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空军“接生婆”竟是日本！12个细节体现日本教员认真负责

在人们印象里，组建之初的新中国空军是一支带有着浓重苏联烙印的空军部队，以至于大家常常觉得那时的中国空军在武器装备、战略战术、指挥体制、组织架构等方面，可以说就是苏联空军的翻版。那些曾在朝鲜上空浴血厮杀的米格战鹰，已经成了军迷心中的经典记忆；刘玉堤、王海、张积慧等屡挫美帝凶锋的王牌飞行员，更早已成为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

▲中国空军的米格—15编队

▲朝鲜战场上的志愿军飞行员与苏联红军飞行员进行岗位交接

但或许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新中国空军最早的起步之路上，被东北老航校留用的日本人也曾付出过心血，流淌过汗水，他们的工作为人民空军日后的发展壮大奠定了最初的基石。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们堪称是人民空军的助产士，接生婆……

▲日本反战同盟干部山本一夫（左1）曾在东北老航校担任教导政委

抗战胜利后，由于侵华日军在东北遗弃了很多军用飞机和航空器材，具备开展航空人员培训工作的物质基础，中共中央遂决定在东北创办航空学校。从1945年10月开始，我党开始分批派遣工作人员进入东北，开展组建航空学校的事前筹备工作。但由于航空人才匮乏，航校的教员从哪里来，成了当时最大的难题。这时，一批日本战俘的到来，为这一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契机。

▲我军官兵在寻找日军遗留下来的航空器材

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投降，中国东北的日军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时刻处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中。当时驻沈阳的日本关东军第4飞行练成队在南撤途中被我军包围，获知这一消息后，我方领导随即与这支日军的领队林弥一郎进行了接洽。经过谈判，在得到了我军的安全保证后，林弥一郎指挥其部属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

▲部分归降我军的原日军第4飞行练成队队员的合影

不久以后，林弥一郎被请到了沈阳，并在那里得到了我党高级将领彭真、伍修权的接见。在会谈中，当彭真提出让日方人员协助组建空军这一要求时，林弥一郎顿觉一惊，他狐疑的说到：“可是，我们都是战俘”。伍修权随即答道：“这一点，请不要顾虑”，彭真接着又说：“我们完全相信你”，不仅如此，伍修权还颇具大将风度的将自己的配枪赠送给了林弥一郎。最终被彭、伍两位将军的诚意深深打动的林弥一郎答应留下来协助我党组建空军。

▲伍修权（左）和彭真（右）

当时和林弥一郎一起留下来的日方人员共有将近200人，其中包括近20名飞行员、24名机械师、72名机械员和数十位地勤工作人员，这些日本人最后都成了人民空军初创时期的重要帮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抗战期间被俘的日军飞行员因被我军的优待政策所感动，也主动留下来参与到了我党组建航校的工作之中。

▲林弥一郎

1946年3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简称“东北老航校”）在吉林通化正式成立。组建之初的东北老航校各方面条件都很简陋，不仅如此，当时进入航校学习的我党早期的飞行学员们普遍文化课基础薄弱，以至于相关的教学工作开展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参加航校成立大会的部分学员的合影

当时日籍教官卜刃在给中国学员上数学课时还曾闹出过笑话，他在讲到x+y时被学员问的卡住了。当时学员们问：“为什么x、y代表两个未知数呢？”结果不管卜刃怎么解释，学员们依旧不明白，卜刃只好说：“未知数就是未知数”，最后卜刃竟然急的哭了起来。

▲正在授课的东北老航校教员

后来卜刃回去琢磨了一宿，终于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第二天上课时，卜刃在黑板上写道：x+y=人+牛，他跟学员们解释道：“x呢，代表人，y呢，代表牛。如果不知道几个人、几头牛的时候，又不能把人和牛混着算，就要用x和y来代替。”讲了这番大白话之后，台下的学员终于搞懂了x、y的含义。

