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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萨满音乐:通神晓世的声音

说到萨满音乐,必然要说到萨满信仰。

翻开古籍,第一次用汉字记录下女真语“珊蛮”(即“萨满”)一词的是南宋学者徐梦莘,他在《三朝北盟会编》中写道:“珊蛮者,女真语巫妪也。”17世纪末叶俄国人在游记中首次把满族先祖女真人的“shaman”概念向世界传播。

萨满信仰,起源于氏族社会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其核心基础是“万物有灵观”。“土地山川神灵显佑”,动植物有灵,不但鹰、蟒、虎、豹等凶禽猛兽有“灵”,就连某些行踪诡秘的动物如狐、狸、黄鼠狼等也有“灵”。人们正是对某些不可抗力和凶禽猛兽生出恐惧、敬畏和崇拜之情,才使他们迫切希望获得一种超自然的力量与之对抗或解脱,得到心灵上的抚慰,从而产生出了“萨满”。

“萨满”一词的释义,学术界历来众说纷纭,随着萨满文化研究的不断深入,“萨满”一词的含义不断地被挖掘和延伸。由早先的“巫妪”到“司祝之人”,又引伸出“知道”、“晓彻”的意思,进而衍化为“智者”、“贤者”。事实上,“萨满”在进入癫狂迷乱状态时的外观表现,揭示了萨满的本质特征和他所扮演的社会角色——通神晓世之人。萨满的非凡之处只有在祭祀仪典中才能得以显露和表现,乐器是表现其魔法般神力的重要工具,音乐则成为沟通人神之间的桥梁和纽带。

萨满音乐将宗教信仰与文化艺术融为一体,并且更加注重它的象征意义。神歌是满族萨满祭祀时所演唱的歌,是满族原始音乐的代表形式之一。通过这种形式,完成了人神沟通,使萨满活动充满了神圣、神秘的氛围。《宗教学通论》中指出:大体上可以断定,舞蹈是一种降神仪式,而歌的内容可能就是通鬼接神的咒语。所以,无论是萨满还是一般族人,从不把这种贯彻萨满活动始终的歌舞作为一种艺术看待。萨满神歌既不是“娱神”,更不是“娱人”,而是人神沟通的方式和手段。正因为此,萨满神歌一直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变化缓慢,至今仍保留着古老的历史痕迹,而不像一般的民间艺术那样,随着民族交往和审美趣味的变化而变化。

萨满音乐的乐器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乐器,而是具有宗教含义的法器,是“通神”的祭器。如果忽略了这一点,那变幻莫测、简朴粗犷而又充满野性的音乐便失去了慑人心魄的魅力和威力。萨满音乐不一定悦耳,甚至非常嘈杂,宏大的鼓、铃之声占据了萨满音乐的全部,而人们正是在这嘈杂、宏大的音响中,努力架构起人类精神世界与未知的神秘世界之间的桥梁,并藉此获得灵魂的平静与超脱,从而鼓起战胜现实困难的勇气。

按其发音原理,满族萨满乐器分为体鸣乐器、膜鸣乐器和弦鸣乐器三大类。民间祭祀以体鸣乐器和膜鸣乐器为主,弦鸣乐器只在宫廷祭祀活动中使用。体鸣乐器主要有西沙(腰铃)、轰勿(铃杆)等;膜鸣乐器主要有依姆钦(抓鼓)、单鼓等;弦鸣乐器只有两种:腾格里(三弦)和非凡(琵琶)。

萨满音乐表现形式多样,一般以鼓乐为核心。神鼓打击形成的鼓点是满族萨满音乐的主导声音,是满族萨满音乐的灵魂,蕴含了满族人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形成的独特心理素质和审美趋向,也使萨满音乐更加绚丽多彩。萨满的表演形式集歌、舞、乐于一体,在萨满活动中采用以鼓伴歌、且歌且舞的表演方式,几乎贯穿萨满活动的全过程。

萨满音乐与萨满仪式是一体的,两者共同展示了满族先民的宗教体验和宗教观念,也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宗教行为。利用仪式和歌舞与神秘力量沟通,以满足人们的各种期望,是广泛存在于不同历史阶段、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宗教现象。单以音乐论,萨满音乐是神秘和神圣的,它是一条道路,是一座桥梁,源自人类的灵魂深处,直达那神秘莫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