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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溜之大吉 重振旗鼓

局面终于有所缓和,不再瞪大眼睛看着项庄,心里苦苦哀求不要下毒手。也意识到,此时的危险已小了,但想真正脱离危险,还很不容易,因为在 楚营中,除总领导项羽不想杀害刘邦之外,其余人都在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将他吃掉。事实摆在眼前,刘邦危在旦夕。张良转过头,紧张地看了刘邦一眼。他似乎 有什么好想法,于是站起身来,对项羽说道:“酒喝多了,我出去如厕,一会便回。”项羽点点头道:“快去快回,快去快回!”
  刘邦一个躬 身,然后三步并两步,走出来了军帐。张良见刘邦出去,认为是一次商量的好机会,于是跟着出去了。这时,樊哙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大声地道:“大王,我也出 去方便一下。”说完,他就提着盾牌出去了。刘邦站在营帐之外,看着当空中的太阳,愁得差点儿落泪。此时,张良、樊哙二人走了过来。张良惴惴不安地道:“沛 公,我看形势紧张,你看怎么办吧?”刘邦担心地看着他道:“此地不宜久留,越早离开越好,否则真有杀生之祸。”樊哙粗声粗气地道:“沛公可现在就走,我一 路上护送你,保证万无一失。”刘邦点头道:“我有这意思,但现在还在宴会上,如果我不辞而别,会不会触怒楚王?”张良不做声,樊哙正要说话,刘邦又道: “再说,这样离开有失体统,我还是去道别吧!”樊哙马上板着脸道:“沛公,你太仁慈了,别人将刀尖对准我们的胸口,还用得着跟他讲什么礼数吗?”
   说完,樊哙就将车子推了过来,请刘邦上车。这时,刘邦。他害项羽生气,派大军将自己追回,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这种顾虑是完全有可能的。项羽一 生最重“义”和“礼”。今天的刘邦又是他潜在的敌人,稍微有点不周到,相信项羽都会产生疑心,然后连累到自己的性命。出于这些原因的考虑,刘邦不愿意上马 车。但樊哙坚持己见地道:“沛公,火已烧身,不当机立断,恐误的大事。”刘邦身体摇摆了一下,然后强使自己果断起来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但必须留一个 人,好说明情况,这样楚王就不会生气了。”张良拍着胸脯道:“沛公,你放心好了,我留下直到宴会结束。”刘邦点头称好。张良是个精明人,他转转眼珠就能想 出一个万全之策。于是他问道:“沛公,你有什么礼物留下来送给楚王吗?”刘邦用力地拍了拍脑袋,有所恍悟地道:“哦!对了,我带来白璧一双,是献给楚王 的;还有玉杯两只,是送给亚父的。刚才项王大发脾气,所以没机会献礼,等我回去之后,你再将礼物呈上吧!”
  刘邦很快坐上马车,樊哙转 身就去叫侍从队伍。刘邦一把拉住他,让他不要惊动太多人。就这一点来说,刘邦的细致和周密思维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常人看来,坐上车队就可浩浩荡荡出楚营。 出来之后一切都平静了,刘邦自己也转危为安的。但刘邦却不这样想,他认为,如果这声势浩大,楚营将士看到一定会产生怀疑,并汇报项羽,就算自己出了营地, 楚军大军一定会追上来,那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决定带上几个贴身随从,跨上坐骑,抄小路向灞上赶。当时,樊哙告诉他,从骊山山脚下的小径可以回到灞 上,而且比大路要少走一半的路程。刘邦听了,欣喜若狂,忙上马,带上樊哙、夏侯婴、靳疆、纪信四人,飞马奔驰,一路向骊山下而来。
  说 刘邦细致从以上安排就能看出。其实,刘邦考虑问题周到,几乎无微不至。这主要表现在以下情况。在他出发之前,刘邦嘱托张良:会营帐之后,不要立即说出自己 的取向,务必等时机成熟,即估计自己已回到灞上,再说出辞别的事。这样一来,就万无一失了。就连张良也不得不佩服,刘邦临危不惧,思维清晰的状态。张良自 己已急得一团糟,根本就没提出书面建设性建议。就这一点来说,刘邦的大帅风范展现得很完美。他能把握全局,从而让事态平稳发展,更可贵的是,可以朝着自己 有利的方向平稳地发展。
  在路上,刘邦并未多说什么,而是一直在想。他万万没想到,曹无伤竟然是叛徒,想到项羽跟他说的话,他便咬牙切 齿,恨不得马上将曹无伤碎尸万段。他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快马加鞭。这既是他当时心情的写照,也是对“生”的渴望的一种本能反应。后面的樊哙等手中提着盾 牌,很明显就落了队。刘邦时不时地回头观望,示意他们快点。几乎是一口气的工夫,刘邦等就进入灞上汉营。从马上跳下来,走进中军帐,刘邦痛快淋漓地饮了一 壶水,然后大声地宣泄道:“终于回来了,我刘邦九死一生,将来必要成就大事业。”樊哙等很快归来,脸上的肌肉马上松弛下来,笑眯眯地站在刘邦面前。但刘邦 却没有笑起来,在营帐里踱了几步之后,厉声地道:“把左司马曹无伤给我押过来。”
  左右侍卫应声而去,过了一会,曹无伤被押上来。刘邦 对他怒目而视。曹无伤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也不争辩,表示任凭汉王处置。本来,曹无伤认为通敌之后刘邦军必败,这样自己就可以成为享誉的宠臣。没想到,刘邦 的外交手腕如此高明,竟然缓和了享誉进攻灞上的危机。他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任由刘邦怎么处置。当然,刘邦一生好游侠之气,最痛恨背信弃义,不忠不孝之辈。 二话没说,刘邦下令将曹无伤斩首,头颅悬挂在辕门之上。
  在楚营中,张良回帐,与项羽、范增等人热聊起来,但就是避而不谈刘邦。大约一 个时辰过去了,估计刘邦等已顺利返回灞上军营。于是就站起来道:“霸王,沛公酒量小,最近身体又不太好,感觉昏昏欲睡,他就先归去了。”项羽很是不解地 道:“怎么了?难道辞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嘛?”张良躬身道:“霸王,沛公未能当面辞别,全是因为他酒劲上来,怕失了体统。他临走之时,交我白璧一双,特献 给霸王;还有玉杯两只,特送给亚父。”说完,张良就走到项羽面前,将白璧奉上,项羽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放在桌上,脸色很冷淡,而且带有失望之情。紧接着, 他又走到亚父范增面前,将两只玉杯送上,范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信手将玉杯放在桌上,看也不看,显得既气愤又自傲。
  此时,亚父范增已 忍无可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因为刘邦这个主角已离开,整个宴会上的气氛显得很沉闷,大家互相敬酒之后,陆陆续续离开了宴席。最后项羽不得不大声宣布宴会 结束。听到这话,张良心情一下子飞扬起来。他们站起来辞别项羽和亚父范增,坐上坐骑,带着一百多名刘邦的御用侍卫,浩浩荡荡地向灞上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