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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大唐最后的太监:精通迷龙术 裹胁皇帝出逃

公元873年秋,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在不阴不阳、不死不活的晚唐背景下,这样的季节总是让人生出一种无力的苍凉感。在颓废的历史面前,个人的运道只能是船过水无痕。就在这一年,把佛事做到极致的唐懿宗下诏遣使到法门寺迎佛骨,希望通过佛祖的法力,来拯救速坠的王朝,拯救自己不甘速朽的灵魂。

唐懿宗迎奉的佛骨刚刚进门,他的肉身就化为飘荡在历史记忆中的一绺幽魂,而载着他灵柩的丧车是伴着众人的哭泣一路到皇陵。唐懿宗是唐朝最后一个以长子即位而且是最后一个在长安平安度过帝王生涯的皇帝。不久,皇太子李儇继统,是为唐僖宗

十二岁的少年皇帝成为老大帝国的新主人,他上台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拥立自己的宦官为公爵。其中一名宦官便是帝国最后一个太监大佬田令孜。

“迷龙术”第一传人

李隆基设置九节度使开始,唐朝就开始让阉人取代御史台的大臣,出任监军使。长期以来,宦官们已经在内廷构建起一个充满怪异气味的王国,他们在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靠着自己的生存法则在宫闱深处游走。唐文宗时期的当权宦官仇士良在晚年向太监们传授秘诀时说:“天子不可令闲,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勿使读书亲近儒臣。彼见前代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疏斥矣。”(《新唐书・仇士良传》),也就是告诫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侍候皇上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他一刻闲着,要让他追求吃喝玩乐,不要给他读书问政的时间。皇上不管事,凡事就全得靠太监,这样,宠信和权柄就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有人将仇士良这一套经验称之为“迷龙术”。可见随着年代推移,宦官们的心机越来越深。而仇士良那一套免费教材――“迷龙术”也因此成为宦官职场创业的必修科目。

田令孜完全继承了仇士良的衣钵,并将迷龙之术发扬光大,运用到极致。

田令孜,四川人,本姓陈,原名已佚。唐懿宗时,他跟随义父田某进入内侍省当了宦官,这是一个有知识有脑子的宦官,当然还有很深的家族背景。年纪大的阉人收养年幼的阉人为子息,构建起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家族。

在唐僖宗李儇还是晋王时,田令孜就开始押宝,将其当作一个潜力股在手里捂着不放,对李儇饥则调羹进食,寒则举裘加衣,日则形影不离,夜则鼻息相闻。时间久了,晋王已经离不开这个善解人意、知冷知暖的宦官了,真是比亲爹还亲。唐僖宗直接称呼田为“阿父”。懿宗驾崩前,田令孜已是小马坊使,跻身于权宦行列,李儇继位后更是立时提拔田令孜为枢密使。

田令孜当上枢密使后,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势、家族的力量,利用宫廷中各大家族错综复杂的矛盾,勾心斗角,党同伐异。田令孜在事业爬坡的过程中,主要的盟友是杨氏、西门氏两大家族。而田令孜得手后,又与西门氏联手,将杨氏家族打压下去。

杨氏家族作为唐朝最大的宦官家族之一,综合实力远超过田氏家族。但对于田令孜来说,这根奉不是问题。他先是依靠自身和皇帝的关系,运用合纵连横之术,借杨氏家族之手将刘行深和韩文约赶下台去。随后,田令孜当上了左神策军中尉。作为利益交换,杨氏家族的两个代表人物杨玄实当上了右神策军中尉,杨复恭当上了枢密使。杨氏家族在“内四贵”中占了两席,一时间风头无人可及。但田令孜不愿分享权力,又担心杨氏家族坐大。不久便抬高西门家族来制衡杨氏家族,并逐步削弱杨家的势力。只要敢想敢干,一切皆有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右神策军中尉就换成了西门匡范,杨复恭也从枢密使改任飞龙使。杨氏家族从飞上枝头的凤凰变成了猎人田令孜枪口下的猎物。

自此,左神策军中尉一职被田令孜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作为仇士良的忠诚粉丝,田令孜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迷龙术”的嫡系传人。他在“迷龙”精神的指引下,决定把全套“迷龙术”都用在十二岁的少年皇帝唐僖宗李儇身上。此时的唐僖宗李儇还是个心智不成熟、自由散漫的少年,少年人的可塑性也是最强的。李儇对政事无半点兴致,索性将全部政务交由田令孜处置,他自己则放马南山,经常跑到十六宅与诸王游戏人生。

唐僖宗在宦官们的“迷龙术”诱导下,终日游戏人生,沉溺于声色犬马。宦官们也打着小皇帝的旗号,到处搜刮财货以供宫延挥霍。僖宗自以为四海之内,都是自家的,生活奢华毫无节制,锦丛绣海,花钱如流水。这种奢华的生活,让身边的人也跟着沾光。心情高兴时赐予伶人、伎女的赏钱,就动辄逾万。

