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涵：我们应该如何搞写实绘画

【中国油画院学术讲座系列】钟涵：我们应该怎样搞写实绘画主讲人：钟涵时间：2012年12月19日19:00地点：中国油画院学术大讲堂2012年12月19日周三晚上，著名油画家钟涵先生讲座“我们应该怎样搞写实绘画”在中国油画院学术讲堂举行。油画院的艺术家及师生都参加了讲座。钟涵先生的讲座从古希腊开始，一直讲到现当代写实绘画的变迁与发展。钟涵首先谈了什么是写实绘画，以及写实绘画的价值和意义。然后从三个方面来谈写实绘画：一是从古希腊到现代的欧洲写实绘画的变迁发展，这是从美术史的角度。二是分析了图像时代信息爆炸，娱乐恶搞，这是从现状来观察，三是今天我们怎么搞写实绘画。现场的师生和钟涵先生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以下是讲座内容，根据录音整理，未经主讲人确认我们怎样搞写实油画主讲：钟涵主持：姚永姚永：大家晚上好，今天来听讲座有全国画院专业人员高研班，还有进修班、研修班还有一些博士生、学士生，油画院长和老师。今天我们非常荣幸请到中央美院教授、著名艺术家钟涵先生。钟涵先生在艺术上这么多年的思考和艺术实践对中国油画界起到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们都曾有幸在他门下学习，聆听他的教导，然后一步一步到走到今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钟先生。钟涵：同志们，大家好，油画院这个地方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经成了一块很肥沃的土壤，吸取北京和各地同行纷纷集中到这来，其实我们搞写实油画都碰到共同的问题，从前没这个问题，不但五六十年代没有这个问题，八十年代刚刚改革以后也没有这个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一个定位的问题，或者定方位的问题。不但是个维度问题，还有一个方向问题，在一定方向上，才有你的维度，然后进到多深，进到多广。现在美术太大了，全世界是图像时代，依靠科学技术为手段的图像占据人们的社会生活很大的空间。信息爆炸很突出的表现在图像信息爆炸，手机本来是听的，现在图像荧幕挤进手机，结果大量的图像放进去。我们美术跟图像分开。绘画就是一种图像的话，但是为什么感到方位难定，因为图像可以是科学图像，可以是自然图像，可以是微观视野图像，可以是宏观图像，舆论的图像，恶搞的图像，什么都有。我们国家因为经济发展的需要，明显趋于文化产业。文化产业当然很好，文化工业很难，当代文化大海洋里头，其中包括图像，图像占很大部分，我们有个产业，文化产业，产业一看产业他们搞的范围太慢了杂技、动漫，服装表演，走T型台，红木生产买卖，搞笑，全是文化产业。所以这一种情况下，我们搞写实油画的人不能够出现一个找自己方位，一找这个位置，你找到方向的位置，那么在这个定向怎么办呢？当然个人自己的选择，根据自己生活的环境，根据人生目标，实际情况，选择一方土地，作为你的平台吧。所以这就讲到这次讲座的题目没有“应该”两个字，太意志化了。我想说三个课题，一个是从欧洲绘画的历史来看写实流变的过程。第二，中国的油画现状是怎么样的？从几个方面来观察，那么现状有些什么问题在里头，个人自己的观点。第三个，我们今天究竟怎么把握这个写实这个题目，然后我们怎么在专业的意义上怎么努力？大概题目是这样关于欧洲绘画历史，不要有一种错觉，一讲西画绘画是写实的，中国绘画是写意的，这个说法并不错到哪里去，但是如果不具体的分析就很会发生误解。西方艺术有两个源头，一个源头是西南文化、一个文化叫西北文化。西南文化是基督教文明，希腊最早不写实，希腊文化的黄金时代是在雅典城邦制以后，雅典时期大概是公元前700年前那个阶段。还有一个更原始的时期的雕刻，几个几何型就组成一个平面的人体，谈不上写实，只是轻微的人体形体的暗示，基本上是一个几何符号。而且希腊文化最初的来源之一是埃及，后来和埃及不一样了。希腊以写实为基本的绘画或者造型艺术的语言方式是在雅典时期。那么按照美术史家贡布里希在《艺术的故事》说的，希腊人的方法就是“画如所见”，他画着画眼睛是看着的样子，那么埃及人是“画如所知”，画他所知道的。这是两条路线，两种方法，什么叫“画如所知”？你脑子里想到的，你知道的形态，埃及的作品不写实，它是综合，画一个人体这个脸是侧面的，可是眼睛是正面看的眼睛，可是画到脖子，脖子比较抽象，肩膀是正面的，可是画到手会腿是侧面的，各个部件是他所知道的人身上的器官，然后他把它加以组合，很奇妙的造型，它叫什么呀，叫“画如所知”。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古代埃及的宗教观念，人死了以后，他的灵魂要回来找到他原身再复活，所以原身最完美的把人身上各个部件的特点再改善出来。