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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马年说马—— 藏传佛教艺术中的马头观音及崇马习俗

走进青藏高原,细心的游客兴许会看到无论是在雪山垭口,草原湖泊,还是在寺院、村庄,藏族人都喜欢在高高的山顶,或是房前屋顶装饰上色彩斑斓、艳丽夺目的五色经幡——风马旗,在高原灿烂阳光和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中,呼呼作响,迎风飞舞,亘古不断。

那是雪域高原最生动、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她默默地传递着藏民族对于宇宙天地,万物神灵,以及对于“马”的赞美与崇敬之情。

走遍雪域大地,三江之源,或是藏北草原,你都会听到在广袤的草原上流传着许多古老的关于马的赞歌,如今英雄远逝,但史诗不绝,代代相传。犹如,藏族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中那不朽的“马赞”唱道:

那神马火龙驹啊,身姿美似五彩虹,

跑似飞快如流星,那是马头明王身。

她优美高昂的头颅,在赞美三宝佛法僧。

那匀称健美的身躯,是心灵纯善的象征。

那短而厚的鬃和尾,是神变无穷的证明。

那洞察万物的标志,是她的睿智的眼睛。

有了这双明亮之眼,能把轮回涅槃看清。

那神马火龙驹形体,要与她的心灵思想,

相互映照密不可分。

在这里,与其说是礼赞一匹世间的马,不如说是礼赞修行的人。

的确,对于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民族来说,马与他们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与历史情结,无论是作为日常生活中骑马放牧的藏北牧民,还是作为甘肃、青海、四川、云南长途跋涉赴拉萨色拉寺朝拜马头观音的藏族信众来说,在这里,古老的动物崇拜与神性叙事、佛教的理性信仰,以致世俗与神圣,物质与精神等似乎都和谐完美地有机统一在了一体。

一、马背民族

从古老的藏族民间传说,和现代考古史料来看,远在新石器时代,藏族人就在青藏高原腹地开始了对马的驯化。藏文史料说,早在布德巩杰时期,藏族人就将野马驯化成了家马,将野牛驯化成了家牛等。在佛教未传入吐蕃藏区之前,古老的原始本教信仰中,“马”常常是原始崇拜的对象,但也是祭祀活动中重要的牺牲祭品,动辄数百或上千匹马被斩杀祭祀,这不仅大量耗费了社会财富,而且也直接影响和破坏了吐蕃时期百姓的农牧业生活。

公元七世纪,随着藏王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赤尊公主和大唐文成公主,佛教也分别从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的南北两路传入了辽阔的雪域吐蕃之地。佛陀慈悲为怀、禁止杀生、众生平等、和平宽容的伟大思想,无疑对刚刚崛起时的吐蕃王朝与民众带来了新的生机和希望,使得阻碍吐蕃历史进步与思想解放的原始苯教,不得不与具有新思潮特征的佛教文明发生剧烈的矛盾与冲突。在数百年残酷的佛本之争中,传统的原始本教与外来的佛教文化相互适应,吸纳、融汇,最终在其千余年的社会演变中,逐渐形成了具有鲜明青藏高原特色的藏族文明和藏传佛教文化。

从社会生活史的角度看,自古迄今,藏族就是一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他们的日常生活与马息息相关。犹如藏族谚语所说,“马是牧民的生命与翅膀”。远在吐蕃时期,藏族先民就掌握和积累了丰富的有关马的畜牧知识,敦煌出土的吐蕃历史文书生动、真实地记录了吐蕃人关于马的法律文书。在与大唐帝国的经济文化交往中,马成为了当时两国互市交易的大宗产品。例如,在迎娶文成公主、金城公主的联姻中,吐蕃曾多次向唐王朝进贡马匹,新旧《唐书》都曾有记载。

在其后的历史进程中,吐蕃与唐、宋王朝开通了闻名中外的“唐蕃古道”与“茶马古道”,而元明时期的“茶马互市”贸易又将青藏高原的“马”与中原的“茶”,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一茶一马,一山一水,绵延千里。就这样,维系着中原汉地与雪域高原之间艰难的茶马贸易。

二、马头观音

然而,从藏传佛教信仰的层面看,自佛教传入吐蕃的那一时刻起,仿佛就注定了藏族人与马有着深厚的历史因缘,而这一深厚的法脉便是藏传佛教信仰中的“马头观音”。

马头观音,也叫马头明王,马头金刚,或马头观自在,音译为“阿耶揭唎婆”。藏语称“丹珍”,蒙古语叫“达木林”。从语义学上看,“达”是藏语“马”的意思,“木林”是蒙古语“马”的意思。

