给俞大猷一个公正的定位。
实际上,俞大猷与戚继光齐名,并誉 “俞龙戚虎”,“俞家军”声望也不在“戚家军”之下。按常理说,俞大猷的历史地位不应低于戚继光,二人至少应该得到相等的待遇。而且严格来说,俞大猷的抗倭功绩应高于戚继光。
就战线而言,俞大猷率师剿倭,足迹遍及浙、直、赣、闽、粤,这在当时的抗倭将领中是独一无二的。从年限看,俞大猷抗击倭寇侵扰的时间比戚继光长。从明嘉靖二年(1523年)“日本诸道争贡,大掠宁波沿海诸郡邑”开始,到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东南倭患基本平息,这段时间,俞大猷20岁到63岁。可以说俞大猷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倭患最严重的时期度过的。戚继光比俞大猷迟生25年,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走上抗倭前线时已是战争中后期了。而俞大猷自1547年大明朝任命朱纨整顿海防,进剿倭寇,打响第一炮时,就调任福建备倭都指挥使,始终处在抗倭第一线。每一个抗倭阵地都有他的身影,每一场重要的战役都有他的参与。
何况,在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以前,俞的职位比戚高(俞受贬官夺荫时除外),戚继光任参将时,俞大猷已在抗倭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荣任都督了。嘉靖四十一年,平海卫大捷,戚加官进爵,接替俞为福建总兵官,荫一子千户,而为此役计定后战的俞仅受赏银二十两耳。自此,戚风头颇有盖过俞之势,然至倭患基本解除的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不过短短四年时间,而且这最后的胜利是同为总兵的戚继光将陆兵,俞大猷将水兵,夹击潮州倭与海盗首领吴平于南澳取得的。只是,戚继光追歼吴平残部,吴平逃亡安南,投海死,戚进右都督。俞却因种种原因落了个革职闲住的处分。
但不管怎么说,论经历的战斗次数,歼敌数量的多少,这样的硬指标,俞大猷还是超过戚继光很多,抗倭功绩无人能及。
(二)塞上御虏
其实,戚继光名更出前辈俞大猷之上,不在抗倭而在于他隆庆、万历年间督师蓟北的功勋。特别是张居正掌权时代,极其信用戚继光,使得他奇才得展。在蓟北任上,他广修长城,发明了诸多先进的攻守武器,极大提升了明军的战斗力,降服了时时进犯的蒙古长秃和狐狸两大寇,因功被明廷加为“太子少保”的荣衔。
自嘉靖中期蒙古俺答汗犯京师,蓟北乃边防重镇,十七年间易大将十人,总督王和杨选皆因失律战败被诛。独戚继光在镇十六年,加固边墙,筑建墩台,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积钱谷,制订车步骑配合作战战术,屡败入侵之敌,所以“边备修饬,蓟门宴然。继之者,踵其成法,数十年得无事。”
《明史》载:当其时,“南北名将马芳、俞大猷前卒,独继光与辽东李成梁在。”然蓟门守甚固,敌无由入,尽转而之辽,故成梁擅战功。
及戚继光死后,曾任兵部侍郎的汪道昆为戚继光撰写了墓志铭,其中写道:“蜡日,鸡三号,将星殒矣。”“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美藉华人黄仁宇甚至在其《万历十五年》一书中说:“……军备的张驰,立即影响一国国运的盛衰。……将星西殒之际,我们这个古老的帝国业已失去重整军备的最好时机。30年后,本朝的官兵和努尔哈赤的部队交锋,缺乏戚南塘将军苦心孤诣拟订的战术和强调的组织纪律,结果是众不敌寡。兹后八旗军作为一股新生力量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其取本朝而代之,也只是迟早的问题了。……”
而俞大猷虽然也曾在西北立下不世奇功,但风头终究比戚继光略逊一筹。嘉靖三十九年,在众人解救之下被夺世荫,逮捕诏狱的俞大猷无罪释放,发大同立功赎罪。至大同,大猷得巡抚李文进信任,谋划抵御俺答之策,俞审度地势,匠心独创,献兵车法,制造独轮战车以拒敌骑。尝以战以车百辆、步骑三千,大挫俺答二十万众于安银堡,获“土木之变”百年以来最大战绩。许除罪录用,诏还世荫。文进上其制于朝,遂置兵车营。京营有兵车自此始。俞因发明独轮车、双轮车被誉为“世界原始坦克发明者”。
后戚继光也发明了“偏箱车”,设立混成旅,有骑兵、步兵、重战车、轻战车。俞发明的独轮车、双轮车以攻为主,利于战;戚发明的“偏厢车”以防御为主,利于守。而戚继光精心研究而形成的战术,由于不久以后与蒙古人和解,没有经过实战的考验。
隆庆初,蓟门多警,给事中请召大猷、继光。谭纶上疏朝廷“能尽车战之法,实惟俞大猷一人,即臣与戚继光皆自以为不及。”俞大猷也很想去边防,他曾说:“丈夫生世欲与一代豪杰争品色,宜安于东南;欲与千古之豪杰争品色,宜在于西北。”但两广总督张瀚极力留俞在粤灭闽广巨寇曾一本,亦上疏:“在臣岂敢以此岭海小丑必欲挽留一将,以妨大计?但此时诸路将士,既已倾心服其指挥,海洋桀骜亦皆惮威,屡乞招抚。……诚不可遽令其去也。……一时将领,信无能出其右者。”后部议独用继光。俞大猷终于没去成,失去了一次机会,成就了戚继光的蓟门功勋。
万历三年(1575年),年过古稀的俞大猷边关之志并不随岁月的流逝而稍改,仍望一展雄才,主动上书时任兵部尚书的谭纶:“某平生志大征(胡),而见用江南,乖违本素。……公许我大受,今其时也。”经得谭纶上疏,得以在后军都督府佥事任上,提调京营兵车。友人李杜劝其退休,大猷则慷慨言道:“冲岁夷(胡)时肆凭陵,平生志在西北边,老当益壮,毙而后已!”
