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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太平天国引发了中华民族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让我们先看看正统历史教科书的观点——太平天国农民战争,持续14年,纵横18省,在近代中国历史上写下光辉的篇章。它沉重打击了清朝的反动统治,严重动摇了几千年封建制度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它英勇地抗击了外国侵略者,捍卫了民族尊严,使西方列强迅速殖民地化中国的企图受到严重挫折;它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精神,为中国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的全面开展作了必要的酝酿和准备。

马克思学派对太平天国的否定,最早和最彻底的来自马克思本人。这场战争的初期,马克思曾满腔热情地赞颂太平天国。他说:“可以大胆预言,中国革命将把火星抛到现代工业体系的即将爆炸的地雷上……直接随之而来的将是欧洲大陆的政治革命。”(《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1853年)可是,随着时间推移,马克思在1862年深入了解了太平天国的真相后,曾深刻地指出:“除了改朝换代以外,他们没有抱定什么任务。他们没有提出什么口号。他们所给予民众的惊惶比给予旧有当权者的惊惶还更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似乎就在于用奇形怪状的破坏,用全无建设工作萌芽的破坏来和保守派的腐化相对立。”(注:马克思:《中国事件》,《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第13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马克思在这里给太平天国一个准确的定位,那就是毫无建设性的破坏。显然,太平军就是中国人的幻想所描绘的那个魔鬼的in persona(化身)。但是,只有在中国才能有这类魔鬼。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也就是说,在马老大爷看来,清廷与太平天国不过是腐朽与丑恶的对立,两者并无本质的区别;他原认为是“革命”的太平天国之战,不过是屡见不鲜的改朝换代的新尝试;这种局面是当时中国社会生活停滞,未有新的社会生产力和新的社会力量的必然产物。马克思的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因为到后期,太平天国的所作所为,已经清楚显示跟清帝国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严酷恐怖的封建神权统治,奴役人民的罪恶

1851年洪秀全在金田村起兵没几天,连一个县城都还没占到,立足未稳,就迫不及待自封“天王”。才打进小城永安,在强敌围困之时就大封诸王,并向全军下诏,封官许愿。从广西一路杀出来,凡攻占一地,来不及逃走的青壮年一律被胁迫参军,否则斩首。刑罚也极为严酷,斩首之外有五马分尸,最恐怖的是“点天灯”。所以进南京前他的队伍一下子从数万人变成了十多万人。

1853年太平军进入南京后的屠杀,恐怕仅次于1938年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凡是满清官员、满族的百姓、知识分子、僧尼道士、商人,不分男女老幼统统杀头,许多人不堪凌辱被杀,就举家自杀。一次,杨秀清手下的逻查人员(即密探)大肆搜捕了一千四百多“反叛”,非刑拷打投入大牢,几天就把这些人全部斩首,不少人被冤杀。整个南京城一片血腥,老百姓吓得战战兢兢。不但如此,历代古都的文物古迹还被严重毁坏,诸子百家、历代书籍都遭禁止、焚毁,比秦始皇还要彻底。这不仅是对生命的屠戮,也是对文化与文明的毁灭。

天国的法令森严,刑律惨酷,凡犯天条者,一律处死刑。天条以外之罪,也非杖即死。死刑中又有“点天灯”“五马分尸”“割肉”“抽肠”等非刑。所谓“点天灯”,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犯人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令犯人痛苦不堪遭焚而死。行刑之前,往往先鸣锣聚众,讲说道理,宣布罪状,然后当众行刑,令观者惊心怵目,自然俯首听命,而造成一种恐怖气氛。这种恐怖统治,完全违背了当初革命救世的人道宗旨,自然要归于失败。

太平天国领导人不但胡乱杀平民、可疑分子,而且还自相残杀。天京事变中,洪秀全和北王韦昌辉、燕王秦日纲密谋杀死杨秀清。韦、秦二人不但杀了杨,还杀了杨的家人及部属两万多人。杨秀清飞扬跋扈利欲熏心胡乱杀人,被杀一点也不冤,但其他人可冤透了。更缺德的是,洪秀全假装惩罚韦、秦二人,三人狼狈为奸,诱骗杨秀清的城外部属入城,这九千六百多将士全部被杀害,尸体皆投入长江。

当时太平军上下,群众反映最为强烈、影响政局稳定最迫切的是妇女问题,太平军早期占领大城市后严厉施行的“女馆”制度以及强行劳动的制度,使得昔日弱不禁风的广大城镇乡村好人家的妇女,个个变成了挖沟、砌墙、搬运的“劳改犯”,严重摧残了太平军占领区的妇女身心健康。细细思之,令人发指。

