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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魏延,谋杀诸葛亮的军事接班人(10):杨仪的编故事才能

魏延案最终被蜀国朝廷判为内讧:“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举兵相攻,延败走;斩延首”《三国志·后主传》,像人们现在按《魏延传》表面文字所理解的那样,朝廷后来认识到错误,已经替过去误认魏延谋反平反了。还有现今在汉中所发现的高规格古墓,有人认为是蜀国朝廷替魏延平反后建造的魏延墓。“不过一般人不了解历史,又受到罗贯中小说的影响,还误以为魏延是叛逆者”,现今的史学家基本上都是按这个论调认识魏延事件。

根据前文系统分析,我认为魏延是被谋杀的,不是内讧。所以我根本不同意上面这些说法。魏延被谋杀却最终被判为内讧,这是蜀国朝廷为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而采取的掩饰、调和手段而不是真正的平反。前面是杨仪等人在制造冤案;后面是蜀国朝廷在制造真正的冤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随着时间的流去、杨仪这个谋杀魏延的主角不久死亡,魏延被谋杀的真相逐渐暴露出来。那些魏延的亲朋好友、那些被诬欲和魏延投敌而被打死的魏延兵将的家人、和大部分或被打伤或逃掉的前魏延军将士们(至少有四五千人),弄明情况后能服么?不到处传言,喊冤叫屈?连其家人、同情者,怎么着也得有上万张嘴在传言事实真相,要求平反的、要求抚恤的、要求惩办凶手的……。这不是只牵涉某个人、某家人的小范围的事,这么巨大规模的政治动态,朝廷能充耳不闻、不认真对待吗?

而即使朝廷最后彻底弄清了魏延被谋杀真相,要替魏延彻底平反也难上加难!因为当时朝廷也犯错误了:“一日之中,羽檄交至。后主以问侍中董允、留府长史蒋琬,蒋、允咸保仪疑延”,“初,蒋琬率宿卫诸营赴难北行,行数十里,延死问至,乃旋”。即偏听偏信杨仪的奏章,又不到出事地点调查真相,就听杨仪、王平等人回来汇报各人的“平叛功劳”?能不出错:“魏延作乱,一战而败,平之功也。迁后典军、安汉将军,副车骑将军吴壹住汉中,又领汉中太守”?一个不是因“平叛功劳”,而是参与内讧的人,能这样猛升官职么?当然是按“魏延谋反”、“平叛有功”而论的。这与“延死问至,(蒋琬)乃旋”相契合,后主、蒋琬、董允就坐在朝廷听胜利者“表功”吧!

蒋琬、董允怎会在看到杨仪、魏延二人的羽檄后就全都拍胸脯保证杨仪是好人,怀疑魏延谋反呢?千里眼,还是顺风耳?隔着一千里路就看到、听到事情真相了?论到这里,常常有人说他们和杨仪都是一个派别的(甚至包括诸葛亮)。我不信:一伙的为避嫌,常常当面表现为不是一伙的,暗地里拉扯就是了,就那么笨,一点假都不会做,给人当面看出来是一伙的?而且蒋琬、董允的品行、行为逻辑也不合杨仪类同。总拿派别斗争方法抽象化分析人物关系,易于隔靴搔痒。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主要还是上了杨仪的当了。

大家看这一段:“魏略曰:诸葛亮病,……令延摄行己事,密持丧去。延遂匿之,行至褒口,乃发丧”。诸葛亮的死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诸葛亮身边发生的事,也只有魏延、杨仪那么几个人清楚。发丧后魏延被打死,“墙倒众人推”,那还不任由杨仪等人编故事?杨仪军事上不在行,编故事是“小菜一碟”。其实杨仪的羽檄早把故事编好了,以杨仪的才干,“不稽思虑,斯须便了”:

“秋,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魏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不从命,军便自发。亮适卒,密不发丧,仪令费祎等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虽亡,吾自见在。府亲官署便可将丧还葬,吾自当率诸军击贼,云何以一人死废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因与袆共作行留部分,令祎手书与已连名,告下诸将。袆绐延曰:‘当为君还解杨长史,长史文吏,稀更军事,必不违命也。’袆出门驰马而去,延寻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觇仪等,遂使欲案亮成规,诸营相次引军还。延大怒,搀仪未发,率所领径先南归,所过烧绝阁道”,“仪等槎山通道,昼夜兼行,亦断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击仪等”。

