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是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 被后人尊为唐宋八大家之首 虽是文人雅士 但却被称为韩折腾
韩愈是唐代杰出的文学家,韩愈是一个极其活泼,及其让人不省心的人,有点癫狂。按说文人癫狂是不是寻找灵感或许找寻创作的东西?韩愈的癫狂既不是找灵感也不是搞创作,他是在用生命在折腾。
不要以为韩愈曾经写过一篇《师说》,就觉得他是个死板无趣的老夫子!其实,韩愈是一个极其不让人省心的人。如果用他自己的诗词来形容他,“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这句恐怕最为契合。而做人不平则鸣,说白了就是俩字——折腾!
人生如果没有理想,还不如一条咸鱼
我们说韩愈就说韩愈呗,那为什么今天的主题是带大家认识“韩折腾”呢。原来韩愈是一个极其活泼,及其让人不省心的人。都说七岁看老,韩愈的童年是挺悲惨的。虽说他出生在一个官宦家庭,祖上都在朝中当官,可是他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韩愈是被自己的兄长和嫂子带大的,然而到了他九岁的时候,哥哥也不幸去世了。在古代没有了父亲没了兄长,孤苦的小韩愈在嫂子的抚养下只能靠自己刻苦读书考取功名来出人头地了。
话说一般名字都是父亲给起,奈何他从小没了父亲,在要上学的年纪,他就给自己取了一个“愈”做名。他说:“愈,超越也。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一番大事,前超古人,后无来者,决不当平庸之辈”。小韩愈从此时就有了远大理想,绝不当一条咸鱼。想想现在的你哈哈哈。生活还是及其艰苦的,没灯,没暖气,冬天冻得他直哆嗦,还是咬牙坚持读书,好不容易到了弱冠之年,就背着行囊,来到京师应试科举。
当时的全国统考,要比当今的高考难上好多倍,录取率很低。本来想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苦读不辍,结果信心满满的韩愈第一考就栽了个大跟头。接下来就考一次失败一次,考一次失败一次。最后第四次终于考中进士。这在当时的唐朝已经算很不错的了,不过,终究是个惨,他后来连续参加三次博学宏词科考试都失败了。这个励志青年的求官之路还是很坎坷的。眼看报国无门,连混口饭吃都难上加难了,当不了京城的官,也要活命啊,去幕府做个小秘书吧,活命吃饭要紧。
退而求其次,折腾不停息
韩愈的字:退之,是他的未婚妻给他的一句忠言里出来的,“人求言实,火求心虚, 欲成大器,必先退之”,有知书达理的妻子当后盾,韩愈还算是幸运的吧。这时候正好宣武军节度使董晋赴任,需要人手,他就去投奔了,讨了个文案的差事。在幕府里,他也是及其郁闷啊,每天要早出晚归加班不说,工资还给的少,韩愈的小身板也耗不起,想到自己有远大抱负,想为国效力,现在却被命运丢弃在这小破地方做秘书,他不禁发出了“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感慨。
后来董晋死了,他又转到武宁节度使张建封属下当秘书。不久张建封也死了,不走运的韩愈连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没得做了,只好灰溜溜回到洛阳丈人家呆着。细数从考科举到现在这十六年,他的遭遇恰如《将归赠孟东野房蜀客》诗中“倏忽十六年,终朝苦寒饥”写的那样无比辛酸。孟东野就是孟郊,也是个穷书生啦,比韩愈还惨。