藏传佛教密宗认为,马头明王是密教胎藏界三部明王中莲花部之忿怒明王,位于藏密胎藏界现图曼荼罗(表大日如来的理性)观音院第一行第七位本尊,是六观音之一。密号为啖食金刚,或迅速金刚。按《大日经》所说,马头金刚,以观音为自性身,现大忿怒形,置马头于顶,为观自在菩萨变化身之一。她以慈悲心为重,故摧灭诸魔障,以大威轮日照破众生之暗冥,啖食众生之无明烦恼,是六道轮回中畜生道的教主。但藏传佛教也有人认为,马头金刚是无量寿佛的忿怒化身之一。

从藏传佛教密宗的观修仪轨来看,宁玛派、噶举派、萨迦派和格鲁派都有观修马头金刚的传承,属于密宗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四部修行之一。就马头金刚修习仪轨来说,马头金刚有九种形象,但几乎都是以忿怒形象显示有情众生,有两只手,六只手,八只手的形象,有的身后带有翅膀,身色按照佛经的要求一般为非黄非赤色,但基本上以棕红色为主,三只眼,鬃毛上竖,但最明显的标志是头部上方的“马头”造型。

桑耶寺作为藏传佛教最早建立的佛法僧俱全的寺院,从寂护大师、莲花生大师传教授徒开始,马头观音信仰,以及马头金刚就成为当时密宗修行中重要的本尊和护法神之一,受到了信徒们的欢迎和尊崇。

马头金刚,不仅被看成是观音菩萨忿怒相的化身,同时也被看成是藏传佛教宁玛派始祖莲花生大师的化身之一。因此,在宁玛派的塑像和壁画中,马头金刚是十分重要的本尊护法神像。

与后期格鲁派的马头金刚相比,宁玛派带有翅膀的马头金刚似乎更具有天马的灵异特征,其中带翅的金刚有三人头,中间一头为红色,左头白色,右头青灰色,三个马头分别向三个方向张口嘶鸣,其意为向三界挑战;主尊两手,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持金刚铃。另外一造型是淡红色的明妃“多罗母”,即度母的意思。马头金刚为六只手,各持骷髅碗、索、蛇、骷髅杖等。但不论是哪类马头金刚,右手的第一支手大部分上扬,持一根骷髅杖。(见封三图1)

在格鲁派寺院里,马头金刚与大威德金刚、密集金刚、胜乐金刚、欢喜金刚并称为五大金刚。虽然说,格鲁派观修的马头金刚一般都没带翅膀,但个别的一些寺院也有带翅的马头金刚。像甘肃拉卜楞寺所供拜的马头金刚,以及拉萨色拉寺所供的马头金刚唐卡。(见封三图4)

从藏传佛教《诸神三百图》和嘎玛牟觉多杰所著书的《大日经图像度量经》来看,格鲁派寺院所供马头金刚大多形态相似,所不同的是手持的法器与手足数量,以及色身不同而已。例如,铁发马头金刚是藏传佛教密宗的九尊马头明王之一。其造型特点是,怒目圆睁,竖发直立,身着虎皮围裙,头戴骷髅冠,右足微屈,左足斜伸的雄姿,右手高举降妖宝剑,一幅威严之像。他是救度罗刹洲众生的本尊。

密修马头金刚是藏传佛教九尊马头明王之一,是修炼密乘时必修的马头明王。其造型特征也是着虎皮围裙,长发竖立,头戴骷髅冠,背光为火焰纹,六足力踩鬼魅,六手各执兵器,无论雕塑还是绘画,都着力突出马头明王勇武有力的威猛特性。

尊者仪轨马头明王,相传是公元十世纪孟加拉高僧阿底峡尊者来西藏古格王国后所传的新密法之一。由于阿底峡尊者的努力弘扬,才使得后弘期的藏传佛教得到新的发展,为今天的藏传佛教,尤其僧伽教育体制奠定了先显后密、显密双修的学修传统,而作为密宗学修观想的本尊马头明王,也因为阿底峡大师的弘传受到了后弘期藏传佛教各教派特别的重视和信奉。

尊者仪轨马头明王一头四臂,四足,怒发竖立,头戴骷髅冠,腰系骷髅带,龇牙咧嘴,面目狰狞,身着虎皮围裙,腰系人头璎珞,四足力踩妖魔;上臂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持莲花;下臂左手拉弓,右手搭箭,威猛地立于火焰纹背光中的莲花座上。按《大日经》的说法,尊者仪轨马头明王,也是观世音菩萨的忿怒化身相之一。

总体看,藏传佛教艺术中的马头明王,其造型特征大多严格延续了《大日经图像度量经》的要求与仪轨,其形象特征有三面八臂、四面八臂、三面两臂,一面四臂等的造型仪轨(见《大日经疏》卷五)。