这么古代一种宗教审美观念。因为眼睛侧面不行，正面的瞳孔或者眼眶是最清楚的。手脚你正面不容易看得见，胸大肌一张开，上身最显著特征显示出来。他是这样组合。顺便说一句埃及不全是这样，比如说画奴隶，做普通的日常生活，他有丰富的日常生活，有战争、鱼猎、市场呀、祷告、神呀各种。埃及的艺术的主流是曾经是这样的。希腊不一样，它是写实的，而且跟希腊早期也不一样，这在雕塑上看的最清楚。那么谈绘画，它的绘画很多都没有了，建筑上的壁画看不见了，瓶画，红底黑漆，或者黑底红漆，画神，画社会生活各种东西。举了一个例子，他说一条腿，男人腿，膝盖上，膝盖下，在瓶子上把线画出来，它能找到肌肉骨头结构真实状况，研究结果，把它在雕塑上塑造出来，在绘画中要画出来，于是一只腿，膝盖上下，就像人所看见真实的显现出来。希腊人被罗马人征服了，但是他的文化征服了罗马人。罗马复制了很多希腊人的作品，他们复制的有一张马赛克画，亚历山大跟波斯王大流士的马战，人基本是侧面的，但不完全侧面，马、人，所有的关节造型是按照我们今天的素描空间结构的透视形体，方法画出来的，希腊人达到了。如果讲西方绘画写实的，我们现在所发现最早的渊源就是公元前几百年。在罗马的庞贝古城有一些画，画厨房架子上的器皿上有光影，架子的影子落在墙上，他把光影的问题也解决了，这个我们在瓶画上看不见。希腊后来被灭亡了，罗马帝国形成，罗马帝国很长的历史时期继承希腊这种方法。希腊人也不是百分之百完全按照眼睛所见的来画对象，我们看希腊瓶画人体以及雕塑的人体，不完全是真实人的状况，有一点标准化，应该叫理想化。有一种理性的对人的认识，有一种合乎美的尺度，所以在人的全身各个部位的关系找美的尺度。美的尺度不管是不是感觉的东西，都必须经过理性研究达到理想的东西。罗马美术不一样，人脸有多丑它有多丑，非常个性化，不像我们现在看到的希腊以神像为主的雕刻绘画，那一个个五官端正，面目清秀，身材健朗，而姿势摆的都很有讲究，伟岸挺拔、优美。它的技术是感性的经验的东西，是眼睛所看到的，经过研究以后加以美化，所以使感性和理性综合平衡，达到了一种古典美的高度。如果希腊没有做这样工作，就达不到，希腊人画如所见的这种叫做写实，画的实在的东西，眼睛所见到的，但是又加上理性的、理想的概括，这样才是艺术的造型。顺便说一下我们60年代有一个拉丁美洲的外宾，他到中国参观，去见过毛主席，就提出个意见，说我到中国的美术学院，都是画希腊，文艺复兴时期的石膏，高鼻子什么的。后来从文化部来了一个指示，美术学院要做一些中国人像的石膏，不要有希腊，西方的石膏模型的石膏。现在看来那个做法和观点是片面的，因为我们还有写生呢，我们要到农村去，还要天天写生，要深入生活呀，它是基本功练习，希腊这种经过理性概括的理想美的典范的石膏不是作为现实性的造型或者一个标本。东罗马最后把基督教定为希腊的国教，这个开始西方世界进入中世纪。前几天报纸上有几个人说中世纪不是黑暗世纪，这个也很有道理，但也不是新观点。大约40年代前后吧，我们关于西方文明的教育都是说，文艺复兴把西方文明从黑暗的世纪复兴了，人的知觉从神的阴影脱离出来了，都是这么说的。改革以后，我们看到文化界的研究，的确文艺复兴有重新观察，有一种看法否定文艺复兴，从中世纪文艺复兴没什么变化就这么流过来的。如果我们现在不注意的去看，比如说意大利一直看下来的和，会看到中世纪的雕塑、壁画和圣像画，然然后是桥托，然后是马萨桥，一个一个这么着过来的。其实这个变化从整体看是很清晰的，因为中世纪它不是一个黑暗世纪。但是西方中世纪早期是相当落后的，生产力落后，那个时候已经把希腊罗马雕刻都打掉了，放羊，还有国王也不认识字的事，但是西欧社会逐渐产生新的文化，封建制度下的新文化起来了。于是科学知识、人文东西也在慢慢的生长。他有文化大深坑，但是同时也会慢慢的恢复，而且这些文化有些新的文化，这个不叫希腊文明，叫做希伯来文明，它是西方两个，西伯来文明的绘画怎么看呢？希伯来文明绘画不是希腊这个，他们毁弃古典形象，希腊的神呀，希腊的人，罗马的神，都毁掉。根据教义，不但基督教义，连犹太在旧约圣经就有这节，不可以图像，尤其神灵不能图像。图像就亵渎了神的崇高。所以很长时期一个时期，基督教在西方中世纪早期是没有图像的，现在有的宗教还没有图像呢，比如说伊斯兰教很少图像，就靠文字有符号，他们认为这样不利于宗教的深入人心，被老百姓所理解。但是西方发觉不用图像的做法不利于复杂的教义的解释、阐释。于是正式开了会议，做决定要使用图像，所以基督教世界里开始越来越多的使用图像。什么样的图像呢？意大利有一位学者，他本身是一个高级的神父，写了一本著作，就是《基督教的神的形象来源》，有五六个来源，最初是魔法。希腊、罗马叫做画如所见的那种图像毁掉了，不能没有呀，还是找原来有的异教的图像，把它转过来，作为它的参照，中间还有几种，后来也还有现代的做法，也有找到宗教传说里头，找到了真正的比如说基督他的雍身，基督死难以后裹尸布上的头的印记，据说经过宗教人士研究很可靠。