▲东北老航校的部分学员

二、

日籍教官内田元五在飞行课上发现，学员们在驾驶飞机着陆时，都会在跑道上连续蹦三下，内田对此很是不解。经过调查问询后，内田发现原来问题出在翻译身上。内天在上课时曾讲到，飞机降落时应该是前后3个轮子一起在跑道上着陆，这在术语上叫做“三点着陆”。但是由于翻译人员不懂飞行原理，结果翻译成了飞机降落时要在跑道上蹦三下，以至于才出现了这种“蛤蟆蹦”现象。这个差错让内田哭笑不得，只得将学员的错误一一纠正了过来。

▲航校学员在飞机座舱中进行启动开车演练

三、

当时航校学员的文化素质普遍偏低，为了能够让学员听懂深奥的飞行基础理论知识，日籍教官御田喜久三钻研出了一套直观的教学方法。每次上课时御田都会先领着学员们参观飞机实物，并让学员亲身操作机上的设备仪器，然后再在实践的基础上把相关的知识讲授给学员，从而让学员以最快速度掌握驾驶飞机的基本技能。

▲日本教官与中国学员的合影

四、

有一次上课时，御田讲课讲到中间突然向教室外走去，学员们按照以往惯例以为他又要进行实物讲解，于是便都跟着御田走出了教室。结果学员们都跟着御田走到了厕所门外，御田见学员们都跟了过来知道发生了误会，他赶紧跟大家说道：“我要上厕所”，学员们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五、

东北老航校在创办初期，各方面条件都十分艰苦，为了弥补物质上的不足，航校的日籍工作人员积极协助中方寻找对策。为了给航校增添更多的教练用机，日本技术人员决定将单座的美制p—51野马战机改成双座教练机。由于野马战机的零部件不足，日方人员经过研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那就是用日制九九式教练机的零件来改造野马战机。

▲用p—51野马战机改制成的双座教练机

经过艰苦的努力，用日制零件改造p—51野马战机的工作顺利完成，经过林弥一郎试飞成功之后，这款“美日合体”的教练机正式在航校服役，从而大大增强了航校的实际教学能力。建国后，苏式米格战机大量进入我国，很多飞过p—51野马双座机的飞行员稍加培训即可直接驾驶米格战机，从而使我国第一代飞行员迅速具备了相应的空战能力。

▲改装p-51双座教练机解决了航校训练需要

六、

另外东北老航校办学还面临着油料不足的困难，由于日本在战时未在东北建立航空汽油仓库，航校只能用少量四处搜集来的汽油进行训练，长此以往必然无法满足日后的教学需求。为了突破汽油不足的瓶颈，航校的中日科研人员开展了酒精替代汽油的试验，经过反复的测试研究，可供飞机使用的燃料酒精终于研制成功，从而保证了航校训练活动的正常开展。

▲用酒精代替汽油解决了飞行训练需要

七、

在老航校工作的日籍教官教风严谨，工作一丝不苟，对学员要求严格。张积慧是当时校内最优秀的学员之一，但因为飞行时出过一点小毛病，结果在下一次放单飞的时候被林弥一郎卡住了。当时航校内的其他人对此都觉得不理解，但林弥一郎说：“身为教官如果不严格要求，那就是对学员、对中国最大的不负责”。此后在林弥一郎的悉心调教下，张积慧通过刻苦训练弥补了自己的不足，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驾机飞上了蓝天。

▲张积慧

八、

朝鲜战场上的王牌飞行员刘玉堤在回忆其教官木暮重雄时曾说：“在学习飞行中，我体会到木暮先生是一位十分难得的好教员。由于我生病住院，耽误了学习，进度比别人慢了一个多月，木暮教官就抽时间，加班加点地为我开小灶补习。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手把手地教，把一些复杂的原理讲得深入浅出，非常透彻”。

▲刘玉堤

九、

木暮重雄的另一位学员在训练中曾出现过一个障碍性难题，就是每次着陆前需要平飞时都判断不准高度，以至于在降落时无法准确操纵飞机拉杆，不是拉的过高就是拉的过低，甚至还出现过危险情况。于是木暮教官认真的帮助该学员查找问题，最后发现观察地面的角度不对，观测视线太近是问题的诱因，在木暮教官的帮助下这位学员最终克服了这一难题。

