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历史网 > 传统文化

传统文化

霞浦畲族婚俗

一.所在区域及其他地理环境

畲族是中国56个民族大家庭的重要成员之一,历史悠久,文化独具特色。福建是畲族主要聚居地,仅闽东地区畲族人口就有18万,约占畲族总人口的40%,霞浦县名列第二位。霞浦县,地处福建省东北沿海,台湾海峡西北岸。东西长60公里,南北宽约70公里。位于东经119.46度——120.28度。北纬26.25度——27.07度之间。东部濒临东海,南部,西南部分连江、罗源县,蕉城区海域相连,西北与福安市接壤,北部与柘荣县、福鼎市毗邻,享有“闽浙要冲”、“海疆重镇”之称。全县辖十四个乡(镇、街道办事处)陆地面积1490平方分里。人口52万,其中畲族人口4.1万人,是明清以来陆续从外地迁移而来,杂、散居于除海岛乡的十三个乡镇、街道办事处)。占宁德市畲族人口24.57%,占福建省畲族人口8.48%,占全国畲族人口6.55%,仅次于福安、居第二位。

霞浦西北背山、东南临海。境内山岭起伏,丘陵连绵,盘谷错落,溪涧漫流,沿海海岸线曲折回长,滨海平原散布,滩涂宽广,海域辽阔,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自西北向东南大致呈之级阶梯状下降。西北部的柏洋乡,中东部的水门畲族乡(北部),系太姥山的西南坡,地势最高,属第一级,其平均海拔在700米左右,县内1000米以上的四座山峰分布于此。境内山峦耸起,地面崎岖。海谷幽深,具有明显的山地特色。西部的盐田畲族乡(北部)、中西部的崇儒畲族乡、中东部的水门畲族乡(中、南部)、东北部的牙城镇、三沙镇等广大地域,地势比上一级有明显下降,属第二级。其一级高度在300——500米之间,境内分布着丘陵和低山。其中错综夹杂着盆地和冲程平原。东南沿海诸乡镇,海拔250米以下的低丘、盆谷、平原,顺沿海岸线带状环绕展布,地势最低,属第三级。

畲族居处地,大部分第二级,第三级占一定比例,第一级甚少。30个畲村,第二级19个,第三级11个,没有第一级的。

霞浦县属于中亚热带,年平均气温16---19。年平均降水量在1000——1800毫米之间,全年平均无霜期为300天。

霞浦地处滨海丘陵,旧时交通不便,散布在深山僻壤的畲村,更为闭塞。这便是构成了霞浦畲族民情民俗文化生长和传承的特殊地理环境。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畲村才有了公路、交通状况大有改观。

二.历史渊源

据霞浦县畲族诸姓谱牒记载,明代初年与中叶畲族已相继进入福宁(今霞浦县境)。蓝姓“汝南堂”主要有三大支派:一是明天启元年(1621年),始祖百六从罗源迁入福宁;二是明崇祯九年(1636年),始祖齐满从浙江移居福宁;三是清康熙初年(1622--1664年),始祖雷贵从上杭县迁入福宁牛胶岭村。雷姓“冯翊堂”主要有五大支派:一是明隆庆至万历初(1567--1580年),二世继远从始祖承万肇基地福安迁入福宁;二是明万历七年(1579年),始祖祖发从福安迁入福宁,其二世三房文寿居溪南半月里村;三是明万历26--30年间(1600年左右),始祖武□从罗源迁入福宁;四是清顺治初年(1644--1646年),从福鼎迁入福宁;五是清乾隆初年(1736--1740年),从浙江迁入福宁。钟姓“颖川堂”主要有二大支派:一是明天顺间(1460年左右),始祖九世钟晟从福安迁入福宁;二是明万历初(1580年),始祖十一世孙七从福安迁入福宁白露坑村。

霞浦畲族长期以来,相当普遍、相当严格地实行宗族外婚制和民族内婚制。同姓不能通婚,后来同姓不同香炉(不同宗族),或同香炉五服以外亦可通婚,但都比较少。几乎不与汉族通婚。五十年代后,畲汉通婚已不受限制禁止,但其趋势主要是畲族女子外婚,且多是从欠发达地区流向经济、文化较发达的地区。