最后这一点暗示一个信息，要寻找真身，哪怕很轻微他能从传说里找到这个真身的痕迹或骨像，这是什么？这是画如所见，真身。大约公元三世纪、五世纪那个时候，圣像画是一种假想的，因为希腊东西也毁坏了，他们开始不是画如所见，而是画如所想，他们心目中一个崇高的神的形象，或者神的一个体系的形象，应该是什么样的。在东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一直到俄罗斯，是东方、东罗马这个宗教。我们过去的学者对俄罗斯圣像不重视，这里面有很大的智慧和审美的学问在里头。东正教堂的头部它是什么呢？它是上帝很大抽象的轮廓，他的威严影子一直射的很远，你可以感觉到这种力量。圣母子像，圣母抱着孩子，这个小孩往往画的像小大人，为什么？他想象里头，基督哪怕是孩子也像个成年人那样有智慧，精力很丰满。所以这种造型是想象里头的，是脑子认为应该有的宗教形象，这个才是合乎他们精神要求的。可以说是相当程式化的绘画体系，我们中国画传统相当的程式性，程式性并不是不好，但是程式化就不好了。所以简单的说西方绘画是写实，这是不对的，中世纪很好的，它是另外一个体系。要到14、15世纪或者13世纪末，旦丁以后的时代，旦丁或者桥托那个时期，这个时候才文艺复兴。在这中间经过一千年，拐一个大弯的，而且到现在为止西方绘画也不是纯希腊的画如所见传统，很多中世纪的传统也进去了。我们从前不知道，后来到国外去的慢慢都看见。我们去西班牙，大家都知道格列克，他是希腊的圣像画家，现在他到意大利到西班牙之前画的圣像画已经找到了，在俄罗斯展览过。所以他后来的画一出来就跟别人不一样，一百多年，影响越来越大，我们中国也很有影响的。俄罗斯本来也是东正教的国家，在十七世纪末彼得大帝搞欧化之前，纯粹是拜占廷系统的绘画。今年5月我们又到俄罗斯去，到列宾美院去，上飞机那一天梅里尼耶夫去世，我们参加他的送葬。他早期就有，但是后期更多俄罗斯宗教绘画，壁画形式，平面性，装饰意味，他晚年也画过一个基督受难，所以现在他那个画在圣彼得堡列宾美术学院油画画室里头成了主流，别的工作室也受他的影响。就画画先讲色块布置，平面性强，很美，有它美的精神意义在里头。宗教绘画平面的装饰因素不断的加强，所以我们看，最近列宾美术学院这种文化是最主要的，这什么意思呀？就从西欧学来的文艺复兴以后的写实画风、不知不觉变成俄罗斯过去不够注意的圣像画的好多东西。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说西方绘画仅仅是写实，那样把它看的太简单了，我们中国人去学习的时候就会丢弃不少好东西。文艺复兴以后是人的自觉，所以会有研究解剖学、研究透视学、研究光学。所以后来有三杰，文艺复兴一直到19世纪500年吧。所以这个系统的主流是画如所见的观察自然，观察生活里的东西，这样作为造型的基础，然后不同程度的加强各种因素，或者这样加强精神，或者这样加强变形的因素，或者就这样加强抽象的因素，有各种各样做法。沃尔夫林，我们讲过西方绘画的，从古典主义到巴络克的记得吧？我们在楼上讲过，它是两个时期，巴洛克跟古典主义有四个方面的形式上不同吧，总的体系也还是写实体系，同时呢也有非写实的研究考虑在里头。拉斐尔去世以后，美术学院要继承拉非尔这种完美的古典形式，但是同时另外一波人，叫做矫饰主义，把人拉的特别长，把圣母搞成惨白的，透视像一个人看大圆球似的看到一个形象，找各种奇怪的形态，这就不是画如所见了，变形了，这些人在画史上的作用没有像卡拉瓦乔以后的巴络克那么被重视。但是从今天来看，我们也不能太小看了这个矫饰主义，它代表一种愿望，愿望就是变化。傅雷先生翻译丹纳《艺术哲学》就认为文艺复兴最盛的时候就这么三四十年，15世纪最早的那么几十年吧，这一过去，拉非尔也过去，文艺复兴的光芒在艺术上就消失了。不能总照着那条路走下去，在这个意义上，矫饰主义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找新的出路，不过他找的不好，为什么找的不好呢？他主要是在社会思潮底下，它本身宣传一种往前走的人的精神要求指引，它只能躺在原来唇齿相依，还是卡拉瓦乔展现着17世纪欧洲新的高涨，所以活蹦乱跳，生动极了，市民性开始兴起。刚才扯了很多了，就是说明希腊原来不是写实，后来写实，经过中世纪没有，以后文艺复兴它是主流，到了19世纪就热闹了。19世纪以法国为代表，它有了古典主义，有了浪漫主义，然后出了库尔贝的写实主义。那写实两个字是从日本翻译的。中国话里头从古只有写真，明代的肖像呀，写真容，叫做写真，没有写实这个字。写意中国早就有。可是库尔贝在法国出现真实的、现实的主义，它作为一个主义提出来，他强调只有真实的，人可以看见的，实在的事物，才可能称为绘画对象。自然才最美，自然不是指大自然，是指自然形态的事件。所以他们没有画过天神。在他以前，文艺复兴就是写实的一个路线吗。我们是以画如所见这么一种角度来在画的，在造型的方法，造型的方式这个意思上，要画真实的事，或者现实的事物。