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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文化

刘明亮:画里少了佛像禅意没变

▲荷塘系列60cmx50cm布面油彩莲花与佛像系列60cmx120cm青年画家刘明亮

禅意荷塘

记:您的《荷塘系列》是较朦胧、富有梦幻气息的作品。

刘:这与当时的创作环境有关。荷塘系列创作缘起于一次邂逅式的写生。有次暑假回老家,恰逢连绵阴雨的天气。出门散步时不知不觉走到一个荷塘,旁边有个看荷塘老汉自己扎的小棚,上面铺一层能避雨的塑料布。抬眼向塘里望去,我立刻被眼前景象深深吸引了:池塘里的花叶被宁谧的雾气拢绕,看不真切却更加妩媚动人,仿佛坠入与世隔绝的空间里,醒耶?梦耶?完全分辨不清了。

我在那连画七八天,整个过程逐渐成为潜意识中刻骨铭心的感触、久久不能忘却的印象。以至一提笔画荷塘,就会想起当时小雨湿润而宁静的感觉。我对佛学本来就有兴趣,感到一切皆是前缘注定,后期还创作了些佛与莲相结合的作品。

记:怪不得这些作品富有了相当的“禅”韵。

刘:我在创作时也想传达出一些禅意来,刚才提到的佛、莲结合就是一种尝试,佛的形象被处理成视觉符号,比较抽象。后来,朋友无意间的一句话更是让我深受启发:如果将佛像去掉还能体现出禅意来,功力就更为高深了。营造画面不必取其形,但求有其意,既然佛教上说一切皆有佛性,花花草草便都有神韵,呈现它们蓬勃向上之感足矣。虽然现在的作品去掉了佛像,心中的禅意却没有消减。这种不存在的存在,也正是艺术精妙之所在。

愉悦而本真的艺术

记:我感觉您的创作用笔十分适合表现植物。

刘:人生充满机缘,画家选择题材也是如此。虽之前有不同的探索尝试,但都逐渐转移到景物创作中来。我的绘画方式适于表现花草树木等物象,是因为它们重在取意、无需严谨造型,能使人放松发挥,我也十分享受这种粉刷匠般涂抹画面的感觉。同时,我注重画面肌理的表现,这源于天生对痕迹的敏感。平日除经常翻看敦煌壁画资料,墙面渗雨产生的泛蓝色斑块都是我观察兴趣的所在。

记:可以看到,画面用色特点是偏于明亮的。

刘:我以轻松的色彩为主,将整个画面提亮,使其富有生命力。法国著名画家马蒂斯说过,“我的作品好像一种抚慰,像一种稳定剂,或者像一把合适的安乐椅,可以消除他的疲劳”,这也是我追求的状态。这种观念是从表现沂蒙山的浪漫开始的。太多画家看到了她苦涩、沉重的一面,却忽视了那沂蒙山小调的婉转优美,沂蒙儿女谱写出的激情篇章。我笔下的大山就没有太多附加意义,是色彩斑斓而充满轻松气息的。但是,这种愉悦绝不是一味讨好和媚俗的,形象点说是不会“出卖色、相”的。这就要求创作须达到一定高度:既要愉悦,又不能失去艺术家的本真。

创作探索正当时

记:您是油画家毛岱宗的学生,他对您的影响体现在哪些方面?

刘:毛老师是我研究生时期的导师,对我影响很深。毕业时老师问我,跟他学画这几年有什么感受?我回答说,跟您学画是对的,但不能一直这样“学”下去——大树之下难成大树啊。我当时就想离老师远一点,找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探索些自己的语言,而不要把前人、师长经验性的符号供起来。打碎对偶像的崇拜,找回自我真实,这应该是老师教给我最重要的道理。

记:到中国艺术研究院攻读博士时是否有了更多关于艺术的感触?

刘:攻读博士时我选择了艺术人类学,这些经历让我更加认识到搞艺术不能只局限于艺术本体的意义。“人在此山中”时往往会有“不识庐山真面目”的困惑,艺术人类学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研究艺术,不仅能让我发现艺术发展史中的无穷趣味,亦总结感悟到创作须放松心态,如野花一样,自开自落,不负季节就好。这既是对过去生活的回顾,也是对将来生活的期望。

(东野升珍)

画家简介:

刘明亮1972年生,山东新泰人。2002年毕业于山东艺术学院,获美术学(油画)硕士学位。2010年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获艺术学博士学位。中国艺术人类学学会会员,齐鲁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副院长,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刘明亮的画,色彩强烈、力道沉着,充沛的个人情感洋溢于画布,既轻松、浪漫、自足、与自己的生活紧密相连,又隐隐透出些佛学的气息。他的性情温和而认真,画面亦亲切感十足,一如梵经在手,在和煦春风中的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