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打仗其实不用这些兵器!古代人用什么打仗
正史里有战争无兵器
简单来说,中国正史是坚决反对“唯武器论”的,对于兵器的基本看法就是“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和毛主席的《论持久战》保持了高度一致。
《二十四史》里很少有关于技术特别是军事技术的记载,正史中的战争无非是虚头巴脑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仿佛计谋一出,即“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没有兵器啥事。
这点连太史公都未能免俗,比如《史记》在描写刘邦灭项羽的垓下之战时说:“五年,高祖与诸侯兵共击楚军,与项羽决胜垓下。淮阴侯将三十万自当之……项羽之卒可十万。淮阴先合,不利,却。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淮阴侯复乘之,大败垓下。项羽卒闻汉军之楚歌,以为汉尽得楚地,项羽乃败而走,是以兵大败。”这段战争描写不可谓不精彩,时间、地点、双方兵力、战斗过程乃至四面楚歌之计均介绍得清清楚楚,唯独只字未提汉军是用什么武器击败楚军的。
在我们的正史中,似乎从来没有一场战争的胜败是为兵器优劣所决定的,只有在说到匈奴、突厥、契丹、女真和蒙古等游牧民族对于汉族王朝的军事优势时,提到了对方的骑兵优势,但这又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兵器范畴了。
中国的兵器, 不仅不见容于正史,连兵书中也鲜见相关内容。《孙子兵法》十三卷,谈用计、作战、谋攻、形、势、虚实、军争、九变、行军、地形、九地、火攻、用间,就是没有一卷是专门讲兵器的。正如戚继光所说,“孙武之法,纲领精微莫加矣。第于下手详细节目,则无一及焉”。
和《孙子兵法》一样,中国兵书的主流是军事哲学,兵器的地位简直就是等而下之了。当然,你可以说,兵器是不断过时的,而军事哲学亘古不变,那我也只好灰溜溜地闭嘴 了。
战场不需要十八般武器
在正史中遭到冷落的兵器,在古典小说中倒是大放异彩。
[page]中国古代有“十八般武器(艺)”的说法,如《五杂俎》中所说:“一弓、二驽、三枪、四刀、五剑、六矛、七盾、八斧、九钺、十戟、十一鞭、十二锏、十三挝、十四殳、十五叉、十六把头、十七绵绳套索、十八白打”,古典小说往往会在这真实存在的“十八般武器”基础上展开详细的兵器描写。
但核心问题是,古代存在的兵器不代表就是实战中用的兵器,十八般武器所讲的可能更是民间兵器,而非大规模装备的军用兵器。和我们现在理解的不太一样的是,梁山泊好汉可能一人一种奇门兵器,各展所长,但在古代真实战场上,却有个“制式装备”的说法。“制式装备”自然是现代军事术语,但对古代战争也同样适用。军队使用的必须是相对统一的武器装备,且能随时更新,不然在现实战争中,无法训练也无法打仗,光后勤补给就无法支持。比如说在甲午战争中,清朝陆军使用的装备就可谓是“万国武器展”,看起来自然是花团锦簇,但打起仗来却几乎百无一用,后方供应上来的子弹常常不合用,武器坏了连配件都找不到。
可以这么说,古典小说中的兵器谱大约就相当于美国现在的枪支商店,可能有几十上百种型号,但美军只装备那一两种。毕竟,打仗不是开武器铺子。
比如,《水浒》中解珍、解宝兄弟打虎时用的是钢叉,孙立、孙新兄弟用的是鞭,李逵用的是板斧,秦明使的是狼牙棒,徐宁用的是钩镰枪;《说唐》中秦叔宝用的是铁锏,程咬金是宣花大斧,宇文成都那是凤翅镏金镋,裴元庆和李元霸用的都是双锤,真要这么一股脑的上了战场,那可不就成了庙会杂耍了?
武侠里的兵器都是科幻风
如果说古典小说的兵器还算“来自生活,高于生活”的话,那么武侠小说中的兵器基本上就算科幻范畴了。比如说在古龙的名著《七种武器》中,除了长生剑、碧玉刀和霸王枪还基本算靠谱,像孔雀翎、多情环和离别钩这样的就是天外飞仙了,离别、多情和兵器能拉上什么关系?更别说《楚留香》中号称武林第一暗器的“暴雨梨花钉”了,这些“上古神兵”在真实战场中可能连义和拳的兄弟们都不会拿出来耍弄吧。
一个最有趣的现象是,和中国古典小说不一样的是,在武侠小说中,最顶级的大侠(或者说男主角)往往是赤手空拳,要用兵器的话基本上都是剑,最厉害的武学除了内功之外基本上也是剑法。令狐冲学的是“独孤九剑”,杨过用的是“玄铁剑”,袁承志用的是“金蛇剑”,张无忌学的是张三丰的“太极剑法”,梁羽生最喜欢的天山派就是以剑法立派的,小说名中有“剑”的更是极多:《广陵剑》、《冰魄寒光剑》、《冰河洗剑录》、《联剑风云录》等等。
剑自然是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兵器,但在古代战争中,却基本属于“装饰性”而不是实战兵器,实战普及程度远不如刀,充其量就是将官们拿来撑场面的。原因其实并不复杂,武侠小说的侠客们面对的主要是武林,假想敌都是不穿铠甲的对手。对于无丝毫防御装备的对手,锋利轻快的剑可发挥最大的威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在战场上,士兵都身穿铠甲,这就大大减弱了剑的实战威 力。
剑在实战中担任主角,我印象中仅有的一次要追溯到勾践、夫差吴越争霸的时代。据说,在吴越战争中,剑的优劣曾是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因此就有了干将莫邪的传说。
较为合理的解释是,水网纵横、山峦起伏的自然环境决定了吴越一带的作战方式主要为步兵的近身格斗,而剑自然成了战争首选兵器。
再说说棍,这也是古典小说和武侠小说中的明星兵器,比如武松的哨棒、少林寺的棍僧。但神奇的是,棍这种更像表演器具的兵器却也曾应用于实战之中。明朝抗倭名将俞大猷曾著有《剑经》一书,虽名为“剑”,但实际上说的是“棍”法。俞大猷曾经造访少林寺,走时还带了僧兵到军中效力,让时人没想到的是,少林棍法从木棍升级为铁棍之后,竟然在与日本刀的实战对抗中尽显优势,成了当时俞军的一大王牌。而据少林寺自己的记载,六百僧兵三次击败数量占明显优势的倭寇,以几十人的微小代价歼敌千余。
我常常想,是不是因为中国历史记载中对于兵器的极度漠视,才产生了古典和武侠小说中神兵利器的灿烂文明。这就好比,在宋明理学当道的年代,正是中国古典色情小说《金瓶梅》们最流行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