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大唐国库就被这位败家皇帝挥霍得所剩无几。

负责财政的兵部侍郎、判度支杨严用尽了方法筹措款项,甚至不惜饮鸩止渴――向商人借贷钱粮、向官吏出售告身,不一而足。田令孜为了更好地使用迷龙术,除了督促地方官员多进贡外,还决定在长安城里多动脑筋,千方百计搜刮财物。

作为本朝第一大都市的长安城,当时的纳税人口就将近二百万人。与长安的人口数量相适应,居住在长安的外地移民数量也相当庞大。长安城里的移民成分主要是北方人和西域人,即突厥人、回鹘人、吐火罗人和粟特人等,商人们集中在两市交易货物。

华商多在皇城东南,占地两坊的东市交易;胡商则多在皇城西南,同样占有两坊之地的西市交易。在田令孜的忽悠之下,唐僖宗下诏,登记两市商人的货物,按率收缴,充实官库。执行时有宦官在现场监视,商人如有不满,便被捆绑起来,送到京兆府,乱棍打死。一时之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不知不觉间,田令孜已经完全控制了唐僖宗。每次和僖宗见面,田令孜都会准备两盘食物:一盘是时令果蔬,另一盘则是不断变化的点心。田令孜坐在小皇帝对面,一边说着前代旧闻轶事,各地景色风光;一边和皇帝共同消灭这些吃食。至于政事,他是不会谈的,自己处理就行了,当然小皇帝也不会问的。吃完了食物,君臣之间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在田令孜的眼中,唐僖宗充其量就是个木偶,任由自己提线操纵。

可悲的是,唐僖宗李儇不以当木偶为耻,反以为荣。以至于史家说其年幼无知,易被蒙骗蛊惑,称其为“童昏”。

一流操盘手

作为一个一流的操盘手,田令孜的最基本素质是对市场的把握具有前瞻性。还在唐僖宗为晋王之时,田令孜就把他当成潜力股培养。如今晋王成为皇帝,这也就意味着操盘手田令孜的牛市已经奔腾而来。他要的是回报,高额的回报。

其实田令孜赚钱的手法算不上高明,无非就是鬻爵卖官,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管你是文盲还是流氓,只要出得起价钱,下到县丞、衙役,上至宰相、节度使,只要给钱就发号头。田令孜很讲究”职业道德”,只要他收了钱,他就千方百计给你办成事。无需告知唐僖宗,更不要等待吏部的诏赦。那些想当官的人踏破了门槛,通过田令孜当上宰相、节度使的人不计其数,而且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出身名门望族的宰相韦昭度,也有原是卖大饼的西川节度使陈敬碹。生意做到最后,除了宰相、节度使这类高官,就连一般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田令孜的官铺里也照样批发。他就信奉一个原则:生意无大小,捞钱无止尽。

有一个叫李德权的人,这个人的父亲是田令孜的亲信,他二十多岁就跟随在田令孜的身边,深受田令孜的喜爱。于是一些官员就通过他的门路来巴结田令孜。几年之间,他就受贿成千上万,还做到了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右仆射的高官。但等到田令孜失势,树倒猢狲散,李德权一落千丈,后来竞沦落到乞讨为生。一个喂马的李姓老兵看他可怜,就认他做了干侄子。那个老兵死后,他没有别的出路,只好继承了老兵喂马的工作,认识他的人都叫他“看马李仆射”。原先的仆射只有看马的本事,可见田令孜任官完全是看关系与金钱,能力大小根本不予考虑。小皇帝把国事交给这么个“阿父”,后果很严重。

直到黄巢义军杀回中原,唐僖宗还在田令孜“迷龙术”的迷惑下稀里糊涂地过日子。战事一开。军费吃紧。有生意头脑的田令孜就势献上一策:借贷富户和胡商的财货以充经费支出。这时,在前线负责镇压义军的主将高骈急忙发回奏折:天下盗贼蜂起,都是因为饥寒交迫造成的。而今仅富户、胡商未反。言下之意,如果一味听田太监的话,天下乱象更甚。

唐僖宗李儇这才有所警醒,没有完全听从田令孜的建议。

随着战局的变化,田令孜也在积极地谋划退路。他先后推荐自己的心腹镇守三川。数月后,黄巢的义军攻入长安。唐僖宗仓皇出逃,有十几个天真的军士不让僖宗走,说黄巢是帮助皇帝清除田令孜等奸臣的。田令孜一怒之下把这些人杀了,领着僖宗往四川跑。僖宗选择四川,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四川是田令孜的故乡,这次政治避难就是在田令孜的安排之下成行的。

西川节度使陈敬碹虽然是田令孜的二哥,可他与宦官弟弟还是有区别的。他出身草根阶层,还卖过烧饼,熟知下层人民的疾苦,所以当上西川节度使后,很珍惜这份工作,也没出过什么乱子。田令孜就不同了,到了成都后,为了在自己的地盘上炫耀自己的能耐,更加肆无忌惮。有时候连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