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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奇辱!土木堡事变前后大明王朝的前前后后!

明英宗正统十四年(1449年)七月一日,蒙古瓦剌部首领,执掌蒙古三部大权的太师也先。率三路大军悍然发动了对明王朝的战争。这场战场与其说是明朝与瓦剌的战争,不如说是明王朝与蒙古部落联盟的战争。

瓦剌的南侵大军共分三部,一部是由蒙古傀儡可汗脱脱不花率领,主要是被瓦剌征服的鞑靼兵马,东攻明朝辽东地区。一部由瓦剌知院阿刺率领,主要包括瓦剌军一部以及兀良哈军,南攻明朝军事重镇宣府,最精锐一路是也先亲自统领的中路军,是集中了瓦剌部精锐的王牌,攻击明朝的军事重镇大同。战端一开,九边重镇自朱棣去世后二十多年的和平彻底打破。长城沿线烽火绵延,炮声连天。

说到这场战争的原因,许多史料都说是由于明朝削减蒙古马价,拒绝蒙古和亲,至于失败的原因,也往往归结到王振撺掇朱祈镇擅自出兵上。

其实,至少都不是这么简单的。先说原因,瓦剌首领也先并非蒙古黄金家族出身,能够征服鞑靼并掌控蒙古三部,反明复元一直是其拉拢蒙古各部的招牌。之前对明王朝的恭顺,以及络绎不绝的朝贡贸易马市,皆是政治上的权宜之计。在也先征服了鞑靼部且常年出兵中亚地区练兵后,对明朝的战争,早已是箭在弦上,所谓削减马价不嫁公主,只是为开战而找的借口而已。

之所以会选在正统十四年动手,根据蒙古国有关史料的记载,是因为长年以来也先重金贿赂明朝在朝贡贸易中负责接待的通事,探听明王朝的虚实,在得知明王朝主力精锐多南调福建和云南后,才终下了动兵的决心。至于失败的原因,一个让后来文臣们回避不提的事情是:战争爆发以后,明王朝边关重臣,诸如镇守宣府的总兵杨洪,大同总督军务的宋英,西宁侯朱英,皆在奏章上建议明军应以防守反击为主,恰如杨洪在奏报上所说,明军应依坚城凭硬弩火器,避敌锋芒,以收挫敌之效。

但朝中文臣的看法却截然相反,不止是和王振勾连一气的奸臣们,就是内阁里曹鼎,张继,吏部尚书王直,兵部尚书邝焚,于谦,皆建议主动出击,比如邝焚的奏折里建议朝廷速派大军征剿。之后明廷也依其所议,先期派遣了驸马井源率领的四万明军增援大同。文臣们和王振唯一的区别是:王振主张御驾亲征,文臣们主张派能将进剿。主动出击的战术思路,大家并无分歧。

但事与愿违。蒙古三路大军,阿刺知院连克马营堡和延庆,逼近宣府,宣府总兵杨洪兵力不足,只能凭城坚守。大同更惨,先派军在猫儿庄(内蒙古察哈尔旗)阻击瓦剌,几乎全军覆没,明将吴浩战死,接着大同总督军务宋英率大军与瓦剌战于山西阳高,再次被杀败,宋英战死。大同军之所以主动出击,一是朝廷连发严旨,二是监军太监郭敬的催促。唯独辽东明军争气,明将赵忠率军在黑山设伏,大破可汗脱脱不花的鞑靼军,为明军稳住了防线。

而前线的败报频传,不但震撼了明廷,也牵出了一个在土木堡事变前,明王朝君臣们都未意识到的问题:以明王朝当时的军事力量,是很难战胜瓦剌的。

瓦剌首领也先之前骄人的战史,前文已经说过,可称是打遍蒙古高原以及中亚无敌手。另外一个被人忽略的事情是:明朝北部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瓦剌一部,而是瓦剌,鞑靼,兀良哈三部联合的蒙古部落联盟,即使是在朱棣横扫天下的时代,对蒙古部落也只是拉一支打一支,五次北征或打鞑靼或打瓦剌,却从未与整个蒙古部落作战。

此时明英宗君臣面对的也先,是明王朝自北元灭亡后面临的最强大对手。而明朝方面来说,几十年天下承平,军队战斗力退化不可避免,而且正进行着南平邓茂七以及扫荡麓川残余叛乱势力的战斗,北方精锐大多被抽调。依托长城稳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七月十四日,明英宗突然宣布亲征,仅经三天时间,七月十七日即率领号称五十万的大军向大同进发。消息传来举朝皆京,吏部尚书王直率百官阻拦,遭明英宗呵斥,最终,这支带着几十万大军,和明王朝整个内阁以及六部大多数官员的北伐军,走上了北征的不归路。

而说王振撺掇明英宗亲征的原因,当然如普遍史料所说,是想立功。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此时王振虽然已经专权,但是朝中依然有很多反对派,比如兵部尚书邝焚,侍郎于谦,吏部尚书王直,这些六部里的重要部门,都不是王振的自己人,借一场北征的胜利巩固自己的权势才是主要目的。

