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耄耋老兵忆述抗战:牺牲战友尸体填平深沟

“大反攻的时候攻不上去,人都垮下来,7尺深的山沟都被尸体填平了。”7月15日,河南年届9旬的抗战老兵孙遂根忆述当年在豫西抵抗日军的情形,仍不住地叹息:很想念当年牺牲的老战友,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互相掩护,比亲兄弟还亲。

7月15日,在郑州英才路附近一小区,记者如约见到孙遂根老人时,鹤发红颜的他正孑然一人坐在院里的小石桌前,两眼望着远方,专注地沉思着什么。记者的招呼声把他拉回现实,随后,他在向记者介绍当年战事时,再次进入回忆。

耄耋老兵忆述抗战:牺牲战友尸体填平深沟

老人说,自己1926年出生于郑州农村,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缺吃,1943年自己去要饭时入伍,在国民革命军78军当一名重机枪兵,每天和机枪大炮打交道,印象最深的是参加豫西大会战。

说起当年的战事,孙遂根打开了话匣子。他说,当时处于抗日战争末期,日军收缩兵力,拼死防守,当时自己所在的部队正处于围剿之势,战士们冲锋陷阵,死伤惨重,许多战士被炮弹炸飞,连尸骨都找不到,燃烧的战火将人熏成黑色,甚至连战马身上的毛都烧得精光。

“往上大反攻,20个军包围住日本人,一回上3个军,顶不上俩钟头,攻不上去,人都垮下来,那山沟里的水7尺深,被尸体填平了,都不见水,后继者大反攻,都是踏着尸体往前冲的。”

时隔数十年,回忆起战争的惨烈,孙遂根仍忍不住叹息。

“李村的张大哥,黄冈庙的老王,都是这一片的,可惜都死了,当年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他们都比我年龄大,你掩护我,我照顾你,你的枪停住了,子弹打完换子弹,他的枪赶快响,互相照应。那时候离开家了,没亲人了,在外面都是互相照应,那比亲弟兄都亲。”孙遂根老人说,当时跟他一起入伍的老乡有很多,可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现在自己会经常想念这些老战友,嘴里会默默念叨念叨。

老人说,自己虽说活下来,但也险些丧命。当年鬼子的刀就要砍在胸口上了,自己以为没得救了,是弟兄把鬼子的刺刀压住,不料自己却被后面的鬼子用刺刀砍中,血流不止。老人边说边低下头,记者看到他头上一个核桃大小的疤痕十分明显。

1945年抗战结束后,孙遂根回到家乡,继续当农民。如今他家里珍藏着两枚纪念章,他说对他这个从鬼门关经过的人来说,就是第二次生命。

采访中,孙遂根老人还慨叹,以前家家户户都缺吃,作难,很多孩子还因为缺吃夭折,衣服也是补丁加补丁,现在都改变了,吃喝不愁,都掉到福窝里了,大家要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老兵忆滇缅抗战:士兵尸体几小时就剩一堆白骨

94岁老兵曾参与滇缅反攻

简易报栏前站着不少读报的老人,这是94岁抗战老兵李颂卓家门前的景象。报栏是老人自己办的,至今已有15年。

1938年,17岁的李颂卓还是一名武昌大江中学的学生,同年,他考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防空学校,当上了一名防空兵,主要负责夜间防空,监测敌机入侵。

1938年冬,南京、武汉相继失守,李颂卓的部队奉命赶赴贵阳,执行都市防空任务,“当时我们的空军力量基本丧失,优秀的飞行员都在战斗中牺牲了。”

日军的飞机常常是三四十架一起开过来。

李颂卓所在的照测组,白天躲在草堆里,晚上出来活动。李颂卓把晚上听到的声音搜集起来,判断飞机的大概方向,随即把信息传至高炮队,由高炮队负责击落敌机。

接着,李颂卓随部队到兰州执行都市防空任务,也正是在兰州,李颂卓的军旅生涯有了质的转变。时任班长的李颂卓听说黄埔军校在兰州招生,遂报名投考并顺利被录取成为第17期学生。

1942年夏,李颂卓黄埔军校第17期毕业后被分至青年远征军204师,在四川万县(现万州)受训,任排长。随后步行到昆明,坐飞机到缅甸的密支那,那已经是1944年下半年了,此时滇缅作战已进入反攻阶段,李颂卓被补充到38师113团当中尉连长。

“自然条件太恶劣了,我们一边要和敌人作战,一边要和恶劣的自然条件作战。”李颂卓回忆,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士兵的尸体如果在一些野外战场上没有来得及处理,不到几个小时就剩一堆白骨。“那地方可以说是不毛之地,毒蛇毒虫太常见了,好多人没死在战场上,却因为这些因素死在了归乡的路上。”