既然这样，所以*德拉克罗瓦1830年画一个胜利女神，拿三色旗引导市民前进，这是他假设的一个天神，一个法兰西民族独立的自由女神这么个形象。按照库尔贝的说法是不行的。那么比如说古典主义时期大卫安格尔他们画的希腊古代史诗古罗马传授的东西就不能说真实。在库尔贝以前按照画如所见这个原则的画很多，但还没有出现现实主义这个提法。现实主义作为一种主义提出来是19世纪库尔贝。其实并不是说一个具体的场面，必须是他见过的。他画他的《画室》，没有这个场面，是他假想的。他在画布前的画画，一个小孩在前头，然后一个裸体站在椅子上，两边是普通的人，但是一边是他的朋友们，诗人呀。一边是各种市井人物，传道士呀，还有新闻记者，还有街上理发师呀，或者卖面包的一直通到街上。这么一个场合，现实的场景是没有的，但是所有这些人都是真的，不是假想，都是真的，他把它集合成了。所以在画面的组织构成上，他是自己拿主意的，但是画的对象、方式、题材的来源都是真实的生活。在这个意义上，它这个现实主义就超越了我们刚才说的纯粹绘画造型的方式上的画其所见。还有另外一张画是他画的，是画《奥尔良的葬礼》，奥尔良是他的故乡，他回老家去，那个城市正在发展，这是闹迁坟的事情，就像我们前几天报纸上说的河南不是迁坟吗。他为什么画这个画呢？因为库尔贝本身是个共和主义者，是主张共和的，主张革命以后共和制度。共和制度兴起以后，法国的城市要发展，城市工商业也要发展，要把过去的坟让出来，然后发展，开发商盖房子。那么有的人反对，祖坟不能迁，有的要迁，库尔贝是共和主义者，要迁，要生产能发展的，所以他这个画不是无所谓的纯粹记录一个事实，他有他的政治目的，意识形态目的，是为共和制度开辟道路，为国家的工商业的发展。所以，现实主义这类搞法不是没有想法的，不是纯粹拿来做消极的记录，它有它的目标，刚才那张《画室》他是为他的艺术而宣传的。就是各个阶层拥护他的绘画，他的朋友们，这个平台是他的艺术精神所占有的。我顺便介绍一张画，库尔贝画的一张画，从前都没有见过，八几年奥塞把画女性的生殖器类的作品挂在一楼上。是很令人吃惊的，因为我们在过去的美术史上很少看到，那确实是一张好画，它超乎一般的媒体宣传渲染的什么色情呀、刺激之类，那张画是歌颂人在自然的母体诞生，所以母体是一个很强壮的、坦率的生命力。所以不管画什么东西，库尔贝的现实主义主张不是客观、可见的现实的事物不画，其实他有深长的意味在里头。所以现实主义出现，我们就看到，第一个他是继承了，并且发挥了艺术、绘画的方式，造型方式，是要如其所见的画客观的真实事物。同时现实主义不只是画客观的可见的，它还有主观。刚才说到的那种生命力的认识，修坟的态度呀，把他《画室》变成向世界宣告他的艺术的平台，主张都在流露出来。我过去举过例子，库尔贝参加巴黎公社，巴黎公社失败以后他逃走了，在那个时候他画了一张画（也在奥塞），海浪，这个浪一笔一笔画的很沉重，不是远远的三亚的开发商宣传我们享受沙滩，不是那个东西，是海浪，风暴要来，海浪的云都纠结着一种强烈的斗争的力量在里头。风暴来临，他是对法国社会、欧洲当时19世纪中叶，反映了时代社会的气息。所以在现实主义不是没有主观的东西，主观是长在客观的东西形象里头，不是不说话，它是不张扬。还有其它的现实主义流派，回头再说。在欧洲，这个艺术不断地变迁，变得很快，最后到19世纪边上就是印象派。印象派是很客观写实的东西，而且尤其现实的色彩的、光色的敏感，微妙的敏感。现实的各种性格，而且喜欢比较愉悦的性格，虽然也有梵高的苦哀酒，在酒吧间抽烟生活的忧愁呀，但更多的是愉悦的中产阶级的生活，把它画的很漂亮，很耐看。耐人寻味的那种生活的温暖，温馨、幽美，但是没有俗，没有很低俗化。但是那种沙龙画派的东西，我们现在写实画风也出现，小家客厅呀，养个金丝雀呀，底下一只哈巴狗呀，小孩的玩具在地下，很好的地坛呀，明亮的天上飞云呀。想到的中产阶级以上那种生活，或者是古代的罗马的阴森主义的故事呀，这个东西。它跟泥土的现实，跟普通人、劳动者的现实有距离。他描绘资产阶级革命以后，社会生产提高以后的中产阶级那种城市愉悦的生活，这就是生活，跟某种向往古典，向往路易式的封建王朝以及罗马时候的故事，还有男女的这种依依这种，过去小说里头那种爱情，那种爱情的表面的谄媚，那种东西。这种画裸体画在这个方面突出的多，是有点好奇，这个东西在文革以后的中国画坛，在写实的画坛里头，甚至不久以前我们这个展示会这个写实画派展览会在我们这，很多好画，但是这种印象也还有，这种比当代中国有购买力的有些人，操纵之下是一批画家以为这是写实主义的真谛，这要注意，这个东西在画史上本来名气不高，不是说它没有任何的好处，它有一定的好处，它的写实能力上，画的那么样的到处都是甜甜的叫你感到惬意那种，它有这个本事。其中也有些它容易走向某种自然主义，所谓自然主义正好跟现实主义不一样，就是他不对现实做多少评价，从此人类通过现实的观察，促使你精神向上，他粉饰现实中间一切，一切现存的美好的东西，叫你首章建瓴就行了，而社会上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它是这种。