明英宗朱祈镇之所以同意北征,一面是他年仅二十三岁,年少气盛且从小王振爱带他看禁军操练,早就是一个军事爱好者。此外作为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皇帝,要压服朝中老臣,也自然需要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于是和王振不谋而合,至于百官的态度,虽然极力反对,但当朱祈镇下令反对出征者论罪后,除了铁骨铮铮的于谦外,也大都缄默不语了。

之后仅准备三天就出征,如此犯军事大忌的行为,竟无人阻止,除了明哲保身外,也有轻视瓦剌的意思,比如徐有贞在观天象后曾言北征必败,反遭到诸多大臣的嘲笑,御史王立右就曾笑他危言耸听,可见在诸大臣心里,虽反对北征,但对于胜利,大多数人是不怀疑的。

七月十七日,明英宗朱祈镇亲自统帅的北征军出发了,因行前准备仓促,大军出发仅五天就遭到断粮,又逢秋雨,从北京到宣府,再从宣府到大同,一路上饥寒交迫,明军不少士兵冻饿而死,史载僵尸满路。惨状之下,随行大臣不断要求搬师,皆遭王振重罚,大军行至宣府时,已经是人情汹汹,声息愈急。

士气低落下,随军文臣纷纷上表,请求大军回师,王振一怒之下,命兵部尚书邝焚等人在草中罚跪。阁臣曹鼎率众臣再劝,王振怒火更大,竟将众臣编入前锋营,意图打仗的时候让文臣当炮灰。这是行军前期史料的记录,大体都是说王振淫威,可有几个疑点却素来被人忽略:大军仅准备三天就出发,所需粮草和后勤全无准备,王振不知兵,但曾四征安南的重臣英国公张辅为何始终未见谏言。

根据有关史料记载,早在朱祈镇登位后,张辅就早被解除了权力,原本在朱瞻基时代挂职的大都督一职也被解除,只是在国家有战事时招来商议。此时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将,早已是遇事仅唯唯矣。但临行之前,他却已托子女安排了后事,甚至摆好了灵堂,可见早有预料。

另一位大臣,兵部尚书邝焚的表现也并非全是刚直,明朝从北京到宣府一路,有七个大型粮仓,储备着明朝的作战军粮,这七个大型粮仓皆是由兵部直接调度,但是在北伐期间,七个粮仓居然没有一颗粮食增援缺粮的北征军,而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土木堡惨案后,代理兵部尚书于谦仅用六天时间,便将七个粮仓里所有粮食尽数运至京城,效率之反差耐人寻味。而且,随军出征的文武官员,可谓精英荟萃,但一路上,除了屡屡劝谏回师外,于作战本身却没有提过任何合理化建议,王振之恼怒,一来是群臣的抗争,二来,也是怒群臣的这种非暴力不合作。

至八月一日,明军终于抵达前线大同,此时先期派出的驸马井源的部队,已经被瓦剌消灭,瓦剌闻明军大军已到,已然后撤二十里,企图诱使明军出塞追击以全歼。根据蒙古国有关史料记载,此时是战是撤,瓦剌内部也意见不统一,一来是此前瓦剌虽节节胜利,但全是野战,于攻坚战却屡屡受挫。二来瓦剌三军上下斩获颇丰,士兵也都有了归乡之心。

何况,自古游牧民族骚扰边境,执行的都是叼一口就跑的战略。此时不止瓦剌部将,就连也先的两个弟弟孛罗帖木儿和伯颜帖木儿也主战尽快撤兵。也先最后的决定是,如果明朝大军到达大同后并未出塞,而是原地布防,瓦剌大军即北撤班师。

偏偏明军出乎瓦剌的意料,既未追击更未固防,而是在到达后的第二天,即八月二日即原路返回,原来王振到大同后,亲眼看见大同外战场的尸骨,可谓惨不忍睹,接着又从大同镇守太监郭敬处得知战斗过程,这位之前从未经历战阵的教书先生彻底吓破了胆,随即劝说朱祈镇班师,早就苦不堪言的群臣当然一呼百应。瓦剌得知后,起先怀疑明军有意诱惑瓦剌深入围歼,也先力排众议,决定试探性尾随追击。

从大同至宣府,再从宣府至北京,原本有明朝从朱元璋时代开始修筑的上百个卫所,但是从朱瞻基开始,这些缓冲地带早就被尽数裁撤,以至瓦剌可以来去自由。镇守大同的郭登有眼光,先建议明军从居庸关北返,又派骑兵骚扰瓦剌,起牵制作用,但终是杯水车薪,瓦剌大军还是跟在了明军后面,而除了大同之外,其他明朝边镇皆紧守城门,没有人想到派兵出击,牵制瓦剌追兵,以掩护明军撤退。

八天后明军抵达宣府,瓦剌大军也随即追到,宣府总兵杨洪持重,并未派人阻击瓦剌军,接着,成国公朱勇率部在兔毛岭阻击,虽全军覆没,但终为明军赢得了三天宝贵的撤退时间,可王振却想回老家蔚州摆摆威风,坚持让明军绕远路去蔚州,走到半路又担心明军到蔚州会踩坏老家的庄稼,连忙又让部队折返跑回居庸关。

就这样一路绕圈子,明军还是星夜兼程,于八月十四日中午抵达了怀来北面的土木堡,只要再坚持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明军就可安然进入怀来城,这次来去匆匆的北征,也就可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