李颂卓所在部队幸存人员不多,回国时途经广西听说日军投降的消息,部队在原地休整了两天才继续前行。1949年,李颂卓回到了故乡武汉。

抗战时长沙“文夕大火”:谁负责焚城计划

说到长沙抗战,文夕大火是绕不过去的一段历史。在诸多面世的文章中,有一个关键人物却很少有人提及,那就是军统局副局长、“特工王”戴笠。近日,戴笠发给蒋介石的一份电报原件以及各方资料浮出水面,诸多真相得以解密。原来,文夕大火前,军统特务头子戴笠竟然在长沙,严密监控焚城计划……

一份电报,最终使蒋介石痛下决心毁城

1937年,日军发动侵华战争,大批城市沦陷。焦土政策开始被国民政府重视,李宗仁还将此策略汇编成册。其时,汪精卫等人对此策略提出反对意见。

1938年10月13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一处主任贺耀祖、军统局副局长戴笠联名电呈蒋介石,汇报江西九江失陷前未能贯彻焦土作战,被日军获大量物质的情形。原电文为:“九江自沦陷后,暴敌除奸淫烧杀外,并将有历史性及珍贵之物品悉数搬运回国。近将各商店居户搜出之日用品及我军遗弃之大米万余包,分发汉奸与难民以示小惠,或贱价售于苦工以收人心。现市民颇感敌军之来反获利益,宁肯冒险亦不远离。查此实因由我党政军警,对政府坚壁清野、焦土抗战之政策,未能贯彻实行,以致资敌利用也。”

同年10月下旬,广州、武汉相继沦陷,政府严令实施焦土政策,并责成戴笠与军统人员在武汉督促方案的执行。然而,国民党内部意见不统一,武汉警备司令郭悔擅自先行撤退,焦土计划未能全部完成,最终机场为敌所用。

戴笠的这份支持焦土政策的电报,以及武汉等地的失地资源被敌利用,最终使蒋介石排除他议,痛下决心烧毁长沙古城。

严密监控张治中布置计划,以免焚城不力

自武汉失守后,军统总部临时迁到长沙小吴门外东庄米家花园。遵照蒋介石命令,戴笠在长沙坐镇指挥,严密监控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布置焚城计划,以免焚城不力。

11月10日,日军逼近汨罗江一带,戴笠所领导的军统局开始加紧负责撤离人员,分两批,一批从沅陵转重庆、一批从衡阳转重庆。11日下午,蒋介石查看情况后离开长沙时,戴笠前往火车站送行,在车站遇见酆悌,问及焚城准备情况。酆悌告诉戴笠:已经布置好了,由警备司令部负责,保安处协助。同时问戴笠,是否军统局也来参与?戴笠要求酆悌拿出具体行动计划再决定。当晚,戴笠指派军统长沙站的负责人李人士去了解情况,回复却是还没安排好计划。

1938年11月12日上午9点左右,张治中接到蒋介石来电(文侍参电):“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前妥密准备,勿误!中正文侍参。”(因蒋介石所发的电报代码是“文”,大火又发生在夜里(即夕),后称此次大火为“文夕大火”。)

张治中接到电报后,立即召集在长沙的省警备司令酆悌、省保安处长徐权会商,亲自指派警备第二团团长徐崑为总指挥,将所属士兵3人编为一组,共100组,负责焚城。同时通知部属如闻警报声,或看到一处起火,即可行动。

电告蒋介石当时起火与混乱状况,任务“圆满完成”

11月12日下午,岳阳失陷。军统此时留在长沙大约有200多人,因无车可派,戴笠要求他的秘书曾坚等领队,乘最后一班火车到衡阳,然后步行从广西、贵州到重庆。随后,戴笠亲自在长沙市内视察,看见秩序混乱,也无警察出面维持,打电话给警察局长文重孚厉声质问,并要求文重孚前来面谈。文重孚见到戴笠后告知,接到酆悌的命令,要求警察集结在各自警局待命,待火起即刻撤出城外。于是,戴笠马上给酆悌打电话询问,得到答复:煤油、炸药已经准备好,但仍无具体行动计划。戴笠鉴于此情况,与酆悌约好,决定晚上10点亲赴警备司令部面商。

11月12日晚9点,文重孚来电话,称酆悌晚上有事外出,届时不必前来。戴笠预感有什么事会发生,马上电话联系酆悌,但对方无人应答。这时戴笠的部下、交通科长胡子萍前来报告,说军统负责运载疏散人员的汽车被警备司令部人员扣留在新军路,用于运送爆破人员与焚城材料。