三年后大猷在与李杜书中道:“战车教成一军,共六万人,京营改观矣。三相公及诸老俱亲阅视,咸谓:‘奠社稷,威夷狄之法,无出乎此。’仆平生志行矣,明年决图归计。”大猷三疏乞归,以老致仕,临走还多次写信给戚继光“……苍生社稷事,愿益竭忠赤,以致太平,以慰江湖远人之忧。”拳拳之心,可见一斑。归家未几竟即病逝。《明史》谓之:“忠诚许国,老而弥笃,所在有大勋。”实为公允。
俞大猷长于水战,常在水上歼灭敌人,戚继光精于陆战,惯在陆路追剿对手;俞“老成持重,功收万全”,戚则“飙发电举,屡摧大寇”;俞一生百余战只有普陀山因天时,金山卫因人少受挫,却屡受掣肘,有功少赏不赏甚至受贬问罪,戚继光则经乎百战,除岑港进攻经年不下受罚以外,几乎未闻败绩,故仕途顺利,扶摇直上。从当时看,戚百战百胜,屡摧大寇,是为功高,从后世看,俞首倡水战,提出一整套海防战略,发明楼船,被誉为“中国海军创始人”,影响更为深远。
俞大猷一生的戎马生涯,比戚继光更有传奇性。他曾在广西反击安南黎氏的入侵,“追战数日,生擒子仪弟子流,斩首千二百级”;只身平定过海南岛的叛乱,“大猷乃单骑入峒,与黎定要约,海南遂安”;他又击退过山西边境的游牧强敌,平伏过广西山贼,使“百年积寇尽除也”。故致仕时,朝廷评价“才猷兼茂,忠赤独怀,历仕三朝,身经百战,经营四十七年,斩馘二万五千余级,功在边陲,裒然为诸将之首。”
二、军事思想
(一)治军
《明史》对俞、戚的治军做了比较,评论道:“继光为将号令严,赏罚信,士无敢不用命。大猷老将务持重。”俞大猷的上司谭纶在平海卫后给俞大猷的信中则说:“节制精明,公不如纶;信赏必罚,公不如戚;精悍驰骋,公不如刘。”《明史》本传和谭纶的这二段评论是很中肯的,活脱地勾画出这二位抗倭名将的真实形象。而后人对俞大猷的误解一定程度来源于对谭纶此话断章取义的理解,实际上谭纶的话还有重要的后半句:“然此皆小知,而公则堪大受。盖诚似霍子孟,任如诸葛亮,大似郭子仪,忠似文文山,毅似于肃愍。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将俞大猷与霍光、文天祥、于谦等相提并论。
窃冒昧揣测,大猷治军“为将廉,驭下有恩。”或者与他所受的教育有关,俞“少好读书,受《易》于王宣、林福,得蔡清之传。又闻赵本学以《易》推衍兵家奇正之权,复从受其业。”俞学的是《易》,是正宗闽学。蔡清者“尽心正学,蔚为一代儒者之宗。”王慎中谓:“自明兴以来,尽心于朱子之学者,虚斋先生一人而已。”而赵本学乃赵太祖第十八代嫡孙,不仅打破宗室戒律,把家传太祖拳授予大猷,而且闭门六十年,考编的《韬钤内外篇》不传于子,而赠予其。故俞的思想核心是经世致用,关心国计民生,用于战争,他持重用兵,深谋远虑,功收万全,谋划长治久安之策,用于治军自然重节制,注意士兵的思想训练。“节制二字兵法之大要也。”“教兵之方,技艺为先,节制次之,而其要又在于申明忠孝大节以化导之,使心知乎亲上死长之义。”他也明赏罚,认为赏罚二字乃“至要之方”,但要“赏在先,罚在后”,“苟不知各兵劳苦,全无鼓舞之恩,惟以威驱之,夫何足以服其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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