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的第二次“北伐”
关中与汉中之间,自古有四条通道,自东向西数,分别为子午道(关中长安——汉中洋县),傥骆道(关中周至县——汉中洋县),褒斜道(关中眉县——汉中褒城),陈仓道(关中宝鸡——汉中阳平关)。子午道侧背受西城(今陕西安康)司马懿威胁,傥骆道过于艰难;这两条通道都直通关中腹地,出秦岭山脉入渭河平原之后,易受到魏军包围。相比之下,褒斜道好走一些,但是依然避免不了遭受包围的凶险。惟有陈仓道出山之后,可以依据陇上和秦岭地形,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进退自如。
公元228年,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失败,撤回汉中稍事休整后,同年冬天开始了第二次“北伐”。考虑到魏军在陇西加强了守备,已经失去可乘之机;又考虑到子午道、傥骆道与凉州相去甚远,北出秦岭后又易遭魏军三面合围;还因为赵云在第一次“北伐”失败撤退时烧毁了褒斜道,故可供选择的北出之路惟有陈仓道了。陈仓道须经略阳、青泥岭、凤县、大散关,大致走向与现在的宝成铁路阳平关北段相重叠。诸葛亮选择这条路线,除了以上原因外,还基于以下考虑。
其一,陈仓(今宝鸡市)扼控陇上与关中咽喉,依山(秦岭)临水(渭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陈仓是驰援凉州的通道,对蜀军来说,扼守住陈仓,等于扼住了曹魏驰援凉州的脖子,上邽一带脱离了广大的中原后方,就没有了后踞之力,便于吞没。
其二,当时的陈仓城很小,郝昭部仅有千余兵力在此防守,以西蜀精锐大军相加,犹如以石击卵,一攻即破。
诸葛亮所能料到的,魏国统帅曹真也早已料到。还在第一次“北伐”结束时,曹真就认为,下一次诸葛亮入侵,必然会选定陈仓。
对曹魏来说,扼守住陈仓,就等于保住了凉州,失去陈仓,就等于失去了凉州,所以双方都在力争。因之命陈仓守将郝昭加固城池,秣马厉兵,准备迎击西蜀侵犯。果然,诸葛亮率西蜀主力围攻陈仓。显然,双方统帅出于同一考虑:西蜀不是要进行“北伐”,仅只是争夺凉州,抑或是边境骚扰。
为了牵制曹魏不能全力西顾,第二次“北伐”之前,诸葛亮策反了已经投降曹魏的西城太守孟达。如果孟达从东边出兵进攻南阳、洛阳,还真能成为一支不可低估的外援。然而,诸葛亮在孟达起事前自断臂膀,将孟达叛变投降西蜀的机密,通过派出的细作向早已降魏的申仪告密。收到情报,一向同孟达不合的申仪立即飞马上报驻守南阳的司马懿,致使孟达在尚无动作时,已遭到司马懿毁灭性打击,西城、文山、房县为司马懿巩固。援军自毁,诸葛亮只能孤军作战。
隆冬出师,翌年春到达陈仓城下,郝昭凭借千余名地方部队,抵御着诸葛亮数万精锐大军的围攻。攻打了二十多天不能攻破,蜀军“粮尽而还”。撤军过程中,魏将王双率军追赶,诸葛亮设伏将其歼灭。王双因诸葛亮而成败将之名。细究起来,陈仓城主将郝昭部下仅千余兵马,相当今天的半个团,郝昭不过是不足编的一个团长,派出尾追的王双分量如何?不过是一连营长一级的下级军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赳赳莽夫。一个莽夫著之于史册,无非是以此颂扬诸葛亮功绩而已。
诸葛亮这次失败不是偶然的,首先是被强大的对方在战前料定,并做了充分准备。诸葛亮尚未出师,已处在曹真、郝昭的掌握之中。其次,本来第一次失败之后,军心士气已十分低落;更加之年关在即,西蜀全军上下盼望过年,盼望在生命朝不保夕中,能寻得片刻欢乐,对没有胜利把握的战争更为厌恶。然而,凭靠严刑峻法掌控军人的诸葛亮不谙人心,依然在这种时候开启战端。数万主力攻打千余名地方军队防守的弹丸之地尚不能攻破,西蜀军心士气之低落可想而知。再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基本的军事常识。这次“北伐”,蜀军却仅有二十天粮食,说明诸葛亮准备十分不足。准备不足仓促而动乃是盲动,盲动之军只能成就郝昭英名,只能是自取其辱。
进攻陈仓二十多天却寸功未建,已对诸葛亮军事指挥艺术进行着无情拷问。一生以管仲、乐毅自况,自以为“诸将才能皆不如己”的诸葛亮,其指挥才能如何?西蜀最有军事才能的三军统帅诸葛亮,不及曹魏众多将领旗杆中的一支筷子,远逊于魏军中一个不足编的小团长。还对战前准备诸事进行着拷问,到底准备得如何?二十天下来就没有了粮食,显然是准备极不充分,甚或是缺乏基本的准备,打了一次毫无准备的战争。对诸葛亮的自信自负进行着拷问。廖立对其他人盲目歌颂西蜀“军队兵众简练,部伍分明”,斥之为不足一提。为此,诸葛亮两次上表进行弹劾,必欲除之而后快。然而数万大军攻不破千人防守的弹丸之地,其训练成绩又在哪里?显然,诸葛亮同他的歌颂者一样,都有着夜郎自大的心理,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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