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称号让“非遗”传承看到希望
日前,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名单公布,又有551人获得这一荣誉称号。对于这些传承人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不仅个人得到国家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的文化得到国家的重视。这些视艺术如生命的民间艺术家们,在接到国家颁发的证书时都很激动,80岁的李增恒激动地告诉我们:“今天是秧歌的最高潮。
这些老艺术家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挫折和所怀抱的希望,如果不是通过采访,我们是无法感知的。通过倾听他们的诉说,我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前的处境和所面临的问题也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传承人最担心传承难
东北大鼓传承人代表夏晓华说:“当前东北大鼓最大的困境是传承人的出路问题。”鼓曲演员学出来没有前途,不能养家糊口,所以就没人敢学,这是东北大鼓在传承方面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夏晓华最关心的问题。山东琴书传承人代表姚忠贤在谈到这个问题时忧心忡忡,因为山东琴书北路的继承人中没有男艺人,而山东琴书的演出形式多为一男一女,所以当前的学徒构成对琴书的发展很不利。
“最担心的问题是剧种的传帮带。”耍孩儿剧种传承人代表王斌祥说,过去高校学生毕业实行分配制,但从1995年以来,毕业生不再包分配,大同艺术学校的耍孩儿班就不再招生。2003年大同艺校招的三年班毕业生只有一半进入了大同市耍孩儿剧团,但还都不是正式编制。现在多数人还在观望中,因为2003年国家开始实施民族民间文化的保护工程,2006年开始提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他们在期待编制问题得到解决。
陕北秧歌传承人李增衡说,自己最担心的是作为生活体验的秧歌没有人传下去,“不收费就有人学,一收费就没人学了。”他说,“自己想传下去,但却没经济能力。”“非遗”传承面临“普及传播”
除了人才的培养和继承问题外,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就是非遗的普及传播。据山西大同耍孩儿代表王斌祥介绍,耍孩儿深受当地群众的喜爱,其普及主要靠剧团的下乡演出,耍孩儿剧团每年演出100多场,一年中演出时间超过3个月,并主要集中在正月新春前后。就在王斌祥作为传承人进京参加文化部组织的传承人颁证大会的时候,其所在的剧团仍在下乡演出。
与耍孩儿的境况大为不同的张喜民说:“皮影戏在本县的演出场次一年不如一年了。”他说,皮影戏由过去的每年约140场减少到现在的120场左右,因为爱看皮影戏的老年人少了,年轻人对此又不太感兴趣。
山东琴书代表姚忠贤回忆到,他曾经想看看年轻人到底喜不喜欢山东琴书,于是就来到山东轻工业学院,向校方提出在一个教室给大学生们表演山东琴书,“听一下大学生们的意见”。校方欣然同意,并安排他在大礼堂演出。姚忠贤知道要在大礼堂演出后却害怕了,因为怕被轰下来。但事实却是大礼堂座无虚席,姚书贤刚唱完第一个段的第一句,“一阵鼓掌声哗地响起来”。第二句又鼓掌,一句一鼓掌,一连鼓了十几次。“这是平时演出也没有过的。”姚忠贤连续唱了一个多小时。
昆曲传承人代表计镇华说昆曲现在的发展形势很好,昆曲的观众三分之二都是年轻人,和其他传统艺术的观众的老龄化倾向相比,昆曲是值得骄傲的。
至于年轻人对有些传统艺术不太感兴趣,夏晓华有自己独特的认识:“这也不是年轻人的错,是艺术家没有创造出吸引年轻人的艺术形式。”传承人期待“发展空间”
在采访中我们发现,很多传承人代表指出,国家的关注和政策的倾斜对非遗的发展是很重要的。
对于国家政策的重要性,计镇华同样感触良深,“昆曲1999年时招20人都招不齐,招到的学生一方面条件不好,一方面年龄也大。2004年时政策好了,对学生免收很多的学杂费,上海周边很多学生来报名。这三四年来开始逐渐好转,而且出了很好的演员。”
陕北秧歌传承人代表李增恒这样表态:“只要国家帮助找学生,就能把陕北秧歌传下去。”计镇华建议政府组织力量到大学到有关部门送廉价票,让更多的人来接触昆曲,了解昆曲。“商业化不能硬来,要先让大家熟悉。”华阴老腔皮影戏传承人代表张喜民认为加入强势话剧的演出为老腔提供了机会。2006年,喜民班参加了《白鹿原》的演出,这次演出是华阴老腔皮影戏获得了为外界认知的机会。在这次演出中,导演林兆华将所有的11位老腔艺人请到北京。此后,华阴老腔开始走出本县本省,进入更宽阔的视野。2007年,老腔艺人还参加了央视的春晚戏曲晚会。张喜民希望进一步借助演出的平台来扩大皮影戏的知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