所以它这个东西在思想上这片往往平庸的，举个我们中国有一张有名的画，就是谁画的草垛，垛草。列坝日私有画册，去年有人买到，从此也买到那个，各种画见过，但是后来知道列坝日是很自然主义的画家，画没有意思的那种，一个牧童呀，一个人上街呀，平庸的画很多。而这张画是比较突出的，他大概也有不错的画，像大都会那个谁呀，叫做简爱，不是简爱，是甄德那张，很大一张画，也有一些。还有一张什么，但是这张画稻草应该算最好的画，当时法国人把它拿到中国。他有过很多平庸的画。所以在19世纪在现实主义、以及在写实这两个名目不大一样，有很多实际上平庸的绘画出来了。印象派以后的欧洲的现代绘画成一个新的阶段出现，不但是对自然的态度变化，不要画如其所见，而在形式上你造型有广阔的空间，而且画的精神品格上要避免资本主义制度下的非常低劣的平庸，精神的平庸。他呼唤新的精神境界，是这样的东西，应该说现代主义也有这个东西，到现代主义出现，整个一些就不是写实传统了，不是写实如实所见到的，但是现代主义在我们中国命运不大好，它，中国的文化是东方文化，西方先有科学这个东西进来，人文上、绘画进来，现在就比较困难了，我们钱，最早有些外国的，有学现代主义的人，但是比较多的人不喜欢现代，薛先生就是一位，他不喜欢，那么建国以后，新中国成立以后呢，我们的国家是艺术为人民服务，我们人民群众文化程度非常差，我们国家特别需要一种新的思想武装我们群众，干部和群众，使大家同心协力、高度热情来建设我们的国家，来改造我们中国过去落后贫穷的面貌，所以特别要认识中国近代历史的真相，为什么中国社会真实的状况然后同心协力来推动社会往一个新社会前进，这种目的是比徐悲鸿那个时代更进一步，所以我们国家喜欢，国家政府也重视，有这个内在的原因。所以在西方不太多的，西方的信息、知识全到中国来，到中国来以后，然后在中国的土地上进行我们新艺术的创造，材料是不够的，顾不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学者有这样的眼光。而讲民族独立讲人民解放，歌颂关于普通劳动者的面貌很多画家和群众大家欢迎，几十年下来，这么做是对的，但是是有缺点的，就是现代主义这个课没好好上，大概是这样的。那么西方到了现代主义搞到了20世纪的二战以后，慢慢又回升了，这个叫后现代起来了，这个五六十年叫做当代西方又变了，在有的方面好像现代主义唱反调，可有的时候呢，他又好像某种叫做写实的回归，因此在八九十年代我们国内有的美术界，叫做西方叫做现实主义，不叫写实主义，现实主义就是回归，没有这个状态，不存在，现在已经到了二零一几年了，又建国20多年了。他们是完全一个新的，总起来说他们否定现代主义时期，而且连前一段时间否定，他要到传统，重新加以评议，重新加以解构。到现在我没有认真看过这方面的，从头到尾看过书，这本看一看，那本看一看，这个国家看看，始终我不进头脑，我们国内有很懂这个的人，挺那个，我不敢在这上面随便说，我到现在还是个疑团对后现代，当代的西方艺术状况，在这点我先是说到了，这样从希腊以后，他们变了多少次了？如果希腊罗马是一个这个时期，到了中世纪那个时期，文艺复兴以后一个时期，到了印象派，到现代主义是一个时期，现在又到后现代到当代又是一个时期。我们只能说怎么看待这么一个漫长的历史呢？我们只能这样说人家哪个时候都有人认真在艺术领域里头从此研究，从此实践，历史的贡献，哪一时期都有它好的东西。我们没法去指责个人可以喜欢这种，可以喜欢那种，巴鸠斯究就反对【01:23:19音】超现实主义，阿立卡先搞了抽象，翻过来练了几年素描，然后重新在写实的这个道路上。杰出的现代画家，各种各样的都有。我们个人可以做各种各样的选择，只要你是认真的，不是浮皮潦草的玩一阵。就有的人你有本钱你愿意玩也行，但是如果你想对社会尽点责任，比如说你是画院的画家，你在画院要起作用，同时你还得，对当地的社会文化起作用，那么就要着眼时代的需要，就像我们这里，寻源问道，你不能轻易把历史上的东西扔掉，写实过失了，各种论调随便叫喊，还是认认真真研究，把各种传统好的东西，你能继承哪个你继承下来，然后推陈出新，跟新的东西接上地气，一部历史就是传统跟创新不断迂回，不断改变，不断迂回，传统是在后来新变东西里起作用，新的东西带动原来优秀的东西，是这样子，那么在你这个时代根据你所闻到的，嗅到的，提到的当代文化发展的需要，也往前推进。我觉得我们艺术研究院成立以来，杨老师跟那么多同志一起，并不是大家都回到古希腊那个源，而是源这么一条道下来的，你要找到这个东西。那么我今天这发言，着重是想跟我们画院的同学梳理一下这漫长的历史，当然有点长，再短一点。就打破一种传统无所谓，过时论，狂妄的一种当代人的自大，认认真真研究中国的、外国的人们创造优秀的文化成果，当然那浩如烟海，但是你朝着目标不断的尽你的一份力量进取，按这样走。