当时天京城内,从侯以下所有军政官员至平民百姓,全部家人离散,分居在男营女馆,男人入营当兵,妇女住女馆参加劳动。当时天京大兴土木,妇女参加天王府建设。有一首咏叹老年妇女从明故宫拆城取砖石运料苦况的乐府诗说:“老人城上摇,旋向城下抛;女人城里拾,旋向城外挑。老人一失足,翻身身必坏;女人一失手,触头头必碎。”洪秀全驱使成千上万妇女修建天王府,并亲自监工督迫,风雨寒雪不停,致使不女人女病倒,并有打人杀人事情发生。一次,洪秀全曾亲自责骂修天王府的妇女,并把挖湖的女监工杨长妹踹得吐血,然后逼迫她们在冰冷的季节必须完工,完不成就要斩首。她们和家人久久分离,了无期限,十分悲惨。杨秀清于1854年9月29日假托天父下凡,正式要求“排铺尔一班小弟小妹团聚成家”,才把实行了一年半、丧尽人心的女馆解散,恢复了臣民的家庭,但已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些行径引得民怨沸腾,成为影响政局稳定的重大因素。下面,仅从清朝当时人所写笔记中,摘取太平天国三个有关妇女的记述,可以想见“太平天国”妇女的地位和当时状况:

其一,赵碧娘。赵碧娘,良家好女子,年仅十五六岁,神姿秀美。太平军攻略江南时掳入军中。她被掳时,三日不食,有同被掳之妇女相劝:“我辈忍死,或可日后与家人相见。不要自苦如此,待贼人疏忽可伺机逃脱。”赵碧娘始进食。不久,她被选入女匠绣馆,为太平军首领作精制冠帽两个,暗中衬以污秽之布(可能是月经布),希望以厌胜之法咒死对方。不久,同馆女工向东王杨秀清告发。杨秀清裂冠见到污秽的布条,大怒,立刻派兵士逮捕赵碧娘,并准备转天“点天灯”示众,以儆效尤。赵碧娘半夜苏醒,趁人不备,自缢于树,以免惨遭焚刑。东王大怒,遂杀其同馆女工数十人以泄愤。

其二,傅善祥。傅善祥,金陵人,自幼习学文史。太平军陷江宁,掳入军中,见其习书善写,用为女书记,一直在东王宫中掌文书。傅善祥貌美得东王宠,恃宠而骄,批阅文牍,屡骂诸首领猪狗不如。东王杨秀清侦知傅善祥语侵及己,大怒。即以傅善祥吸食黄烟为罪,逮之枷于女馆示众。情急之下,傅善祥亲笔作书于东王,备极哀怜。东王怜之,遂释其罪。傅善祥得间逃去。东王派人大索,不得。

其三,朱九妹。自傅善祥逃去,东王府中无人合意主掌文书。有湖北女朱九妹,年十九,慧艳能文,为太平军一女百长所庇。东王多次公告选人入宫,百长怜朱九妹柔弱,不以之应选。东王常佯作天父下凡言某事,以神其说。知有朱九妹此人后,东王遂作天父下凡状,指出九妹藏身之所。于是,兵卒搜得,逮朱九妹及女百长齐入东王府问讯。东王问九妹:“汝识字否?”对曰:“不识。”又问:“百长藏汝否?”九妹曰:“女馆中人众多,何得藏我!”东王怒,命兵士杖之。大杖数折,朱九妹浑身鲜血,昏绝于地。于是,东王下令,将女百长挖目割乳,剖心枭首,称是天父降罚,以儆余众。朱九妹被拘于东王府月余,创伤稍平,暗中结纳一王娘,将以砒霜毒杀东王。谋泄,朱九妹惨遭“点天灯”之刑,同时被杀九人。

太平军从得民心望风披靡占得南京,到失民心危机四伏,民众大批逃亡,前后仅几个月工夫。太平军进城前,南京原有人口260万人,春季进城后仅九个月,到当年年底,天朝顶天侯衙核查登记人口时只剩15万人,其中老弱男子4万人,妇女11万人。而妇女减员之快尤为惊人,10月份全城女馆尚有23万人,到年底核查登记的人口,两个月中妇女即减少12万人。与金田起义时“姊随洪杨去,妹也跟随一路行”的妇女参军盛况相比,自称小天堂的天京简直像人间地狱,妇女们非死即逃,甚至参加暗杀和组织暴乱的行列。妇女们的境遇,直接动摇了民心、军心。

