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宦官祖父曹腾是怎样的人?
祖父,精心布局
曹操在东汉永寿元年(155年)出生于豫州刺史部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这里位于京师洛阳的西南方向,距洛阳直线距离约五百里。曹家是当地第一大家族,他们大都集中在县城的东边一带居住。这里是一片宅院群,许多房子都沿涡河而建。对于曹府的位置史书有确切的记载,郦道元在《水经注》里说:“城东有曹太祖旧宅,所在负郭对廛,侧隍临水。”也就是说,曹府背后是城郭和住宅小区,旁边是城壕和涡水。
> 曹家的兴盛,来自于曹操的爷爷大宦官曹腾。曹腾担任的大长秋品秩为二千石,与外朝的九卿相同,正部长级别,供职于太后的长乐宫,在所有宦官中这是最高职务。
曹腾之所以能担任这个职务,很大程度上缘于他是太后梁已故丈夫、帝国第八任皇帝顺帝刘保的同学。刘志登基前,梁已经是皇太后了,一切大政方针都由长乐宫发出,曹腾在皇太后身边当总管,实际上处于帝国权力的中心。
在《后汉书》里有曹腾的传记,篇幅虽小,但作为宦官能够入传,且是以正面形象留存于史册,那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根据曹腾传记载,他字季兴,这说明他不是独生子,上面至少还有三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已无法考证,但估计他们的字会是伯兴、仲兴和叔兴。
当年,曹腾因为性格“谨厚”被刘保的母亲、摄政的邓太后看中,让他陪当时的太子刘保读书。历史上,靠着这种与未来天子同学加玩伴的关系日后翻云覆雨的大有人在,比如明朝的大太监冯保。
但与冯保比起来,曹腾做事更谨慎和低调,他先后事奉过安帝刘祜、顺帝刘保、冲帝刘柄(刘保的儿子,二岁即位、三岁病死)、质帝刘缵(骂梁冀跋扈将军的那 个)、桓帝刘志,前后三十余年,“未尝有过”,这堪称是惊人的纪录,如果把东汉末年所有大宦官的经历都考察一遍的话,就会发现能数十年里成为皇帝、皇后和 皇太后身边的红人,又能全身而退的,几乎只有曹腾一例。
这也说明曹腾与梁家的关系不一般,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一个“梁党”,否则,不管他多么“谨厚”,要想三十余年处于权力中枢而又“未尝有过”,那是痴心梦想。事实上,作为主要的政治同盟,曹操是梁冀在宦官队伍中的代言人。
但曹腾很有心机,他虽得梁太后和梁大将军的信任,却没有干过多少欺压人民、为非作歹的坏事,相反还做了不少好事,载于史册的,是说他推荐了不少人才,传 记里列举六个人,都是汉末响当当的人物,政界的如延固、虞放,军界的如张温、张奂,学界的如边韶、堂溪隆。曹腾扶持这些人,一方面落得为国举荐英才的美 名,同时也是为自己以及后代子孙们铺路。
比如张温、张奂这些人,日后成为帝国军队里元帅级的人物,、孙坚、陶谦、公孙瓒、刘表等都曾是他们的部下,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视。后来曹操能以文职人员的身份直接进入军界,担任重要军职,很有可能就是得到了他们的相助。
可以说,曹腾的精心布局对于日后成就庞大的曹魏帝国居功甚伟,曹氏一族百年间的繁荣兴盛是曹腾打下的基础。>
旗帜鲜明,支持梁氏
曹腾与梁氏的亲密关系,在拥立桓帝刘志继位一事就能看出来。本初元年(146年),刘志十五岁,只是一个外藩的县侯。当时,刘志的上一任汉质帝刘缵死了,帝国需要挑选新的接班人。刘瓒上岗的时候还是个童工,当时只有八岁,这个小朋友很不简单,就是他在朝堂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指着大将军梁冀说:“此跋扈将军也”。但也就因为这句话,他被梁冀在饼里下药给毒死了。
刘缵死的时候才九岁,自然来不及为帝国准备好下一届接班人。在接下来推选继任者的激烈斗争中,很快形成了两种针锋相对的意见:一派拥戴蠡吾侯刘志,一派拥戴清河王刘蒜。
“拥志派”的代表是辅政的太后梁,还有她的哥哥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大将军)梁冀;“拥蒜派”的代表是太尉李固、司徒胡广、司空赵戒等当朝三公,以及 外交部部长(大鸿胪卿)杜乔等一批朝臣。双方势均力敌,梁家兄妹手握大权,实力占上风;李、杜等人占据道德高地,舆论占上风,一时难分高下。
梁家兄妹力挺刘志有两个原因,一来刘志正要娶了梁太后的妹妹梁莹;二来刘志年龄相对较小,才十五岁,据说有点智商不高,呆头呆脑,傻啦吧唧。而刘蒜血统更纯、更加成熟,贤明有德,在士人中颇有声望,意味着这个人很难以驾驭。
两派据理不让,尤其是李固、杜乔二位,把这件事甚至上升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争得很凶。“拥志派”眼看有点撑不住,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梁冀打算妥协。要不是宦官集团的及时介入,东汉帝国第十一任皇帝就该是刘蒜了。
东汉到中期以后,政坛逐渐分化出四股势力:皇帝、外戚、宦官和士人。这四派力量分治天下,当它们势均力敌时,天下就能太平一阵儿,那就是国家的大幸。要是某一派或某两派的联盟突然崛起,那就不得安生,必定斗得腥风血雨。
在这场难分胜负的对抗赛中,曹腾团结了整个宦官集团,使他们旗帜鲜明地站在了“拥志派”一边,使得胜负的天平慢慢向梁家兄妹倾斜。
据史书记载,在梁冀、甚至要让步的当口,曹腾深夜密访梁府,希望梁冀不要妥协,并表示全体宦官同仁都坚决支持梁冀挺刘志。
宦官是一个群体,共同的身世、经历、屈辱感和强烈的追求容易让他们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每当大事来临这种同盟将一次次显示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此前已然如 此,此后还将继续如此。曹腾让梁冀明白,他不是一个人,他后面还有人,他们将全力挺梁冀、挺刘志,这让梁冀顿时感到信心大增。
第二天,朝堂上开会再议此事,梁冀当了回贿选总统曹绲:刀枪往门口一架,拥戴刘志当皇帝的站着走出去,支持刘蒜的躺着抬出去!
对于在道德和舆论方面占有先天优势的士人们,梁冀改变了策略,不再跟他们比谁更道德,而是比谁更流氓,这一下子就扎中了士人们的软肋。士人们不仅流氓不起来,更要命的是往往经不起流氓的恐吓。曹绲胜利了,梁冀也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