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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中国历史上封侯拜相却最终饿死的将军

名将周亚夫的人生轨迹似乎完全是按照相面之士的断语而运行。然而,虽曰天命,岂无人谋?从他的故事中,我们也许可以获得一定的教益。

生死穷通 全由天定

周亚夫算得上出身名门,他父亲是汉初名将——刘邦口中“安刘氏者”的绛侯周勃,周勃不但在汉朝开国的历次战争中立下过赫赫战功,还在刘邦死后协助铲除诸吕势力,迎立了后来的汉文帝,对刘氏江山可谓有再造之恩。不过周勃并不以头脑见长,太史公说他“才能不过凡庸”,而且周勃出身贫寒,早岁“以织薄曲为生,常以吹箫给丧事”,为人“木强敦厚,不好文学”,加上一生戎马倥偬,因此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和时间给子女以良好的家教。周亚夫是周勃的次子,在仕途上并没有怎么得到父荫的帮助(周勃的侯爵由长子继承),但是他凭借自己出众的品德才干在而立之年就做到了河内太守的官职。

  周亚夫在河内太守的任上,曾碰到一个名叫许负的著名女相师,许负帮他看相后说:太守你再过三年就可以得到侯爵,封侯后八年,你将出将入相,位极人臣,但是再过九年,你会饿死。周亚夫听了觉得好笑,对许负说:我父亲虽然贵为侯爵,但是他已经把爵位传承给了我哥哥,即使我哥哥有什么差池,那也将由我的侄子来继承爵位,怎么可能轮到我呢?而且,如果我真能像你说的那样封侯拜相,富贵一时,还怎么可能会饿死?你倒是指给我看看,我面上的哪个特征显示了这些征兆?许负指着他的嘴巴说:你这里有一条纹路蔓延至口里,这就是将来会饿死的征兆。

过了三年,周亚夫哥哥因为犯法被革除了爵位,汉文帝思念周勃的功劳,打算在他的子嗣中再挑选一个贤能的来继承周勃的爵位,结果选择了周亚夫,把他封为条侯。

细柳阅兵 一举成名

  周亚夫虽然获得了侯爵,但还是担任河内太守的官职。汉文帝后元六年(公元前158年),匈奴骑兵大举进犯汉朝边境,兵锋所指威胁到京城长安。为了增强京师的防御力量,汉文帝调集重兵驻扎在长安周围,以宗正刘礼为将军驻扎霸上(今陕西西安市东),祝兹侯徐厉为将军驻守棘门(今陕西咸阳东北),周亚夫也被任命为将军,驻地在细柳(今陕西咸阳西南)。应该指出,周亚夫原来的任所河内郡并不是汉朝的边境,应当不是什么军事重镇,周亚夫能获得如此重要的任命,可见他的军事才能早已名声在外。

尽管做了周密的布置,汉文帝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于是他决定亲自去视察这些驻扎在京师附近的军队。皇帝出行自然非同小可,随行大臣和护卫部队加起来就是浩浩荡荡的一行。这行人来到霸上和棘门,那里的军队一听说皇帝亲临,马上大开营寨迎接,皇帝的护从车马长驱直入中军营帐,驻守将军亲自率领手下大大小小的将官迎来送往,好不热闹。汉文帝见了这种情形,表面虽不动声色,心里却不免直犯嘀咕。

  视察完这两处,汉文帝一行又前往周亚夫驻守的细柳营,远远看见细柳营内各官兵异常警觉,个个身披铠甲,刀剑出鞘,更有弓箭手弯弓搭箭,箭头直接指向来到军营门口的这一行人众。皇帝的卫队自然有几分与职俱来的傲气,先到的卫队长官一到营门就想直驱而入,但是细柳营官兵那拉满的弓箭、警惕的眼神、寒光闪闪的刀锋使他不得不止步于军营门前。卫队长官压下心头不快,高声对门口的士兵喊话:你们赶快打开营门,我们是皇帝的卫队,皇帝马上就要到了。细柳营的看门官兵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回答道:我们将军有令,军营之中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没听说还要听奉皇帝的诏令。就这样硬生生地把这些护卫部队拦在军营门外。僵持了一会儿,汉文帝亲自来到了军营门口,看门士兵还是不肯放行。汉文帝拿出皇帝的符节,派一个使节前去接洽,使节对周亚夫说:真的是皇帝亲自来了,要检阅你的部队。周亚夫这才下令打开营门。细柳营的值守将官告诉皇帝的卫队:将军有规定,军营之内不能纵马驱驰。汉文帝听了,下令护卫车从遵照约束,缓缓而行。一直来到中军营帐,周亚夫才亲自出来迎接,他见到皇帝的御辇,并不下跪,依然是兵器在手,躬身施礼说:臣下甲胄在身,不便行跪拜的大礼,请皇上批准我以军礼参拜。汉文帝听了大为震动,“改容式车”(以示礼敬),派人告诉周亚夫说:皇帝敬劳将军。仪式完毕后就离开了。