洪秀全把南京变成一座大的集中营和宗教场所,实行严厉的等级制和神权的思想钳制。动辄以各种酷刑伺候。人民没有任何的权利,生活极其痛苦。而太平天国的领导人却躲在深宫里花天酒地,抽鸦片,玩女人。南京城1864年被清军攻破时,所剩军民不足十五万,而天王府后宫佳丽就有两万。所以说太平天国的灭亡是不足为奇的,也是必然的。

太平天国的建立,实现了中国新兴宗教的政治理想,也就是建立一个“人间天国”。这个“人间天国”实际上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封建神权专制国家,实行的是神权统治的君主专制政体和严格的封建等级制。

洪秀全在金田起义后立即自称“天王”,在攻占湖南长沙时就制造玉玺,要求臣下对他呼称“万岁”。建都南京后又在檄文中说:“蒙天父上帝、天兄基督大开天恩,恩命我真圣主暨救世幼主下凡御世,宰治山河。”他自称是受皇上帝差遣下凡的“天下万国真主”,确立了封建等级制与君主世袭制。早在太平军占领永安后,就建立起严格的封建等级制,洪秀全封杨秀清以下为东、南、西、北、翼王。并在天王和诸王之间设立了严格的等级,其中天王称万岁,其妻为“娘娘”,天王之子称“幼主万岁”,其他诸王依次递减为九千岁至千岁。明确规定“贵贱宜分上下,制度必判尊严”,对于君臣上下之间称呼、服饰、舆马等方面都有严格规定,违者要受到严惩。

太平军攻占南京后,东王率领官员们迎接洪秀全入城时,通赞官高呼:“天王有旨:诏众官珠贯而入,各肃班联,趋跄起跪,不得嚣喧。三呼万岁,听旨传宣。朝觐已毕,站立两旁。”定都天京后,又颁布《太平礼制》,确定了一套严格的封建等级制度。从天王到两司马共分为16个等级,朝仪、称谓、冠服、旗帜、仪仗等,都有严格的规定。为了显示森严的等级和宏大的仪规,规定出行时天王的骄夫为64人,东王为48人,其余各王依次递减。甚至还规定,各王驾出,大小官员士兵,如不回避跪道,一律斩首不留。为了显示威严,洪秀全和诸王皆配备了大量的“执事官”,其中洪秀全拥有1659人,降至石达开还有1044人。各王巡时,必有众多的人打着各式灯笼、旗帜、衔牌、遮伞、扇饰等,而且一路铮鼓齐鸣,前呼后拥。洪秀全还发布《天王诏旨》,以严格后宫的秩序,以免天王及后宫的权威受到侵犯。规定:“继自今,外言永不准入,内言不准出。今凡后宫,臣下宜谨慎,总称娘娘。后宫姓名次位不准臣称及谈及,臣下有称及谈及后宫姓各[名]次位次者斩不赦也。后宫而[面]永不准臣下见,臣下宜低头垂眼,臣下有敢起眼窥看后宫面者斩不赦也。后宫声永不准臣下传,臣下女官有敢传后宫言语出外者斩不赦也。”而且表示“自今朕既诏明,不独眼前臣下宜尊,天朝天国万万年,子子孙孙暨所有臣下俱宜遵循今日朕语也。”

洪秀全为了达到由他的子孙永远承袭太平天国君主的目的,下令实行世袭制。在《天王诏西洋番弟》中说:“朕立幼主继耶稣,双承哥朕坐天都,幼主一半耶稣子,一半朕子迓天庥。代代幼主上帝子,双承哥朕一统书。”不仅“真命天子”洪秀全,各王也都是世袭的,甚至从高级官员到最抵一级官员两司马也世袭,“世食天禄”,“累代世袭”,超越了以往封建世袭制的惯例。

太平天国的神权统治还渗透到每个百姓的日常生活当中。每逢礼拜之日,百姓必须前往参加,闻锣不至或稍涉嬉戏者,则予以杖责。三次无故不到者,则斩首示众。规定凡不拜皇上帝、崇拜“邪神”以及每七天不能虔诚礼拜、颂扬皇上帝恩德者,均属违犯“天条”。而犯天条者,轻则杖枷,重则斩首,甚至处以诸如“点天灯”、“五马分尸”等酷刑。“凡礼拜日,伍长各率男妇至礼拜堂,分别男行女行,听讲道理,赞颂祭奠天父上主皇上帝。凡内外诸官及民,每礼拜日听讲圣书,虔诚祭奠,礼拜天父上主皇上帝。凡天下诸官,每礼拜日依职分虔诚设馔,祭奠礼拜天父上主皇上帝,讲圣书。有敢怠慢者,黜为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