霞浦畲族保留着古老的风俗,显得比较自由,尤其是“俗不离歌”的传统,在婚俗中得到最充分的表现:以歌传情、以歌结交、以歌述怀、以歌欢娱——几乎以歌贯穿从恋爱到完婚的全过程。不过,其婚俗受当地汉族封建买卖婚姻的影响也相当明显。

三.基本内容

议婚 

男女双方通过唱歌、对歌,产生爱情,或由父母亲戚相议,熟人介绍,有意结亲的,由男家托媒到女家提亲。继而,女方随其母到男家“看寮”,了解男方人品及家境,男家也趁机观察女方的容貌举止。双方满意,男家便舂糍粑让女方带回。此后,男家即遣媒携面、糖之类礼物,到女家“讨庚贴”(女方的生辰“八字”),按俗例媒人要“讨”三次,才取得庚贴(庚贴忌女方父母写,要请“开笔”先生代笔),男家得到庚贴,就请“阴阳”先生“合婚”,即据男女双方“八字”推算生尅冲合。“合婚”后,一般还要把庚贴放在家里三天,如无出现人畜不宁或其他不吉利征兆,才算和合。

订婚 

合婚后,男家择定吉日,再次遣媒送些礼物到女方“回贴”(“完贴”,亦即“小定”)。不久,便是“下定”(“大定”),向女方送聘金、彩礼。旧时,聘金视家境而定,多少不一,一般是银元20左右,需取双数,图“好事成双”之吉,有的还讲究取“6”数以与方言“”(捞取)谐音,图“得财进喜”之吉;彩礼一般是礼饼(下定饼)、猪脚、公鸡,和一些衣服、饰品。新中国成立后,实行《婚姻法》,禁除买卖婚姻,聘金一度取消。70年代后期,聘金重新恢复,起码600元,且不断加码,彩礼也相应增多,衣料要10套以上,且讲究质料、式样,还要手表、缝纫机等等。至1989年,聘金3000元以上,外加高档彩礼,整个婚礼通常要花上万元。聘金彩礼,在成亲前分期送付,而礼饼、猪脚、糖果则要在下定日先送,以让女家分馈亲戚,相告婚事。公鸡(足系红绳,俗称“红线羁脚”,喻明媒正娶)2只亦在下定日送,女家收彩礼事,回赠若干礼品,其中有“红线羁脚”的公、母鸡各1只。接着,男家再择日,定“某月某日迎娶大吉”,遣媒报送女家。

做表姐

霞浦畲族姑娘,出嫁前流行着“做表姐”这一陪客唱歌的特殊风俗,时间短则半个月、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借以探望亲戚和学歌会歌。姑娘的母舅,在收到礼饼,猪脚,得悉嫁期后,便安排外甥妇女及其母亲前来做客。届时,姑娘按婚礼的盛装打扮,穿着漂亮的传统凤凰装、绣花围裙、佩带手镯、耳环,有的腰上还系结婚所用的长绸带,来舅家做客,舅村年青上伙子相聚陪姑娘对唱畲歌。对歌每每通宵达旦,且有严格程序:开头唱《路经》之类邀请歌,然后便是对唱,对唱内容多是正统的小说歌,亦穿插一些杂歌,结束时还得唱《送神》之类歌(迷信说法:鬼神会来听歌,黎明前须送走)。唱歌本事大的姑娘,“观音对罗汉”,一“娘”对众“郎”,有时一连唱几夜。如果姑娘善唱,而舅村又没有好对手,还可以由母舅介绍到有亲戚的别看一村落唱对。畲族以能唱为荣,姑娘尤须善歌,不善歌是一种耻辱。善唱的姑娘人人夸奖;不善唱的姑娘,则会遭到不客气的奚落讥讽。“做表姐”,实际是敦促姑娘在出嫁前学歌、练对,以便婚后有更多机会,参加各种赛歌社交活动。此俗经久不衰,今犹习见。只是现在有些地方受电电影、电视等现代文化冲击,青年人学唱传统畲歌的相应减少。“做表姐”逐渐成为姑娘婚前走亲访友、休息休整的一种形式,对歌规模渐小,大多只是在离开舅家的前夕,象征性地随意唱几十条。