这个选择的东西一个是你所把握到这个时代的，因为你脱离不开这个时代需要，然后你自己的状况你找一个什么方面，如果这么来看待，中国的东西，中国的也是我们学习的内容，那部分，但是西方文化的审美文化或者是绘画，或者是油画写实传统它早有些什么变化，自己把它课题好好的进行下研究，这个是这样的，这个研究啊，不要以为看了一本书以后我就明白大意了，不，多少人类的艺术劳动的贡献在这个里头，你要不断回到那个里头去研究琢磨，去琢磨这个东西，这样啊很有好处，你就老有兴味，你不断会有新的东西发现，促进你自己的创造，这实际上西方这一段，很对不起，我的弱点，说着说着就被自己的话题引导，就没有想到，这一段拖太长了。下面说第二个问题，中国现状是什么样的？中国现在可以说是外来文化大举试验的土壤。整个国家变化的快，社会也变化的快，艺术变化的快，这是各种东西外来文化，把我们当作新起的土壤。30年间一种新的混杂的很快兴盛起来了，几年一变。一种莫名其妙的热闹，我真不敢叫做大繁荣大发展。很多名画家画的神乎其神，各种局部到位，但上胳膊，下胳膊长不到一块呀，到位吗？不到位。文革以前我们比较朴素，知道的东西不多，色彩有传统的色彩，50年代学了印象派的外光下的冷暖的色彩体系，有很大一个提高。现在不学那个了，彩照好极了，一抄就是。彩照是彩照，不是绘画的东西。这个东西在哪里？素描。我们过去素描有过两种，一种叫做全因素素描，在美术学院，什么叫做素描？明暗、比例、空间、色调，一大堆。一种叫结构素描，形体的结构是中心。这两者之间磨合磨合，磨合以后，比较往中间走了，结构更强调一些，但是各种因素呢，也注意找。明暗对油画当然重要，对素描也很重要，明暗是次要，关键还是在以结构为基础，结构抓住了，这个形就概括出来了。90年代，徐冰到我们进修班上课，他想尽办法搬口大缸来，没有什么好画的细节，一口大缸，你的素描要把这体量画出来。破自行车，各种交织的结构你也画出来。很起作用，他把素描教学的教材、课题拓宽了，后来搞破自行车了，全部都是破自行车，但是不知道目的在什么了，其实他是人体的结构、原理放在一切事物上，他把观念送过去，那种复杂的非物体的，它网状的结构也搞出来，看你有没有结构意识？现代主义时期，追求艺术的个性、艺术的形势的多样性，就是不追求自然。但是从最坏的自然出来，但是在这个里头往前走，那些理论家们包括有的画家把抽象完全玄妙的解释了，抽象画家的精神和画画的来源，从形到内容，跟我们画聚向的人一样，大量的是社会生活，是自然是他受的教养给他的，没有这个社会，没有你三四十年，四五十年的人生，那里来这个东西？至于人的大脑你要有什么自发的东西，你要等到今后哪一年心理学家发现出来再说，否则就是胡猜的。贾克梅蒂，我是1980年在丹麦的一个展览看到他的，从那个时候就吃惊，为什么瘦的，走着的站着的人，据存在主义哲学家说他是画人的伤痛，人被这个社会挤压的，简直支持不住了，还在顽强这么走着。他自己怎么说的？他说我奇怪，总是看见人在远处的空间，很细小，这一种个人感知的特点，他强调这个。还有一种解释把它往超现实主义解释，但他骂超现实主义，他跟超现实主义分家了，他不承认这个。所以你怎么去解读这个贾克梅帝这个东西？我觉得到现在为止，存在的解释可能合理一点。我就是说，现在各种信息很多，爆炸了，我们都顾不得，这个看点那个看点，得想个办法，我们得有人，我反正做不到，如果真是愿意从具象的的角度把非具象的，有具象的好好研究一下，像弗洛伊德。最近那本《蓝围巾的人》书很出名了，前几年吧，弗洛伊德画这个朋友将近画了一年，断断续续几十次，记录他的谈话，弗洛伊德各种心态呀，平常的谈吐呀，值得一看。我们互相都要积极要求，努力往前研究吧，现当代这个东西有好的有不好的，只是在莫名其妙的热闹中间我们怎么才好，这也是一种现象。现状是现代主义匆匆走过，匆匆而过，写实东西是变味，不到位，浮躁，政治的、商业的、舆论的东西，混杂在一起。那么在当前世界里头，能够还有很多人把西方的具象写实传统继承下来，在认真做的，恐怕只有中国是独特的有这么一家。这个俄罗斯本来比我们这个走的更深，它的确在变，我有这么个想法，以列宾美术学院论，俄罗斯走向一定程度的衰落，一批名师从90年代起慢慢的都倒了，最后一个是梅里尼耶夫，后面都是他的学生，他们教学的还是像从前一样，各个教师差不多的，一年级、六年级，临摹，到外头，到农村，然后是头像，单人提、双人体是这样的，油画、素描、都是课内为主，在课外很少。中国学生尤其课外因为不下乡去，画的也少，东西研究少，画的版，画的造型不到位，而且平面化装饰化，内在、结构、活力、都不够。俄罗斯题材还是老题材，加上一些什么宗教性的题材，中国学院也跟着搞。宗教气息的题材缺乏活力，思想艺术视线不如我们中国学校或者研究院活跃，他们有各种课程，但是从他们教员以及学生作品看，我感觉不很活跃。他社会上有一些画得很新派的东西，比如说达芬奇《最后的晚餐》，把些麻布做成一个最后的晚餐，十二三个人坐着。这有多少奥妙在里头，引发出什么东西来？我个人的结论，他们找不到路。不知道它以后怎么过，据说俄罗斯在莫斯科出了一个新的学院，私人学院，这个人呀80、90年代我看了他的画，画沙皇呀，画旧俄罗斯的历史呀，很民族主义的一个画家，据说他那一批人画的来劲。