晚12点,城内外火起,军统本部附近的航空委员会、汽车兵团车厂亦相继起火。戴笠因惦记尚有军统人员在东车站候车,急乘车前往看望,途中见到警戒兵朝天乱放枪。从车站回来后,戴笠将当时起火与混乱状况电告在韶关的蒋介石,留下了珍贵的史料。

11月13日上午8点半戴笠离开长沙市内,9点在猴子石码头看见张治中的副官在码头找保安处长徐权。下午5点,戴笠改由湘潭渡江,在湘潭西遇见酆悌部属与其行李车,不久该车接到命令返回长沙,调查焚城事件。 文夕大火到底是谁放的?

至此,戴笠结束了在长沙的日子,而他的任务也“圆满完成”。这场大火却一直延烧了五天五夜,导致长沙30000多人丧生,全城90%以上的房屋被烧毁,经济损失约10亿元。

文夕大火到底是谁放的?这一直是史学界探究的谜团。时任国民政府军令部部长徐永昌曾认为是军统放的火。但从戴笠的史料中可以看出,军统只负责监督,并未参与。还曾有谣传共产党放火,时任湖北省政府主席陈诚在回忆录曾明确说:吾深不以为然。目前的公论是,由于南门外伤兵营医院不慎失火,结果被误认为焚城信号,全城一起放起火来,造成震惊中外的“文夕大火”。

国军大洪山抗战:战士攀上日坦克扔手榴弹

抗战爆发后,时任国民政府第四十四军(当时编入第二十三集团军)军长的王缵绪(川军将领,刘湘去世后曾任国民政府四川省主席)奉命开赴抗日前线,向宜昌集中,准备增援平汉铁路沿线。1938年1月,川军王缵绪部奉令组建第二十九集团军,归第六战区管辖。王缵绪当即就任第二十九集团军总司令,携长子王泽濬奔赴前线对日军作战。

严阵以待1939年11月底,王缵绪率部到达第二十九集团军驻守地湖北省境内,其部属分别驻扎在宜城、襄阳、樊城、桐柏、大洪山一带。当时的局势是,武汉已经失守,国民政府迁都至重庆,而日军调集精锐军队约10万人,向湖北宜城、襄阳、樊城、桐柏、大洪山一线发动攻势,企图攻入四川。

为防日军进攻四川,国民政府制定了"保卫国府中枢门户和待机反攻武汉的两大任务,长久保持桐柏、大洪山一线,以攻为守,打击日军"的作战方针。在具体兵力部署中,由第二十九集团军总司令王缵绪担任湖北宜城地区的襄阳、樊城、桐柏、大洪山南麓、京(山)钟(祥)公路、襄河两岸守备的重要作战任务,置重点兵力于汉(阳)宜(城)公路方面,随时向武汉外围及平汉路出击,并要求"竭力增强襄河东岸部队,以纵深配备,坚决阻止敌之北上;掩护我左翼兵团之右翼防务的重要的军事任务"。

王缵绪到达前线后,观察各处地形,命令搭建营房、修筑工事。他曾经告诫川军将士说:莫要开口说四川,我们是中国人,努力抗战不单为四川,中华民族独立的金字塔,靠我们用骨肉去砌成。

1939年初冬,王缵绪发动了第二十九集团军对日军作战的"冬季"攻势,并结合地形部署了作战计划:二十九集团军以第四十四军第一五师为攻击部队,第一四九师为掩护部队,第六十七军为总预备部队。完成战略部署后,王缵绪指挥部队自襄河东岸南下,以夜间突袭的方式打击钟祥、洋梓日军重要据点,迅速占领了钟祥以北的汪家河、王家钟及王家店的日军阵地,取得了毙伤日军近万人的战果。

至此已形成敌我双方对峙状态,一直延续到次年战斗仍未结束。

拼死争夺

1940年初,日军调集军队联合兵力猛烈反攻,对第二十九集团军形成包围合击之势。日军用火炮、飞机同时向我军阵地猛烈地轰击扫射,日军十三师团,在20多辆坦克的掩护下发动起猛烈攻击,妄图重新占领王家店。王缵绪身先士卒,率领第二十九集团军英勇决战,以血肉之躯与敌人的坦克相搏斗。全体官兵全然不顾头上的飞机低空扫射,奋力回击。战斗中,有的战士冒着枪林弹雨攀上日军坦克,把手榴弹向坦克里扔。