做亲家伯

霞浦畲族婚嫁过程中还流行着“做亲家伯”这一特殊的礼俗与歌俗。男方在成亲前两天,请一名机智出色的歌手作“亲家伯”,与媒人一起把“盘担”(礼品担)送往女家,并在女家会歌。“亲家伯”要处处规矩,事事谨慎,表现得恭顺谦和,而又机灵老到。一进村,村里的妇女们便热情相迎,并作善意的戏弄(如交接“盘担”时,稍不留神就会被满脸抹黑);到达女家,见板凳放在厅堂左首(大边),就应将其挪到右首(小边)而后坐下,以示谦卑礼让,否则,妇女们就会毫不客气地点着鞭炮相轰;接着要主动向女家亲友敬香烟,每人两支,见者有份,连小孩也不例外。与此同时,新娘则把印花巾套在媒人脖子上,边哭边唱边“难为媒人”,有的甚至用杉枝叶包在头巾里,勒扎媒人,媒人忍受着,任其戏闹。在当晚酒席上,照例要“抓石”。据传,原先是抓真石,即放一只活石,用火把照着,让“亲家伯”去抓,石蹦跳到哪里,“亲家伯”得奔扑到哪里,直至抓到。后来,改为象征性的嬉闹,由女家选派一妇女,一手端盘子装着大虾、豆腐、肉骨(分别象征刀、磨石、草、意为磨好刀,劈除路草,好让新娘上路),并反复两条红带子,一手执手把,至“亲家伯”席位,把火把伸进“亲家伯”胯下,说是要找石,实际是讨喜钱。经过一番进袭退避,讨价还价(皆以歌代言),“亲家伯”将预备的喜钱(“红包”)用盘上的红带系好,让她带去,分给席上亲友。如果不够,还会再要,几经折腾把“亲家伯”所带的喜钱掏光才罢休。酒席一散,便进行人民最感兴趣的会歌。主人(妇女们)开唱“歌头”,“亲家伯”马上答唱。按照老例,要先唱《祖公歌》,来个下马威:这类歌,称为“九重十八合”,每条开头的词,与前一条最后的词,都紧密相关,如果没有经过专门学习,必然对答不上,然后“一念”、“一度”、“一口”、“一结”、“一纽”,共5段50条。再下来就可以随意唱答了,但照例不唱含有生死离合不吉利的小说歌,也不唱难登大雅之堂的杂歌,通常都是唱内容正经的“十条起”和各种“字歌”。

在素有歌名的白露坑、青皎,水漕垄、草岗等大村落,会歌有更严格、更繁缛的套例,安排得当精当:当夜互相盘唱几十段(几百上千条),天快亮时唱《奴娘夜》(男女乐夜),作为结束。次日晚上接着唱,先唱《茶歌》、《嫁女歌》,再唱不同内容的“十条起“,到下半夜唱《起书堂》、《大读书》、《上大人》等过渡性歌,而后接唱“字歌”,字歌的首篇多半是歌颂祖德的《功建前朝》,天快亮时则唱《天干地支》、《分散歌》、《感谢歌》而完满结束。如果女家备有点心时,还要唱《头夜点心歌》,或《二夜点心歌》等。如果只唱一夜字歌就安排在当夜唱。会歌,每段多由“亲家伯”起头,妇女们如果答对不上,可一换再换,连续答不上,村里的男歌手也可以帮答,如果实在答不上,就算输了,歌会告停,“亲家伯”便会备受敬重款待,到第三天随花轿凯旋而归;如果“亲家伯”不善歌,盘对输了,妇女们便会不客气地起哄倒彩、戏谑作弄:用烟灰抹脸,或罚做牛扛犁,或背猫背狗在厅堂转圈,甚至弄得“亲家伯”连夜跑回家。现在,“作亲家伯”之俗还保持着,但是会歌逐渐减少,通常只是随意唱几十条,作作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