中国现在说不好的，我们的写实也不到位，松松垮垮的。可是写实还是很大一个力量，因为中国人多基数大，所以每一次展览全国七千件作品，这里头总有几件作品真是耐看，他有他的创作方法。今天这里出来一个，明天那里出来一个，到明年这个人不见了，那边又鼓出来一个。所以有这样一种现象，不断的出现新的人才，但是难巩固，这又是一个现象。还有一个好现象，信息还是很多，脑子各种信息，可是没有形成有序的推动自己的艺术思维和艺术方法比较清楚往前走，尤其没有形成团体，都是每个人自己，这可惜了。如果一种画型有这里几个人，地方有几个人，都经常研究，这个力量不一样，可以分享我们有些优点缺点。李小刚是日本国家画展评委，日本比如说有十个艺术画会，每一个画会出一个代表，组织一个评委会。我们到日本看过，坦率说他们的画现代不现代，传统不传统。日本以前是写实的东西，有一段时期受马蒂斯以后的野兽派影响，然后是超现实主义影响一段时期，写实的影响到现在看并没有多少，整个画坛没有中国活跃，日本油画这方面不是一个很值得参照的力量。所以我们多想中国有什么办法把这个写实力量不会散漫掉，利用我们这个状态，画院等等，有效的推动作用，互相之间促进。第三个问题，我们这种状态下，写实究竟干什么？我想提这么几点，主要是为我们十几个同志来参考。第一个问题我想，究竟写实是什么？艺术的根源都是现实性，艺术本身也有现实性的形态出现，它是从现实里来的，但是它本身不是现实性，本身是精神性。我们每个人画，都有现实影子在里头，它不是个现实的实物呀，我们画的地震不是地震本身，它也没有响声，它引起对现实地震的回忆，心理上震撼。它不是现实事物，不是现实运动，它是个精神成果，由现实转化的精神产品。我们学过传统的马克思哲学的认识论，一个东西后来转化成另一个东西是有来源的，但是他不是一个东西，因为对这个事情不清楚，往往把它当作现实东西去要求。我们从前有一个美学家，挺好的老人，但是他有一句话不对，他认为现实艺术就是画的东西要跟原物一模一样不差分毫，这是五六十年代写出来的理论。太可怕了，怎么可能不差分毫呢？它是转化的东西，那么现实的东西有各种不同的转化，它从科学实验转化成科学思想，科学思想再转化成科学技术产品，这是经过两次转化的。这是自然科学知识。宗教是一种转化，道德也是一种转化，文学艺术我们叫画画，它转化，人们往往是扣着这两头，不讲这里头的辩证转化关系。仔细想想，我们要从这种大的辩证转化这个道理上，认识艺术从现实本身转化过来的形式，通过这个去把握，再写实的东西也可以看到精神的作用。比如说库尔贝。再抽象的东西你也看到现实基础在支持它。我们不要把现实主义和写实的东西看得太死板，也不要看得没有任何边际了，我们在这个里头有充分的自由发展的余地，这一点正好是中国一个东西。中国讲“外师造化”又讲“中得心源”，我曾经讲过，“外师造化”为主呢还是“中得心源”为主呢？中国古人没跟你讲这个，是“外师造化”的基础上“中得心源”，或者“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根本，他都没有说。他就是把它放在一起，也许在这个时期正好是中国的特点，他有个回旋的余地。所以中国的“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回到这个基点，看可不可以找到一个中国写实的认识理论或原理。我跟老杨同志说，能不能考虑一下，有意识的把我们的重点放到有中国特色的现当代写实这个方面来。其实我们很多同志这样做，孙刚呀很多同志都是这样的。最近几年，杨飞云老师人物画不管农民也好、知识分子也好，跟徐悲鸿、吴作人的时期不同。也跟俄罗斯的不一样，他把他的道德精神灌输进去了，而且是新的人物这么一种特色灌输进来。所以大家要个人发挥才智，在中国生活的激励下，找找现当代的发展，否则的话就太古了。弗洛伊德你说是现代的还是当代的？好像也是当代，因为他的写实性是现代时期没有的，他的观念的东西，我觉得跟现在有些相像，他的方法也跟当代不一样。我觉得他那种人物这么塑造的，他是追求一种看成熟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像英国这样的现代文明掩盖之下的原始性，人跟动物在一起，人的粗壮、邋遢，不是修饰好的本来面目状态，我管他叫某种原始性。当然他画女王，有一张是小的，女王坐在里头，把提包放在地板上，他就画这么一个图像。那个图像有女王那种高贵的样子，但是没有把她神圣化，或者也没有掩盖衰老的美化。他是比较画一个比较高尚，蓝色的衣服跟白色的珍珠项链一个光和嫩的皮肤，比较幽雅的一个活人，不是神化的过于非人化。在这张上他没有做原始性。但是很多画，包括他自己，一个裸体拿调色版，现代社会给你一些化妆，一些美化，一些打扮，修饰，欧来雅的香水，或者是什么，都不要，回到赤条条的，原始的。一种什么原始状态呢？因为我们不生活在他的状态底下，他是对当代的文明掩饰一种反感。就是现代文明的过分打扮掩饰把人搞得不是本色的味道，他敏感到这一点，在这一点上有当代性，别的我们再说。