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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林彪下令“此战只准胜,不准败”,尖刀营打出一个“董存瑞第二”

1948年3月,冬季攻势结束后,东北之敌完全陷入被动之中,只能龟缩在沈阳、长春、锦州几个孤立的大中城市。毛泽东果断作出决定:包围长春,主力南下先打锦州。但是,林彪却顾虑重重,迟迟下不了南下决心,受到毛泽东和党中央的严厉批评。9月3日,林彪决定南下打锦州。

锦州守军为国民党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城内有10万大军。对于这一卡咽喉的战役,东北野战军十分重视。据说,攻锦州前,各纵传达林彪命令:“传达到师:此战只准胜,不准败,完不成任务,杀头!”

尽管事后有人说“林彪没这么说,不会说这种话”,但是不管他说过此话还是没说,这一回林彪确实是“狠”上了。东北野战军总部从参谋处长到科长,能派下去的,都派到了各纵队去进行动员、督战。

2纵本来受命在黑山、大虎山打援,但是,他们打下义县后,却奉命攻锦作战,并为主攻部队。这次,5师又是尖刀中的尖刀,负责在师管区方向突破,其中,14团从左翼突破,15团和师警卫营从右翼突破。13团和配属5师的10团为二梯队,随14团和15团跟进,打纵深。

战前,林彪亲自来到5师。

他在营以上干部会上作动员讲话,说:“这次打锦州,是关门打狗,是一场恶仗,要准备狗急跳墙。攻锦州,我准备用两把尖刀,即5师和7师,并肩突破,要不惜一切,死打硬拼,要有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无论多大伤亡,要冲进去。打鞍山、吉林,用疏散队形,一个营用了33分钟才进去。太慢了,伤亡大;要用密集队形,要你挤我,我挤你,冲!要狠,要用足劲。打开突破口,就算5师完成任务!”

随后,分派任务时,师长吴国璋说:“你14团和15团要开不了口子,你13团和10团就给我上!谁有本事,谁是英雄好汉,谁就往里打!”

各团团长都明白师长这是明明白白的激将法,嘴巴上说:“师长,要激将,也不要这样逼啊。”但是,他们已是个个被师长激将得心里火辣辣的了。

在全师连以上干部动员会上,师政委石瑛的讲话也特别刺耳,他说:

“这些日子,大家都憋着一股劲,还窝了不少火。有的说,咱打了义县,打黑山、大虎山轮不上了,觉得吃了亏。有的说打下义县,有经验,还能让咱上。其实,嘴上这么说,谁的心头都没底。现在大家知道了,打义县咱是主攻,打锦州咱还是主攻!咱5师是阵阵少不了的英雄好汉!这是林总对咱5师的信任,是咱5师的光荣!这次打锦州用什么思想打?就是准备房倒屋榻,倾家荡产,把缸缸罐罐都甩进去,伙夫马伕都进城!死也要死在城里!死在城外是孬种,是笨蛋,不是咱5师的人!”

石瑛这样说了,5师哪个愿意去做“孬种”、“笨蛋”啊?结果,仗还没打,5师上上下下就被师首长憋了一肚子的气。

10月14日早晨,按总部的命令,5师参谋长汪洋手发总攻信号弹。

信号弹一响,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炮轰鸣,锦州城垣全被浓烟尘雾吞没,城墙在呼啸声中一块块崩塌。15团是突破锦州的尖刀团,3营是尖刀团的尖刀营,1连和9连担任全营的开路任务,他们爆破着铁丝网和梅花桩,坦克营也出动了,尖刀连8连像离弦的箭,沿着交通壕冲去。但是他们离城墙还有两三丈远时,却被敌人利用铁路路基筑起的第二道工事阻住了。接着,一个连的敌人扑上来,想把8连反击下去。

冲锋枪呼啸着,钢盔和船形帽下一张张变形的脸狰狞可怖。双方展开了肉搏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敌人被打倒一批,后面的又涌上来。8连伤亡接二连三,敌人突然又发起了冲锋。就在这时,一个战士飞身跃起,顺势甩过去一根爆破筒,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个班的敌人被炸飞了。敌人的冲锋被打退了。

这个战士叫梁士英,是吉林扶余县三岔河人,父亲因为地主装仓累得吐血而死,媳妇生孩子时得了病连人带孩子一起死去。他没有钱买棺材,用媳妇过门时陪送的一口炕柜装殓了妻儿。为了逃避村里摊派去当兵,他带着亲娘和弟弟逃到舅舅家,在黄家窝棚扛活。1945年八路军来到东北后,他偷偷地拿着舅舅的图章报名参加了解放军,以后因为作战勇敢,入了党,在攻打昌图和彰武战斗中,他立过功。

这一次,他一个爆破在关键时刻把敌人打退,8连立即又越过路基向前冲去。突然,西边一座地堡里两挺重机枪又打响了,喷出火舌,把整个突击部队压得动弹不得,几个突击战士冲上路基,又被打了下来。战士们睁着眼睛怒视着敌人的地堡,恨不得一下子把它炸个粉碎。

这时,趴在连长身边的梁士英说:“连长,我去炸了它!”

说罢,他脱下棉衣,提起捆在一起的两根爆破筒,揣上两颗手榴弹,紧贴着地面向前爬去。子弹飞蝗般地扫射,路基上尘土飞扬,但是,他居然爬上去了。然后,他躲在射击死角里,侧着身子,朝地堡扔上两颗手榴弹,趁着烟雾,一个纵身跃上土坎,到达了地堡前,将爆破筒塞进正在喷吐火舌的射击孔。

在他正要跳开时,爆破筒被从地堡里推了出来,掉在地上“哧哧”冒烟。他抓起来塞进去,刚要松手,又被推出一尺多长。这时,梁士英双手按住爆破筒,将身子死死地顶着被敌人推出一截的爆破筒。

一声巨响,地堡炸飞了,梁士英的身影也消失了。他身后的突击部队在他开辟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5师尖刀营仅用了17分钟就冲进突破口,伤亡不大,迅速向左右扩大战果,撕大突破口,浩浩荡荡地冲入了锦州城。

战后,战士们笑嘻嘻地说:“首长们也太小看俺们,长敌人的志气了,17分钟就打开突破口,他们动员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个战士说道:“早知道如此,告诉他们一声就好了。”

这时,恰好师长吴国璋路过并听到了这话,反问战士们:“那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一声呢?”

17分钟攻破城门,梁士英舍身炸地堡功不可没。他的这一壮举只比11纵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晚140天。

据说,11纵32师96团2营6连班长董存瑞,在攻打隆化牺牲后,有人认为他没带支架,用身体擎炸药,违反了规定,不能算英雄。后来,2兵团司令员程子华听后,说:“这是英雄行为。”于是,董存瑞英雄名扬天下。但是,这一次对于梁士英的壮举,没有任何人有疑义,在锦州解放后的第二天,15团召开追悼大会,2纵全票通过,追记他为“特等功臣”。

锦州城一攻克,蒋介石在长春的第60军就成为了孤军。在锦州解放的第三日,长春的60军立即宣布起义,长春围困一年后终于和平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