这一大篇故事有“情节框架”、有“动作细节”、有“性格描画”、有“道理根据”,至今还“咸保”动人的“历史效果”。比如,杨仪先把责任揽到诸葛亮身上:“亮病困,密与长史杨仪,司马费祎,护军姜维等作身殁之后退军节度,令魏延断后,姜维次之;若延不从命,军便自发”;接着找人证明自己有权:“令祎往揣延意指”,再挪用魏延的嘴巴说:  “……且魏延何人,当为杨仪所部勒,作断后将乎”!一下子便给自己弄了个“疑似掌权”。就是什么实在证据也不要,官职大小无所谓、假节有无没关系、诸葛亮手令莫须有,仅用“故事法”层层递进,就使人以为他在掌权:诸葛亮、费祎、连魏延都说我掌权。爽啊,太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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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写有这样“真实”故事作品的羽檄到了蒋琬、董允手里,文人喜看妙文章,哪有多少军事眼光细辨其理?再看魏延,一个军人,文章水平自然不能和杨仪比。在发丧地褒口仓促应战,恐怕二次信使还未发出就被杀了。当时连命都来不及保,又莫名其妙,哪有时间、证据写什么长篇细论、有理有据的羽檄?“一日之内,羽檄交至”,两文比对,一篇“生花妙笔”;一篇“理屈辞穷”!蒋琬、董允怎能不拍胸脯,替杨仪下保证书?“咸保”不打愣也。加上传闻魏延常常在汉中议事大堂上对杨仪舞刀弄枪的忿怒相;杨仪鼻涕眼泪的可怜相,当然不保舞刀弄枪的,而是保“可怜”的那一个,怜悯心人人共有。这里没有“派别斗争”什么事儿。

话说王平这人还真走“桃花官运”:在街亭不必做什么激烈动作就升官;这回杀杀自己人又猛升官,比杨仪要走运一千倍:“仪每从行,当其劳剧”、“仪既领军还,又诛讨延,…功勋至大”,却“无所统领,从容而已”。这太不“公平”,难怪杨仪“怨愤形于声色,叹咤之音发于五内”,后悔杀死魏延后“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咳,上了朝廷的当了!

这真是互相上当。朝廷既然也上了杨仪等人的当,又怎能“自打耳光”、“自揭疮疤”,先给人立功升官,又叫人坐牢?那得有多少官、兵、将们被指坐牢、充军啊?官场、军队、社会大动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面对大量不服的人,朝廷为了脸面与社会稳定,少许留些个罪名在魏延身上,给他弄个“内讧分子”头衔,好好“平反”一下:朝廷认为“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还者,但欲除杀仪等。平日诸将素不同,冀时论必当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这不是陈寿本人的判断)。

然后再把魏延谋反的结论改一改:“征西大将军魏延与丞相长史杨仪争权不和,举兵相攻,延败走;斩延首”《后主传》。然后“墙倒众人推”,把罪过推到死人杨仪身上以平民愤:你们大家看,“仪至徙所,复上书诽谤,辞指激切,遂下郡收仪。仪自杀”《杨仪传》,朝廷不是早就把杨仪干掉了吗?再拿几个钱出来,把那些“叫得凶”的“抚恤抚恤”,这样矛盾就缓和多了。这事也就磕磕巴巴、“皆大欢喜”地糖过去了。

之后朝廷再把魏延案件有关资料该留的留、该扔的扔、能改的改,“糊光抹平”。弄得陈寿在蜀国官方资料里找不到多少真相,于是“叹咤之音发于五内”:“又国不置史,注记无(史)官,是以行事多遗(当然并不仅指魏延事件一件事)”《后主传》。我也只好凭事理逻辑推理蜀国后来对魏延案件的“平反”情况,拿不出更多的史料了。

对于魏延被杨仪等人谋杀的案件,直到对朝廷判案处理的剖析,就此洋洋洒洒地结束了。但即使有人认可此事为真,仍然有个大问号:你不是推论陈寿完全清楚魏延案件的来龙去脉吗?,为什么他这么隐晦地、自相矛盾地写此案?有什么主观苦衷和客观制约因素,致使他在《三国志》里制造魏延案件的文字“迷宫”?为什么鱼豢的《魏略》所说不是假语村言,能够找到魏延案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