如果像这么研究思考，可以是一个更广大的，更有空间的，更有成就性的视野，这个路子就宽了。我们有意识的朝这个方面去推动好不好，这是第二点。第三点，看了画以后，我觉得同志们还得加强三个造型基础，我们写实技法还不到位，一个素描。素描太要紧了，我素描就是过关过的太晚，很吃亏，我体验过的。还是把结构抓住，不抓结构，素描翻不了身，复杂的对象世界到你脑子里了，你就找不到刀子怎么下去，怎么解剖找不到，只有从结构方面抓住了。色彩靠室内画裸体根本就出不来，我们这些裸体基本上画脏了，而裸体的颜色是很难画的，因为裸体色彩的仿佛微妙性。所以色彩训练在室外自然条件下，那个练好，再通到别的范围去。我们现在除了上课不画画了。我不知道习作真能卖钱，其实原来习作训练可能很有限，写实主义，你关注现实世界呀，这个眼睛离开画室以后就作为一个普通人其去生活，你好你好，挺简单，坐车走了，回家做饭，又看电视。阿利卡讲了一个道理，有两种观察生活，一种是被动的观察生活，一种是主动的观察生活。画家要主动的观察生活，什么叫做被动？人生在世你一天到晚总要睁开眼来就面对这个世界，你如果是个主动观察生活的画家，他来一堆人里，观察这脸是这样的，这个脸是这样的，这个记录是这样的，这个白纸是这样的，那个空气是这样的，一切都是一个画面构成里头你所需要的，你特别的去关注去抓过来的，这是主动的观察。我们过去学习的时候，80年代初也是这种观察，要有速写课，生活速写。现在不速写了，大家照相机一照，现在照相机手机那么流行，有人照也不照，创作的时候他什么储存都没有，从电脑里找，这里带出一个，那里带出一个，他拼凑起来，他的构图就是这个能力，别的没有。可怕。你接触事物你不主动去练习，你丧失画家基本的功能，那就可惜了。应该活跃在生活中的各种事物，各种人物，在进一步找到你独特的东西。并不是每个人，每一次看的都原样。我觉得这一点要成为我们这个班的创作指南呀，画家养成这么一个主动观察的习惯，再加上照相都可以，摄取这种资料，赶走自己脑子里苍白状态。某种意义上这个比基本功还更重要，当然没那个功夫不行。这是我提出的一个建议。还有一个，油画素描要不断的去练习呀，用不同色块，不同形，不同的有节奏的东西弄成个画面，要研究这个画面，就是构图。构图上很多抽象的因素把它弄在一起，要练的很活，从前的画家，文革时候起来的爱好画画的青年人，在农村插队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他画连环画要练这个，现在画家缺乏这个能力。然后呢，像俄罗斯一样，我们要大开眼界。这个大开眼界不是说找一个现成的风格做拐棍，赶紧跟上去，而是必须在观察之后，你找到用这种方式，利用我的本事怎么画，然后也参考别的人。如果过于哪一家，太早像哪一个人家了，不行。最好多搞创作。大概是这么些放在一起，总之一个画院的画家，职业生活要搞的很充实，甚至要做梦你都要梦到这个东西。要观察现在这个生活，现在的气息，但是有很大的一个前提，别跟商业社会靠的太近，因为体验社会不是你要去当干部或者去搞生产，搞金融搞什么的，你已经做了画院的画家还是去搞画画。画画还是考人的，当代人的精神的上升这么一种人文的要求，提升自己再提升这个社会的要求，不要太关注趋势。这个时代要吃的开，利好，改革就是最大的红利，人口也是红利，画画最好不讲这个，不讲速成。演艺界是讲速成，一晚上就出来一个最好的中国好声音，那一年湖南一晚上出来三个特别的好声音，然后就唱，唱了演戏做广告。我们中国十几亿人，总有知识分子把文脉保持下来往前推进吧，都搞吃喝拉撒睡行吗？没有软实力，没有整个人文精神的提高，怎么行呀？而人文是精神提高很重要很重要现象，人文对一个民族的精神成长很重要。那天张老师也说到蔡元培提出的美育代替宗教，一百年了，我们现在还在徘徊。我们国家的确是要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现在这一段时期要吃亏下去，将来有加倍的困难克服才能找补回来，不然到2020年，人文扫地呀。贫乏到什么状态呀？是不是？最后我想要说语重心长的话，油画院是个好地方，咱们在大寒之夜在一起干吗的，把中国要复兴这一种火焰在我们心里头互相在燃烧，把火搞大一些，我们不搞呀，几十年后我们的后辈会责怪我们，你们当年搞什么了？他不会责怪卖牛奶的，人家给社会做贡献，所以我就靠这么一个东西哑着嗓子跟同志们介绍。如果说最后一点心思，开头那些都是说的我们可以怎么做些具体的方法建议，参考，我说这种心思是我们同志的“志”是什么？是“士”字下面一个“心”字，“士”是什么？士大夫是知识分子，“士”是知识分子，我们画画当然也是知识分子了。知识分子和社会上的人比，人文修养，人文抱负，人文使命感多一点。社会很多人不搞这个，我们自觉的在艺术这个方面提升我们自己人文水平，在审美这个方面力所能及的做事，我们多几个晚上再聊聊都可以，好不好？对不起讲的不好，请大家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