▲老航校学员驾驶“九九”式高级教练机练习飞行

十、

林弥一郎的学生后来的空军司令王海回忆说：“日本教官非常认真，严格要求自己，对学员也要求很严。冬天早上一睁开眼，嘴唇上都是霜，非常冷，可是日本的地面保障人员为了保证我们的正常飞行，每天清晨都要在零下40度的严寒中，检查和调整飞机。真是太感谢他们了。”

▲王海

▲地勤人员在冰天雪地里精心检查飞机

十一、

东北老航校的日籍工作人员不仅为人民空军的建设倾注了大量心血，有的甚至还为此献出了生命。1948年3月，日本地勤人员和中国同事一起向千振（今黑龙江桦南县）车站运送航空汽油。在休息时，中国战士小关的衣服由于沾满油污而不幸被炉火点燃，这时日本人新海宽奋力上前扑救，最终小关的生命保住了，但新海宽却因重度烧伤而不幸牺牲。

▲东北老航校部分中日航空技术人员的合影

十二、

另外，在一次去长春领取航空器材的任务中，日本地勤人员川村孝一因倒车事故，不幸在旅途中意外牺牲。林弥一郎本人也曾在进行教学示范飞行时受过重伤，当时林弥一郎正在驾驶日制九九式教练机为学员演示飞行动作，示范飞行结束后，林弥一郎准备驾机着陆。不料在距地面五米时，林弥一郎因被钢缆绊住而落地，当场摔成了重伤，昏迷不醒，后经抢救方才脱离了危险。

▲老航校学员在进行飞行训练

1949年12月13日，根据中央的统一规划，东北老航校正式停办，以林弥一郎为首的日方工作人员被调往航空第七学校继续工作。到1951年11月底，由于大量的苏式战机已经列装，中国空军的日制飞机全部停飞，此后日籍人员从中国空军中逐渐淡出。1954年，根据中日两国达成的协议，在老航校工作的日籍人员纷纷归国，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土。

▲中国空军的苏系战机编队

在东北老航校工作期间，日籍人员为新中国空军培养了大批骨干人才，这其中包括飞行员126人，机务人员322人，领航员24人，场站、气象、通信、参谋人员88人。抗美援朝战争中，第一个击落敌机的飞行员李汉，朝鲜战场上的“一级战斗英雄”、原空军司令员王海，曾击毙美国“空中英雄”乔治·安德鲁·戴维斯的张积慧，抗美援朝王牌飞行员、原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刘玉堤等，都是从东北老航校走出来的天之骄子。这些东北老航校蓝天健儿用血性打出了新中国的赫赫国威，打出了人民空军的不朽威名……

▲老航校部分学员合影（左起：王洪智、刘玉堤、吴恺、韩朝阳、林虎）

▲被张积慧击毙的美国“空中英雄”乔治·戴维斯

在东北老航校工作的日籍人员对中国感情甚深，他们将中国视为自己的“第二祖国”、“第二故乡”，回国后纷纷致力于发展中日友好事业。1977年10月，林弥一郎发起成立“中国归国者友好会”，到1990年，该会会员已有800余人。1986年2月，林弥一郎访问中国，并会见了他当年的学生、时任中国空军司令员的王海，师生见面后彼此畅叙旧情，感慨万千。1997年，原东北老航校的日籍飞行员佐渡中义为河北满城县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晚年的林弥一郎在接受媒体采访

在中国共产党博大胸怀的感化下，东北老航校的旧日本军人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并最终实现了从“日本鬼子”到“日本友人”的转变。东北老航校使留校工作的日本人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而这些日本人则为东北老航校的发展注入了第一缕生机，在东北老航校精神薪火相传的今天，我们也应该记住这些哺育了人民空军成长的日本友人。

▲位于黑龙江密山的东北老航校纪念馆

参考资料：

网易军事

中国军网

360图书馆

唐玉文.永远怀念在东北老航校的战斗岁月[j].黑龙江史志，2012(16).

殷占堂.中国空军摇篮里的日本教官[j].纵横，2010(10).

江明怀.想起老航校的日本友人[j].中国老区建设，20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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