汉文帝一行出了细柳营,随行的大臣还沉浸在对周亚夫接驾表现的惊讶之中。汉文帝赞叹不已,对大家说: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刚才我们视察霸上、棘门,那里的军营简直就像儿童游戏的场所,一旦遇袭,他们的将领都可能轻易被敌人俘获,而周亚夫的军营,敌人可以冒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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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柳营阅兵的故事被史家以传神的笔墨大书特书,后人对此也咏叹不已,因为它充分展现了周亚夫的治军才能和个性。按照前面的推断,周亚夫此前并没有担任过重要军职,由此可知细柳营的官兵并不是他长期训练的结果,能在短期之内把一支部队训练得如此纪律严明,充分展现了周亚夫的军事才干。至于以什么礼节参见皇帝,很显然行跪拜礼节也是完全可行的,可能周亚夫认为军营之内不需要讲究繁文缛节,于是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并不去详细考虑皇帝的感受,这是他直来直去军人性格的体现。这种性格在特定时候、针对特定对象是可以的,但这却也是造成后来周亚夫悲剧命运的原因之一。

过了月余,敌警解除,这三处的驻军都被解散,汉文帝十分欣赏周亚夫的才干,任命他担任了中尉(职责是徼巡京师)。到了临终的时候,汉文帝还特意嘱咐自己的太子:将来如果国家发生重大变故,你可以放心地把军队交给周亚夫指挥,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真正将军。

平叛吴楚 功勋永著

汉文帝去世后,周亚夫担任了车骑将军。景帝即位第三年,爆发了以吴王刘濞为首的七个诸侯王的叛乱。七国之乱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诸侯国势力强大,逐渐不听中央王朝的命令。尤其是吴国所辖吴、会稽一带,地域广阔,刘濞招人采铜矿铸钱,煮海水生产食盐,因此国家富饶。二,景帝当太子时曾因棋局争执而用棋具打死了刘濞的王太子。三,景帝刚登上皇帝宝座,便积极推行削藩政策,引发了很多诸侯王的不满。叛乱消息传来,中央王朝当然不甘示弱,汉景帝调兵遣将,迎击各路叛军,他想起父皇的临终遗言,于是任命周亚夫为太尉,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去迎战以吴楚联军为首的叛军主力。

对于皇帝的任命,周亚夫自然当仁不让,出发前他对景帝说出了自己的考虑:吴楚等国蓄谋叛乱时日已久,手下豢养了不少骄兵悍将,如今敌人正是气焰嚣张,如果我军与其硬碰,恐怕难言必胜。我看叛军的目标是进犯京师,如此则必须经过梁王属地,请皇上允许我便宜行事,利用梁国来迟滞叛军的行动。叛军远道而来,输送粮饷的道路至关重要,到时我派出精兵设法断其粮道,那样就能一举制其死命。汉景帝答应了周亚夫的请求。从对话中可以看出,周亚夫对如何制敌已经有了基本的方略,那么,他口中的梁王是什么人呢?这个梁王全称梁孝王,是景帝同母所生的亲弟弟,深得窦太后的喜爱,在景帝一朝诸侯王中算得上荣宠无二。按照周亚夫的平叛策略,则梁国必将承受吴楚叛军的重点进攻,周亚夫担心到时梁国的求救可能影响景帝,进而下旨打乱平叛大军的整体行动计划,事情的发展证明了这一担忧并非是杞人忧天。

周亚夫出发(只带了少量随从,其他将军的队伍并不同行)不久,突闻手下来报:有人拦道求见。周亚夫此前并没有听说过求见之人——赵涉的名字,但是他还是决定亲自接见。赵涉对周亚夫说:将军此行责任重大,胜则宗庙安,不胜则天下危,不知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周亚夫一看此人谈吐不凡,急忙从马车上下来,非常恭谨地向他请教。赵涉见周亚夫以太尉之尊能如此礼待自己一介草民,也就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吴国向来富裕,吴王因此得以招揽了不少亡命之徒,现在他知道将军前去对付他,一定会在您必经的淆、黾等地险要之处设置伏兵,那样一来恐怕会对将军有所不利。我听说兵事贵在机密,将军何不由此往右绕道而行,虽然要多走一两天,但却能出敌意料,可收奇效。周亚夫听赵涉所言在理,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意见。等到平安抵达洛阳,周亚夫派兵搜索赵涉所说的敌军可能埋伏地点,果然发现了吴王设置的伏兵,他十分欣赏赵涉的才能,当即请他担任护军(既为领兵长官,又有监督诸将之权,可谓重用)。