韩愈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他的一生,怕穷是出了名的,一篇《送穷文》大谈穷鬼之道。元人王若虚讽刺过他:“韩退之不善处穷,哀号之语,见于文字。”韩愈发达以后,很会搂钱,渐渐富有,一直富到流油的地步。唐人刘禹锡这样形容“一字之价,辇金如山”,稿酬之高,骇人听闻。但有了钱的他,为人也好,为文也好,仍旧哭穷不止。
既然有才华,就不做乖宝宝
这么折腾了几年,终于韩愈得到个机会,三十四岁得以回京城,担任国子监里的四门博士。这此后他折腾的人生大戏也越来越精彩。虽然到京城来担任四门博士了,这个位置约相当于今天的一个小研究员,或者大学讲师,在人才济济的长安城,职位是挺低的。不过京师官员的身份,对一个苦熬多年的文士来说,也算讨到一个正果。
做一个公务员,唐代和现在差不多,总算是有了个保障,还是值得欣慰的事。现在已查不到他是怎么谋到四门博士这个位置的,但可以查到“国子监四门助教欧阳詹欲率其徒伏阙下,请愈为博士”这样一条花边新闻。看来,韩愈有群众,有声势,甚至还有舆论支持,也正是说明他颇具能量、挺能折腾。穷归穷,诗归诗,苦归苦,文归文,声望日高,人气颇盛,否则众多太学生也不会成为他的“铁杆粉丝”。
一个有才华的人,不使劲儿折腾也许是出不了头的。韩愈的一生,证明这个道理。本来从没工作到混到了京城当了公务员,你老老实实教书做个乖宝宝就得了呗,不行!谁让我是韩愈呢,并且在一个生产狂人的时代,李白号称本是楚狂人,杜甫也大放狂词自笑狂夫老更狂,周遭弥漫着狂放的社会空气,刚做上京官的韩愈,哪里能安分,想改正一下社会上的不良之风,因而就大笔一挥写下了那篇《师说》:你们这些狂人不要再狂了!结果,韩愈成了都城里公认最狂的人!他掀起了崇尚师德,尊敬老师的一股学习热潮。
折腾升级,掀起改革之风
应该说,要想在政坛、文坛立定脚跟不折腾是不行的。用脚后跟思索一下,也该明白:沿续前人的衣钵,前人的影子会永远罩住你;跳出前人的老路,没准能够开辟自己的蹊径。他和好友柳宗元开始倡导古文运动,说到底是把丢掉的东西重新捡起来,所以又称之“复古”。不过,他并非全盘照搬地“复古”,而是在继承古文传统的基础上,创造出全新的散文文体。虽然他主张“破骈为散”,恢复两汉以来司马迁、扬雄自然质朴的文体,但他更主张“师其意而不师其辞”,“言贵独到”,“辞必己出”,“文从字顺”,“唯陈言之务去”。
然而,去陈出新,谈何容易。他在《答李翊书》里说,创新是“戛戛乎其难哉”的事情,问题还在于新生事物,不但不会得到习惯势力、保守思想的接纳,而是被抵制、被非难,甚至受嘲笑、受打击。但他坚信,只要能够“处心有道,行己有方”,顶住压力,冲锋陷阵,古文运动的这场改革,在他看来,只要“用则施诸人,舍则传诸其徒,垂诸文而为后世法”地坚守阵地,倒下再起,总是能够荡涤浮华,扫尽艳丽,而奠定唐代古文基石的。就这样韩愈折腾着顺势又掀起一场复古文风改革。
苏轼在《潮州韩文公庙碑》赞誉韩愈“文起八代之衰”,从韩愈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和其文学成就看,并非过誉之辞。“八代”指“八代”指的是东汉、魏、晋、宋、齐、梁、陈、隋,这几个朝代正是骈文由形成到鼎盛的时代。从虚的角度说可以代指更长的时间。“衰”是针对八代中的骈文而言的。一个“衰”字,表达了唐宋古文家对骈文的贬斥和不满。
从骈文的发展看,还是很准确的。因为两晋以后,骈文风气大盛,不分内容场合,几乎无文不骈、无语不偶,走向了形式主义歧途;内容上大多风花雪月,儿女情态,无病呻吟,趋于堕落。声势浩大的古文运动,主张用散句单行的形式写作散文,使这种散文逐渐代替了此前的骈文,并持续千百年。韩愈等人给古典散文的艺术生命注入了新鲜血液,为散文的历史发展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这也是不折腾不成魔的典范了。
屡次遭贬,也无法阻挡我不平则鸣
