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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野史

北宋诗人柳永:风流才子那么多,奉旨逛青楼的只有他一个

中国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诗人,他们所著作的诗词,为现代的我们丰富了文化底蕴,但是在历史上许多的诗人一生都是非常坎坷的,今天就由小编来说说其中一位,他就是著名的北宋诗人柳永,历史上风流才子那么多,但奉旨逛青楼的只有他一个。

柳永,原名柳三变,因为家里排行老七,又称柳七福建崇安人。柳永出生官宦世家,祖父和父亲都为重要官员,按理说,到柳永这里,他应该可以做更大的官,只可惜,柳永在做官方面并无显现出显著地才能,相反他性情温婉,常常真情流露,顾盼多情,眷恋世间美好事物。原本计划进京参加礼部考试,由钱塘入杭州的时候,被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称的杭州美好景物所吸引,遂滞留杭州。都市繁华,大城市里花是美的,树是绿的,月亮是会说话的,人是有魔力的。柳永常常流连忘返于烟柳之地,沉醉于听歌买笑的浪漫生活之中。

富家公子柳永的日子到现在都过得十分滋润,咸平六年,孙何任杭州知府,他的门徒规格高,待遇好,柳永知道了,便也想要依靠住这个大靠山,为了表明此番决心和目的,表达在孙何管辖下杭州的繁华进步,顺便显示自己的才华,柳永准备了一首词《望海潮东南形胜》,前往拜谒。果然效果非同小可,此词一经传唱,便赞不绝口。柳永一时名声大噪。

十六岁时,柳永离开新婚妻子,进京赶考。临别前,他写下了《雨霖铃》: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以为这一别,再久也是几年,但未曾想,这一别,便是永别。三年后,柳妻就与世长辞了。

但柳永的千种风情,却多得是人都可以说。

往汴京这条路,一走就是六年。倒不是路程太远,而是苏杭一带,秦楼楚馆太多,他挪不动步子了。

在这里,他遇到了虫娘。

有一回,柳永和友人一起,来到了杭州城里最有名的丰乐楼。席间,他见有一歌妓,不仅腰身与歌喉都极好,更重要的是,她口中唱的,正是柳永新写的《玉楼春》。

虫娘真美,以至于柳永听完,忍不住咏了一句:“坐中少年暗销魂,争问青鸾家远近”。

又是坐中少年,又和十二岁那年一样怦然心动,暗自销魂。他忍不住问姑娘家住何处,可曾婚配?

当时的柳永,因家中排行第七,故而被人唤做柳七郎。柳七郎的笔,有点石成金之功。歌姬只要得他一首词,身价瞬时就能涨十倍。

所以,青楼里,还流传着这么一首歌谣:

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

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绫罗绸缎,公卿王侯,荣华富贵,羽化登仙,都不如得柳七一词,得柳七一眼。

谈话间,柳永才知道,虫娘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因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的。但一丝风尘味,倒更衬出她的绝代风华。

那时候的苏杭,男人都爱虫娘,女人都爱柳七,但那天过后,柳七最爱虫娘,虫娘只爱柳七。

柳七和虫娘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说不尽的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洞房悄悄,绣被重重,夜永欢余,共有海约山盟,记得翠云偷剪。”

“愿天上人间,朝云暮雨永相见。”

恋爱中的男女,总恨不得让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都来见证他们的誓言。但誓言虽好,天一亮,还是敌不过三纲五常,功名利禄。

一年后,柳家传来消息,要柳永回去成亲,家里已为他物色了续弦夫人。柳永既不敢和家里说,他爱上了一个妓女,更无颜跟虫娘说,他要回去娶妻。

所以,柳永不告而别。

奉旨填词柳三变

续弦生子后,柳永就一心扑在科举上了。二十二岁这年,他放出豪言:“定然魁甲登高第”,但文章写得好,不一定得圣心,毕竟宋真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情情爱爱的诗歌。

柳七艳词之名那么响,当然要你落榜。

落榜后的柳永愤愤不平,写下了一首《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就算我落第了,只是一介布衣,但我自信有满腹才华,便自是公卿将相。功名不过是惹人平添白发的浮名,还不如往烟花巷里,偎红倚翠,浅斟低唱。

柳七在青楼里喝着苦酒,但毕竟心有不甘。微醺之间,又总想起虫娘。

“薄衾小枕凉天气,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他的梦里总常常是虫娘,在京师逗留近十年,又落榜了一次之后,他终于决定回去找虫娘。

未曾想,十数年后,虫娘竟还等在老地方。柳永万分抱歉,他说:“就中堪人属意,最是虫虫”,十多年了,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只有你。

