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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强巴林寺传召法会的酥油花灯节

有这样两句歌词,在西藏家喻户晓:

昌都城建在什么地方?

昌都城建在两河中央。

这两条河,一条叫扎曲,一条叫昂曲。两条河在峡谷中汇合,形成了举世闻名的的澜沧江。激流夹泻当中,出现一片台地,台地分高低两层,低层处是昌都城,高层处是强巴林寺。寺庙背靠狮子山,前临扎曲河,殿宇气势恢弘、巍峨挺拔、金瓦凌云、辉煌灿烂,像坚固的城堡,像高耸的法台,像天神的宝座,占尽了三江河谷的风光气势,不愧为藏东第一大宗教圣地。

强巴大寺是1437年由宗喀巴大师的弟子麦·西饶桑布建造的。1409年,宗喀巴大师在拉萨东边的旺波山上,建造了格鲁派根本道场甘丹寺。他的弟子们一个个雄心勃勃、斗志昂扬,奔赴西藏的四面八方,修建寺院,收授徒弟,传播教法,为新兴的格鲁派的崛起,打下一片天地。被称为宗喀巴大师手下的六大旗手之一西饶桑布,也返回自己的家乡昌都,建造了藏东第一座格鲁派寺院。因为寺院以未来佛强巴为主尊,便取名为强巴林寺。在长达五百年的悠悠岁月中,强巴林寺形成了三座大殿、十一大扎仓、千间僧舍的宏伟建筑群,产生了帕巴拉、西瓦拉、加热三大转世活佛系统,有僧人五千五百余人,现在仍有两千多名喇嘛住寺。旧时,强巴林寺是藏东名副其实的政治、宗教和文化中心。

强巴林寺有一系列的宗教节日和民俗节日,最重要的是年底的驱邪送崇法会和年初的传召大法会。每年藏历十二月的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天,强巴林寺僧人都要表演大型宗教舞蹈,也就是跳神。昌都城里城外的僧俗百姓,都会到寺庙大院来围观。一时人台潮涌,热闹非凡。跳神先出来十位黑帽咒师,他们头戴“卓林叶夏”的黑色帽,身穿彩绣有各种图案的宽袖袍,腰系黑色战裙,裙上突显忿怒明王面容,据说这是公元9世纪刺杀藏王朗达玛的咒师达隆·贝吉多吉的形象再现,有征服外道、剿灭邪恶的强大势力。他是如此凶猛和恐怖,因此咒师的眼睛一定要用黑线遮掩,以免射出的威光伤害观众。接着出场的是驱邪送崇法会的主神唐青曲杰,他是阎王,是发誓保卫佛法的阎王。他头上长角,水牛模样。他派出八男八女,日夜打探人间的善恶事,以便扬善惩恶。后面是吉祥天女班丹拉姆上场,她是雪域一切女护法神的总头头,被称为三界主母。强巴林跳神,出场的并不是班丹拉姆本人,而是她的四个化身,是四个眷属,春、夏、秋、冬四季女神,藏话叫台西拉姆。接着出场的是丹玛久尼,即十二位藏地雪女神湖的守护女神,其中工布守护女神工孜德莫和强巴林寺的关系尤其密切。接着,黑帽咒师念咒,护法神将象征十恶不赦的“灵噶”碎尸万段。两只神鹿随之边舞边上场,旋转,蹦跳,用犄角将“灵噶”的碎片抛向四面八方,象征对罪恶之体进行超度,将它的灵魂引入天堂。

在跳神的同时,还摆出五个巨型“朵玛”施食,用木头做成骨架,青稞秸填充,外边用糌粑敷抹,再刷上火红的颜色,象征驱除邪魔的护法大神。这五尊大型朵玛,一尊代表班果常司,又称婆罗门护法,它是萨迦派崇信的贡布护法神之一;一尊代表骑羊护法唐青嗄纳,他是护法大神善金刚的助手,据说为五世达赖喇嘛的守护神,也是铁匠们尊奉的神灵;一尊代表财神布禄金刚,藏话叫瞻巴拉;一尊代表昌都护法神,名叫昌都曲穷,头戴金盔,身披战甲,骑着黑色的战马,背后插了十二面小旗,四面白旗,象征和息;四面黄旗,象征增长;四面红旗,象征威猛;四面黑旗,表示震慑。传说古代印度的一位班智达,是一个寺院的管家,后来被人诬陷,含冤而死,死后发了重誓,要报复一切人。他变成了一条大蟒,隐藏在西藏林芝朗迦巴瓦峰,杀生夺命,作恶多端。是第一世帕巴拉活佛不畏艰险,运用高超法力,劈开朗迦巴瓦雪峰,降伏了这条巨蟒,使他成了强巴林寺的护法大神。跳神结束,对护法神进行火祭,把朵玛用麦草焚烧,僧人们诵经、念咒、放火枪、放土炮,表示驱邪赶鬼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藏历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日,强巴林寺要集中所有的活佛、高僧和喇嘛,举行传召大法会,每天僧人们集体祈祷诵经六次,期间还有活佛讲经,还要通过激烈的经学辩论,考核格鲁派最高学位的格西。传召大法会在正月十五日进入高潮。僧人们在寺庙大院,搭起了五个巨大的花架,上装木板,木板上面用酥油、面粉和各种色彩塑制神仙护法,珍禽异兽、奇花异草,宗教人物及故事,还有国政七宝和睦四友、长寿六仙、吉祥八宝等宗教图案。高的花架有八九米,低的也有五六米,分别献给佛祖释迦牟尼,格鲁派祖师宗喀巴、强巴林寺的帕巴拉活佛、西瓦活佛、加热活佛等等,据说过去要搭酥油花架三十个,现在只有五个了。每个花架要用一百斤酥油彩塑神佛和图案,花架下面摆放着两百个巨大的黄铜酥油灯盏,一个晚上要用四五百斤的酥油。

夜幕降临时,摆在花架下的酥油灯,一齐点亮起来,把上面彩塑的花草、鸟兽、神仙和人物,照耀得五光十色、千姿百态、神奇幻美、玲珑剔透、栩栩如生,整个强巴林寺,变成了一个神佛的天地,光明的世界、天上人间。人们成群结队,在每个酥油花架前,献哈达、扔青稞、撒糌粑,朝拜神和佛,诵念祈神的经文,陈述各自的愿望。在酥油灯彩四周,人们载歌载舞,强巴林寺大院又成了一个欢乐的天地、歌舞的海洋。昌都人能歌善舞,在藏区是最为出名的,所谓“昌都的锅庄、巴塘的弦子”。他们跳的锅庄名叫“曲朝”,意思是祭神锅庄,舞步雄劲,曲调深沉,歌词大都是歌颂强巴林寺和帕巴拉活佛的,歌声起落,舞步欢腾,直到东方发白,才告停歇。

第二天,男女信徒又来到寺庙,讨要一点酥油彩塑的碎片。得到碎片的人,都在兴高采烈,庆幸万分,像怀揣宝贝一样地带回家去。据说这些宝贝喂了牲口,牲口膘肥体壮;敷在有伤有病的人身上,伤病会康复,十分灵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