文坛地位巩固了,仕途之路也开始顺当了不少,韩愈又不“安分”了,这上疏的步伐根本停不下来。官员谎报灾情,韩愈怒上《论天旱人饥状》疏,结果被贬。后被召回长安,过一年又被贬,反反复复,韩愈自己也郁闷了,写了篇《进学解》自喻,宰相看了后,很同情他,于是调韩愈为比部郎中、史馆修撰。好吧,看着好像安生了一会,没想到,这大事还在后面呢。那就是“忠犯人主之怒”的谏迎佛骨事件。
武则天称帝后,就大力弘扬佛法,宣传佛教。有了皇家支持,佛教那发展的势头如雨后春笋,蹭蹭往上涨,势力也越来越大,一些人为了逃税,逃徭役也都开始信教。很多官员还利用佛教挣钱,捞油水。唐宪宗还想把佛骨请到宫中,保佑自己福寿安康,唐朝世代繁荣。下面人一看,连皇上都这么器重佛教,看来佛教真的很厉害。于是,上行下效,佛教人越来越多,读书,耕种的人越来越少。在举国一片念经声中,韩愈从天泼了一瓢冷水,这一瓢冷水泼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唐宪宗。
韩愈毅然上《论佛骨表》极力劝谏,在奏疏中他说:据臣经心研究历代史料发现:从尧舜禹到东汉明帝以来,没有佛教那会儿,那些皇帝在位时间很久,活的时间也比较长。好佛的天子却大多是短!命!的!一个在位比较长的梁武帝,但最后却是被叛军活活给饿死的。所以啊,皇上珍重龙体,就别信佛了!
宪宗把奏疏看到这里,气到手抖肝颤,大胆韩愈,竟敢诅咒我,宪宗把韩愈的奏疏丢给大臣们,非要杀了他不可。话说好不容易当一回天子,却碰到这种毒舌臣子,宪宗的确生无可恋!宰相裴度等强忍着笑意为韩愈求情饶他一命。末了,群臣都给这个“韩折腾”说好话,宪宗消了消气,免了极刑,就把他贬到广东潮州当刺史,贬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我倒想安稳了,皇上你给我机会了吗?
韩愈被贬潮州不足8个月,又是治洪水又是吓退鳄鱼的,这一波又一波的神操作,颇具迷之色彩,广东的老百姓也的确过得比以前安稳多了。现在的竹竿山,韩山都是当时百姓纪念韩折腾起得名字。佛骨事过后,也过了几个月了,韩愈终于写了一篇言辞恳切的《谢罪表》,宪宗也时常念起他的好来,有心召他回京。但还是想杀杀他的傲气,就让他到离京城较近的地方任职,以观后效。
韩愈感激涕零,从此也学乖了一些,空下来就钻研学问。唐穆宗继位后,韩愈被召回长安担任主管教育的行政长官,这时候他还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单刀赴会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平定了王廷凑叛军,这就是“勇夺三军之帅”。回来之后他就升任兵部侍郎、吏部侍郎。官越做越大,而此时他已经54岁了,一把老骨头好像也经不起打折腾了。过了三年安稳日子,在他57岁的时候,因病请假回家,不就就病逝家中。一颗璀璨巨星就此陨落。
回望他这一辈子,似乎哪一刻也没有安分过,一直在折腾,也是折腾出了名堂。无论是在文坛还是政界,都留下了很多为人称道的故事。苏轼在《韩文公庙碑》中有言曰:“自汉以来,道丧文弊,异端并起,历唐贞观、开元之盛,辅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独韩文公起布衣,谈笑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盖三百年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对韩愈在文学上的功德,此可谓概括总结的相当到位。也正因为如此,加之在政治、思想、哲学、教育诸多方面的建树,韩愈死后被追赠礼部尚书,谥曰“文”,世称韩文公,后又被推为“唐宋八大家”之首,堪称“一代文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