在藏传佛教寺院的护法神殿里,也经常绘制有地狱变的内容,其中不乏“马头罗刹”的形象,这些形象特征为,人身马头,他们为冥途通往无间地狱之狱卒。《楞严经》卷八形容说:“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头罗刹,手执枪矛,驱入城门,向无间狱。”(见封三图3)

而作为畜生道教主(观音菩萨)化身的马头金刚,其最终目的就是救度此道的一切有情众生,使他们摆脱轮回,趋向解脱之道。

三、白马逾城

一般而言,藏传寺院中都绘制有大量的佛传故事壁画,其中不乏与“马”相关联的壁画故事,最有代表性和为佛教徒所熟知的,便是佛陀“夜半逾城”的著名故事。阿里古格王宫壁画和托林寺壁画都保留了这一生动的历史画面。

例如,古格白殿西壁壁画,主要绘有佛陀释迦牟尼的佛传本生故事,整个壁画完整系统地描绘了佛陀一生的修行历程。如:太子诞生、婚配赛艺、观游四门、决心出家、夜半逾城、削发为僧、受衣苦行、法轮初转、伏象修习、降伏外道、猕猴献宝、涅槃荼毗、分舍利建塔等内容。整个壁画气势恢弘,精美典雅。

特别是精美的壁画“夜半逾城”,描绘了王子乔达摩在兜率天的帮助下,深夜逃出宫殿、逾城而去的故事。乔达摩骑在高头天马之上,天马的四蹄均被四位天女托举着,周围祥云一片,缨带飘舞。造型极其精湛,具有强烈的史诗性,青蓝色的壁画背境,与赤红色的线描既有反差又和谐统一,使得画面动静有别,典雅庄重。

值得一提的是,这幅太子逾城图,与西域壁画中的逾城出家图,在构图和云马的画法与造型上基本一致,所不同的是西域壁画中的王子着衣带璎珞,而我们这里的王子却是上身裸露。通过比较,我们不难看出,古格壁画艺术不但吸收了近邻克什米尔、拉达克佛教壁画的绘画技法,而且也受到了西域于阗等佛教艺术的影响。(见封三图5)

七珍宝,是藏传佛教各教派寺院壁画中必不可少的装饰图案之一,他们分别是:将军宝、文臣宝、王妃宝、白象宝、骏马宝、摩尼宝、法轮宝。据《中阿含经》卷十一说,马宝是转轮圣王的七宝之一。据载,马王婆罗琉住大海中,有眷属八千,若转轮圣王出世,则取最小者为马宝。

西藏阿里古格王宫红殿东壁北段的“七珍宝”中的骏马宝、将军宝等图案,其造型生动优美,自然纯净,十分细腻地刻画了马宝的形态与神韵,可谓藏传佛教壁画艺术中的装饰精品。

在藏传佛教的绘画艺术中,还有一类是表现马车、马船、马舞、以及战神、护法神、财神的壁画。如古格壁画生动地描绘了香巴拉界中的马车,以及参战的骏马形象。其中印象难忘的是由一匹马拉的四轮马车,以及由七匹马拉的日神形象,而后者的马车造型和日神,与古代印度,甚至中亚、西亚的马车造型十分相近,有可能受到了中亚佛教以外艺术形式的影响。(见封三图6)

古格庆典壁画中的“马舞”,是我们现今难得一见的藏族古代舞种,她与同一画面中的“狮子舞”、“鲜舞”都是藏族古代著名的舞蹈之一。壁画中的马舞,类似中原汉地的跑旱船,造型生动,或许古格的马舞受到了来自于阗,甚至西域汉族的影响也不无可能。

而在大多数壁画和唐卡中,战神、财神以及地方保护神的造型,多与威武英俊的战马联系在一起,从某些方面来说,之所以是战神和护法神,那也是因为他们的坐骑具有神灵的力量,故此,战神常常与他的神马合二为一,因为他们都是马头明王的化身。(见封三图7)

四、马年转山

按照藏历推算,2014年是藏历木马年,对于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族人来说,马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去西藏阿里朝拜神山冈底斯和圣湖玛旁雍错,藏族人习惯称为“马年转山节”。

若从吐蕃晚期算起,流传近千年的马年转山节将藏族人对神山的崇敬与佛教信仰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宏伟壮阔的冈底斯山是佛菩萨的化身,而宁静清澈的玛旁雍错则是信众们洗涤身心五毒的圣水甘露。

一首古老的阿里民歌曾这样唱道:

天地来之不易,就在此地来之,

寻找处处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生死轮回,祸福因缘,

处处寻找曲径,永远吉祥如意。

藏传佛教徒认为,冈底斯山的主峰冈仁布钦是佛教世界中的宇宙中心,也被喻为“须弥山”。冈底斯山,是藏、梵、汉三语的混合词。“岗”藏语为“雪”;“底斯”是梵语,也是雪的意思;“山”来自汉语。“岗仁布钦”,藏语的意思是“神灵之山”,而在梵语中称“湿婆神的天堂”。由此可见,冈底斯成了东方的奥林匹斯神山。

据佛经记载,藏历马年四月十五日,是佛祖释迦牟尼诞生、成道和圆寂三个重大纪念日重叠在一起的日子。后来又因这一天,不但是藏传佛教噶举派高僧米拉日巴尊者与本教大师纳热苯穷在岗仁布钦斗法获胜的日子,而且还是藏传佛教传统宗教节日——萨嘎达瓦节的日子。因此,后来的藏传佛教噶举派便把马年作为岗仁布钦神山的本位年而加以崇拜。于是,每年藏历的四月十五日,还要举行盛大的插挂经幡祈祷法会,即“塔尔钦风马旗”立杆仪式。

相传,这一习俗起源于公元十世纪古格王朝初期,迄今已发展成为西藏境内藏传佛教及广大信众纪念佛祖、祈祷神灵、护佑青藏高原安宁祥和、人畜兴旺的盛大宗教节日。而十二年一轮的马年转山,则更受各个教派和藏族信众的推崇和重视。

在转山节的当天,来自西藏、甘肃、青海、四川、云南,以及印度、尼泊尔、不丹、锡金、克什米尔等国的朝圣者都会云集在岗仁布钦山脚下的“色尔雄”,意为“金盘”,参加完竖立经幡旗杆的诵经仪式后,便正式开始了转山和绕湖的朝圣活动。

然而,无论是一年一度的冈底斯转山节,还是十二年一轮的马年转山,对于行走在高山缺氧,海拔平均4500米以上的藏族人,还是异乡客来说都是一场信念与毅力、肉体与精神的考验。同时,转山节也被藏族信众看成是朝圣者自我忏悔、自我反省、心灵救赎的净化旅程。而马年朝圣、转山则被认为最吉祥、最具功德。

据说,朝圣者来此神山转一圈,便可洗去一生的罪孽,转山十圈,即可在五百年轮回中免下地狱之苦。而转山百圈,则可在今生修成正果,升入天界。对于那些身体健壮、体力好的信众转岗仁布钦一圈,大约需要两天到三天的时间,而体力差者或老弱信众,则需要一个星期,或是更长的时间。但无论如何,只要能坚持转完神山、或前来真诚祈祷、忏悔,藏族人相信都会得到佛、菩萨和神灵的眷顾和加持,而吉祥如意。

于是,千百年来海拔6656米的冈仁布钦,不仅成了藏民族,同时也成了印度、尼泊尔、克什米尔等众多民族心目中的神山。而古老的印度南亚次大陆文明,都与神山冈底斯和圣湖玛旁雍措有着深厚密切的文化因缘。

而距冈仁布钦不远的是圣湖玛旁雍措,藏语意为“不败的绿湖”。在印度教的传说中,这里是湿婆大神和他的妻子喜玛拉雅的女儿乌玛女神沐浴的地方。而佛教徒认为圣湖是观音菩萨赐给人类的甘露。千百年来,藏族人深信这里的圣水,不仅能清洗人们心灵上的贪、瞋、痴、慢、疑五毒,消除人们旅途的劳顿,还可以给人们带来延年益寿之功效。

从宗教人类学的角度看,喜玛拉雅南麓的印度、尼泊尔,不丹等国之所以将冈底斯山和玛旁雍措视为神山和圣湖,不仅因为来自古老的神圣宗教信仰,同时也在于冈底斯山脉所蕴含着的巨大丰富的冰山水源。从冈底斯山脉发源的四条河流,曾经哺育过喜玛拉雅山脉周边许多的国家和民族。

马泉河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和冈底斯山脉的雪峰之间,奔腾东流,如狮泉河、象泉河、孔雀河三河一样,泉口宛如马头,那淙淙的泉水从马口流出,经过宽敞的谷底和连绵的雪山,流入印度境内的布拉玛特拉河,浇灌和孕育着喜马拉雅山南麓另一方土地的民族和文明。

而这一切的因缘祸福,据说,都来自那曾经在无量寿佛面前发愿来雪域之地教化蕃民众生的“观音菩萨”。

善哉!

观音菩萨,世间祜主;神圣诸佛,装饰头顶;

身色洁白,犹如雪山;不沾烦恼,犹如莲花;

大慈大悲,法力无边;救度雪域,脱离苦难;

为求福佑,虔诚顶礼。

(本文作者王丹炜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人类学硕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