日军进攻受阻后,就兵分两路,企图分别向大洪山东西两面进行夹攻。王缵绪率领二十九集团军与日军连续激战了十余昼夜,双方均伤亡惨重。王缵绪突发奇兵,指挥第一六二师向南面的猴儿寨出击,进行了反包抄,截击日军腰背,从而成功地击退了日军的进攻。

1940年2月,为了严防守备桐柏、大洪山一线,王缵绪以第四十四军守备跑马寨、牯牛岭、青峰山、王家岭、三阳店之线,军部位于袁家台;第六十七军在张家集、长岗店地区整顿待命,军部位于竹林港;以期全面阻击日军北进。

3月初,王缵绪率领第二十九集团军推进鄂中京钟公路大洪山,执行该区重要的攻防作战。这时,日军又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他们北犯襄阳、双沟,西犯随县、枣阳,严重地威胁到第二十九集团军总部驻地(张家集一带)。王缵绪率主力部队采取硬碰硬的打法,向日军实施反出击,在王家店、彭家岭、张家集一带,与日军进行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至7日晨,日军终于不支,退守下大洪山西北要隘。随后,王缵绪又亲自率军向日军阵地猛烈攻击,断敌归路,一举毙伤日军5000余人,缴获大批日军战马。随后,日军不断增援,死力反扑,王缵绪率部与敌激战8日之久,敌人始终未能突破我军防线。

铜墙铁壁

不久,日军兵分三路再次向第二十九集团军驻守阵地进犯。一路从汉口沿汉枣公路西直犯随县、枣阳和双沟,另一路从钟祥沿襄河东岸北进,直犯张家集、襄阳和双沟;其一路日军从钟祥由北南下,先向我第二十九集团军防守的三乐河、长寿店、跑马寨猛攻;另一路日军骑兵千余人马和便衣队七八百人从长寿店北上袭击;第三路日军由牌坊河、张家集向东突击;企图对我军进行合围。王缵绪发现情况后,命令前方将士暂退,将一路日军诱到峡谷中,集中主力进攻,杀得日军遗尸数千。另两路敌人见状,立即仓皇溃逃。

王缵绪因指挥作战有功,被国民政府晋升为陆军上将。

日军久攻不下,遂改变战术,在第二十九集团军南面以精锐骑兵自钟祥沿襄河北窜,攻入枣阳,北路则自信阳西进,攻陷桐柏、唐河,拟与南路会师枣阳,形成对桐柏、大洪山一带地区的我军实施包抄。王缵绪当即指挥第二十九集团军发起反攻,激战三天三夜,克复枣阳,迫使日军退却至随县。这时,由于我军没有重武器,无法攻坚,于是暂缓了攻击。此役相继在大洪山一带激战经旬,共大小作战20余次。

5月中旬,日军第四十师团再次以8000多兵力由随县经三阳店南下。王缵绪将所属军队在客店坡、板凳岭、杨林河等处布阵。此时,日军从信阳、随县、钟祥三地同时发动对枣阳及襄河东西两岸的强势攻战,击破我第五战区中央兵团的军事戒备区。而王缵绪率领的第二十九集团军奋力抵抗日军,顽强固守阵地。此次战事极为惨烈,张自忠在战场上以身殉职。在这危急时刻,李宗仁电嘱王缵绪:集中主力,从大洪山北上尾击日军。王缵绪即令其长子、第四十四军军长王泽濬率第六十七军的第一六一师,出板桥向日军发起攻击。王泽濬率部经过一悉搏击之后,终于收复宜城南瓜店,并回收了阵亡将士的遗体。

6月6日,日军再次南下。王泽濬率第四十四军官兵,勇猛尾击日军三个师后,便遭到日军强烈的反击。此时,王泽濬不得不向父亲王缵绪坚守的大洪山一带撤退。这时,日军第八师团长谷川指挥两个师团猛烈围攻大洪山,王缵绪率部在大洪山西麓、南麓一线与日军艰难地激战20余日,王缵绪本人也在战斗中负伤,全军8万多官兵仅剩5万人。但击伤日军第40师团长天谷直次郎,击毙日军高级军官10余人,使日军付出了重大代价。此后,王缵绪采取了游击战术,利用有利地形,在山区之中与日军周旋,死死地拖住日军不放。尔后,王缵绪还数十次指挥部属对日军进行主动出击,偷袭日军,把日军牢牢地阻止在大洪山一线。

1941年秋,日军企图夺取大洪山南麓的青峰山。王缵绪指挥部队与敌死战,青峰山阵地几经易手,最终将日军击退。

王缵绪率第二十九集团军在大洪山与日军浴血奋战了一年零四个月,成功阻止了日军向四川推进的企图。王缵绪也因此一战而扬名天下,被当时的媒体称为"大洪山老王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