周亚夫到达洛阳,先去拜访大侠剧孟,此人乃当地大豪,以任侠显名诸侯,影响力十分强大,如果为叛军所用,不啻为一大阻力。等到成功地说服剧孟站在朝廷一边,又得知荥阳(此地扼东西要冲,左边敖仓,为重要的粮食储备点,右边武库,以盛产武器军械著名,可谓战略要地,当年楚汉相争时就是双方争夺的一个焦点)尚未被叛军占据,周亚夫心头大定。不久,三十六位将军的队伍也纷纷来到,周亚夫在荥阳会集了诸位将领,明确了先取守势的作战方略,他下令大军在昌邑安营扎寨,要求深沟高垒,坚守不出,采取以逸待劳的方针,静观吴楚叛军与梁国的交战。

等到吴楚大军到来,发现入关通道已经被周亚夫严密设防,只好全力进攻梁国。梁国独力应付吴楚大军,损失惨重,梁王数次派人向周亚夫求救,周亚夫置之不理。梁孝王忧心如焚,转而派使者进京,直接向景帝求援。汉景帝虽然此前已经答应周亚夫以梁委吴的策略,但还是抹不开自己母亲和弟弟的面子,不得已只好派人持自己的诏书去命令周亚夫出兵救援。皇帝亲自下令,求救的又是皇帝的亲弟弟,于情于理似乎周亚夫都不应该再次拒绝。然而周亚夫深知梁国还没有到达山穷水尽的关头,为了战争全局,周亚夫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坚持不接皇帝的诏书,大军依然坚守不出,只是按照既定方针派出精锐的骑兵去攻击吴楚军队的运粮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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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孝王对周亚夫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重压之下,梁国的潜能被全部激发出来,在韩安国、张羽两位能攻善守的将军率领之下,居然堪堪抵住了吴楚大军的强劲攻势。刘濞眼看不能在短期之内攻下梁国,而己方粮道受攻,已经出现粮饷不继的局面,万般无奈,他转而指挥大军去进攻周亚夫的营寨。周亚夫对此早有准备,他严令部下不许出营与敌会战,只是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强弓硬弩打退敌军的一次次强攻,双方的战事就此进入胶着状态。一天夜里,汉军军营里突然发生骚乱,士兵们互相攻击,扰乱甚至波及到周亚夫的住处。接到汇报,周亚夫判断这只是少数士兵在长期受到心理压力之下的一种精神失常行为,他躺在床上根本不起来,只是下令让士兵们都回营房休息。结果,骚乱很快就安定了下来。毫无疑问,周亚夫对于这种突发状况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如果不是他一贯治军有方,军纪严明,很可能想不动也难以做到。

两军对峙了月余,吴楚军队进取不得,粮饷转运也越来越艰难,军心已有动摇的趋势,刘濞决定孤注一掷,精心策划了一次夜劫汉军营寨的行动。当夜,大批叛军喧嚣着扑向汉军营寨的东南方向,周亚夫接到报告,却下令调集重兵埋伏在军营的西北面。不久之后,叛军的主力果然全力从西北面扑了上来,由于周亚夫判断准确,叛军的这次夜袭又没有得逞。刘濞见进攻无门,士卒乏粮,知道大势已去,只好引军后撤。周亚夫见时机成熟,这才亲率大军,奋力追击。吴楚军队军心已失,无心恋战,被汉军一举击溃,结果刘濞只带了几千亲随逃到江南,后来在汉军的悬赏之下被当地人斩杀。

此次平叛,费时仅仅三个月,周亚夫先取守势,避敌锋芒,然后再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数十万叛军击溃,事实证明了这个战略方针完全正确。事后,汉军诸将都彻底服了周亚夫的军事指挥才能,只有梁孝王对周亚夫不肯救援自己一事耿耿于怀,在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军人从政 遗憾终生

七国之乱后,周亚夫继续担任太尉。过了两年,丞相位置空缺,周亚夫因为功劳声望无人能及,于是被封为丞相。丞相的位置自然与太尉这种军职有很大差别,然而周亚夫军人耿直性格的一面始终没有改变。拜相之初,景帝对他还颇为倚重,慢慢地,两人之间的不和谐方面开始凸显出来。

公元前150年,汉景帝下令废掉自己原来所立的粟太子,改立后来的汉武帝刘彻为太子。当时两位皇子还都是少年,很难评价彼此优劣,这种皇室家事本来就是根据皇帝一时的好恶而定,然而周亚夫坚持认为粟太子并没有什么过错,不能随便废黜,因此他多次与景帝争执。汉景帝拿不出正当理由来说服群臣,这就更显得周亚夫的争执有暴露君恶的嫌疑,景帝心里对周亚夫十分不满,于是开始逐渐疏远他。梁孝王始终记恨周亚夫当年不肯救援自己一事,在周亚夫军功滔天之时自然不便进谗,此刻他看见景帝对周亚夫心存芥蒂,便经常借参拜母后的机会在太后面前诉说周亚夫的种种不是。