十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美:“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到后来,连皇宫大院,也都在悄悄唱着七郎说过的情话。

宋仁宗也是个精通音律的人,当太子时,尤其喜欢柳永的词。虽然父亲真宗下令不准听那些辞藻华丽的词曲,但耐不住柳永的词令人心痒。

每次在宫中饮酒,总忍不住要让歌姬唱柳永新作,“歌之再三”。但仁宗登基后,一切就变了。

人一旦登上高位,难免就要带上新的面具。仁宗作太子时,和柳永是知音,当皇帝后,就变成了君臣。何况,柳永还曾写词讥讽朝廷不识良才。

二十六岁这年,柳永在虫娘的鼓励下,又一次应举。这次他考上了进士,但当大臣将进士名单呈交御览时,宋仁宗一眼就看见了柳永。

仁宗眉头一皱,朱笔一勾:“且去浅吟低唱,何要浮名?”

你不是说词写得好,就是白衣卿相吗?你不是说高官厚禄都是浮名吗?那你去写词啊!

御赐落榜。

得罪了皇帝,这一生的仕途,基本也告终结了。柳永这一生,除了歌楼,恐怕也没别的去处了。为此,柳永就直接在自己的名帖上写:“奉旨填词柳三变”。

为了这可笑的功名,他负虫娘太多了,于是他承诺:

“便是有、举场消息。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

我再也不会为了科举仕途抛弃你了。

柳永为虫娘赎身,纳她为妾,从此神仙眷侣,天南地北地流浪。

但虫娘知道,柳永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她告诉柳永,丞相晏殊,听闻也是雅好词曲之人,不如前去拜谒,看看能否谋个好前程?

柳永知道,晏殊也喜欢作词,也曾写过“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这样阴柔的句子,和柳永正是同道中人。

如今他位极人臣,想来可以惺惺相惜,不会像世人一样肤浅轻贱了他。

柳永拜访了晏殊,晏殊一见柳永,便问:“柳公子,也会作词么?”

柳永答:“是的,和您一样,也喜欢作词。”

晏殊冷笑:“我虽然也作词曲,可从没像你一样,写过‘针线慵拈伴伊坐’这种不入流的句子。”

柳永一听便明白了,晏殊对他的词这么熟悉,想平日也读得不少。但晏殊也不能免俗,他爱读柳词,却还是要装作不屑的样子。

人性之虚伪,四海皆相似。

公卿们也爱狎妓,却故意要装漫不经心,来包装自己爱美的欲望,鄙视柳永纳妓女为妾。

他们的宴席上,一边唱诵着柳永的“淫词艳曲”,一边装出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

纵观两宋词人,学作词,无不从柳永开始,“今少年,十有八九学柳耆卿”,连苏轼秦观、周邦彦这等大家,也都受惠于柳永。

却没有人肯承认,柳永的词写得真好,柳永的活法,是真风流。

人人都说他俗,却没有人敢说他活得真,他爱美就是爱美,有欲望就是有欲望。

只有后来者苏轼,敢拿自己的词和柳永相比。只有他敢说一句:“人皆言柳耆卿俗,然如‘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唐人高处,不过如此。”

苏子到底也是性情中人。

柳永四十八岁时,终于赶上了朝廷的恩科。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字,不再叫柳三变,而是改名为“永”。

这回果然考上了,终于过上了卫道士们眼中“正经人”过的日子。但终老一生,他也只做了个“屯田员外郎”的小官,在参拜和公务缠身中,耗尽了余生。

六十八岁时,他漫步钱塘,写下了那首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引来六十万敌军的《望海潮》,再过了六年,就在贫病交加中去世了。

柳永去世时,家里一贫如洗,连治丧的钱都没有。好在,当年那些红颜知己们,不忍七郎死得不体面,便合资葬了他。

柳永入葬那日:“见一片缟素,满城妓家,无一人不到,哀声震地。”

历史上再有此惊天动地的景象,要等到千年之后,袁世凯的二公子袁克文死后才能再现。

柳永去世没多久,虫娘就随他去了。后来,每年的忌日,都会有很多歌妓,来到柳七坟前,吹着柳七谱的曲,唱着柳七写的词,怀念着柳七,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时人称为“吊七节”。

在柳永之前,宋词都活在李后主的余荫下。柳永出现了,宋词才变成既能家国天下,也能儿女情长,既能平白如话,也能情思隽永。

而当年那些居高临下谴责柳永的人,早就淹没在烟尘里了,富贵名磨灭。

只有柳永,千年之后,人们还在歌咏着他的词。人们还在咏着“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