有一天,窦太后对景帝说:你应该给皇后的哥哥王信封个侯爵。汉景帝觉得没有正当理由,于是推辞说:当年父王在的时候,对您哥哥的儿子窦彭祖和您弟弟窦广国都没有封侯,还是我即位以后才封给他们,现在我封皇后的哥哥是不是不太合适。窦太后坚持说:当年我哥哥在世的时候没有被封侯,一直等到他死后,你才封了他的儿子,这件事我现在想起来还引以为恨,何况当皇帝的可以根据具体情况便宜行事,你不要学你父亲,还是赶紧封了王信吧。景帝没办法回绝母亲,只好说:这件事我先和丞相商量一下再说吧(事经丞相,家事变成国事,景帝就可以甩掉以朝廷名器私自赏给外戚的恶名)。碰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都会顺水推舟加以玉成吧?可惜周亚夫偏偏不识相,他居然搬出了汉朝开国君主刘邦的政治遗言: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这顶大帽子一出,“上默然而沮”。事情结果,王信封侯不成,周亚夫不仅一次得罪了皇太后、皇帝、皇后三个最显赫的皇室成员,而且还不知道树立了多少潜在的敌人。(这句话堵住了所有希冀依靠裙带关系而封侯的皇亲国戚的幸进之路)

后来匈奴王徐卢等五人降汉,汉景帝想要把他们封侯以鼓励更多人来降。周亚夫又提出反对意见:这些人背叛自己的主子,皇帝却要给他们封侯,万一以后我朝有臣子不守节操,该拿什么理由去责备他们呢?汉景帝见周亚夫一再跟自己唱反调,十分恼怒地说:你这个意见没有道理。坚持封了徐卢等五人为列侯。周亚夫见自己的意见不被采纳,只好称病,景帝顺水推舟地免去了他的相位。

  此事过后不久,汉景帝在宫中设宴,请周亚夫吃饭。周亚夫进来一看,餐桌上摆着一大块整肉,既没有切成小块,旁边也没放筷子。周亚夫见景帝如此请客,知道他有意羞辱自己,他的倔强脾气再次上来,直接吩咐内伺太监去皇帝的餐桌拿筷子。汉景帝冷笑说道:这些还不能满足你的需要吗?周亚夫恼羞不已,勉强脱帽谢罪。景帝让他起来,周亚夫起来后一言不发大步朝宫外走去,景帝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此人如此桀骜不驯,不是一个能安分伺候少年君主的臣子啊。(当时太子年少,汉景帝担心一旦自己故去,周亚夫不能温驯地对待自己的继承人,言语之中已有杀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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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汉景帝就找到了除掉周亚夫的借口。原来周亚夫的儿子想预先给父亲筹备后事,偷偷找人买了些皇家葬器——五百副盔甲盾牌,由于他对待负责搬运的雇工苛刻,这些雇工把他偷买违禁物品的事情告发给朝廷。汉景帝知道以后,马上命人把周亚夫抓来审问,周亚夫对此事毫不知情,自然无法回答。景帝恶狠狠地说:我不要你回答。转而下令把周亚夫交给廷尉审讯。廷尉当然知道皇帝的意思,于是责问周亚夫:你是想造反吗?周亚夫听到廷尉居然扣给他这么大的罪名,辩解说:我家买的这些东西,不过是给死人用的葬器,怎么能说是造反呢?接着他从廷尉的口中听到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回答:“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纵使你不想在地上造反,也是想要到地下造反。就这样,狱吏们采取各种非人的手段逼迫周亚夫认罪。当初,周亚夫在狱吏抓他的时候就想自杀,被他夫人劝阻了(估计认为罪不至死吧),所以才没有马上死去,现在他看见狱吏如此对待自己,知道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于是自己绝食。入狱五天以后,周亚夫呕血而死,算是应了饿死的断语。

周亚夫父亲——太尉周勃晚年也曾以谋反罪名被捕,后来经汉文帝母亲为之辩解:周勃当年手握兵权时没有造反,难道失去了兵权反而会造反吗?最后才在吃尽牢狱苦头后得以释放,周亚夫“欲反地下”的罪名更是比后世“莫须有”的罪名还要令人匪夷所思。后世史家指责汉景帝寡恩忍杀、汉朝统治者迫害功臣诚为事实。然而,从主观原因来看,还是司马迁的评价“足己而不学,守节不逊”最为准确。周亚夫始终没有认识到从政与从军的巨大差别,不善于揣摩君主的心意,固执地坚持自认为正确的意见,这才是造成他悲剧命运的最终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