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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此战将是毛主席的亲家,虽只一条腿却威震敌胆,惨死外国特务之手

许多人知道毛泽东的儿媳邵华,知道她的母亲张文秋,但对邵华的生父陈振亚知之甚少。

其实,陈振亚原来是彭德怀手下的一员大将。

陈振亚是湖南石门县人,与毛泽东、彭德怀是湖南老乡。他的经历十分坎坷,也十分传奇。

陈振亚出生后不到三个月,父母就相继去世。他由奶奶一手拉扯大。8岁时奶奶去世,他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去学打铁,他到地主家放牛。哥哥出师后,他也去了镇上一家铁匠铺学打铁。

1926年,北伐军经湖南去湖北时,陈振亚扛着一把大铁锤,跑了30多里路,找到了北伐军——彭德怀的部队。进攻武汉时,黄公略介绍他入党,并提升为排长。1928年7月,彭德怀发起平江起义,陈振亚在彭德怀手下已是13师大队长(相当于团长),随后跟随彭德怀上了井冈山。在两次攻打长沙和反“围剿”战斗中,陈振亚英勇善战,他的这个团一直是彭德怀麾下的尖刀团,战功赫赫。新中国成立后,许多共和国将军都是陈振亚当年的部下。

但是,老天爷似乎一直与陈振亚过不去。

1930年,在江西宜昌一场激战中,陈振亚指挥部队与敌人激战,结果身负重伤,腿被敌人炮弹炸断,由此失去了一只腿。跛脚的他不能上战场了,只好去了湘赣军区的医院当政委,边疗伤边工作。一次红军转移时,他因行动不便,被敌人俘获。敌人拷打他,他一口咬定是张辉瓒部的士兵,在“围剿”红军时负了伤。敌人半信半疑,将他押送石门县原籍,交当地国民党政府处理。

陈振亚的哥哥,与当地40多名乡亲联名具保,手印按满了两张纸,才让当地政府释放了他。

随后,陈振亚四处打听红军的行踪。都落了空。找不到红军,他就在当地秘密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经过不断的努力,竟然还拉起了一支农民武装。1934年年底,贺龙率红军二军团发动湘西攻势,来到了石门。陈振亚立即带着这支已颇具规模武装,参加了红军。

可恼的还是他的腿。随后,红二方面军要去长征。四肢健全的人都困难重重,何况陈振亚只有一条腿,结果,又被留下来坚持地下斗争。

1936年西安事变后,陈振亚得知国共合作的消息,立即写信到延安,要求到延安工作。不久,关向应亲自给他回信,同意了他的要求,并寄了一笔路费。于是,陈振亚化装成要饭的乞丐,餐风露宿,千里迢迢地长途跋涉,终于在西安七贤庄八路军办事处见到了林伯渠,并与也是从白区过来去延安的老白区地下工作者张文秋相识。

因为张文秋带着孩子(丈夫刘谦初已牺牲),陈振亚只有一条腿。林伯渠安排他们同乘一辆汽车。在去延安路上,两人一见倾心。到达延安不久,就结为了夫妻。

延安常有文艺晚会。一次,陈振亚夫妇在晚会上见到了红军时期就认识的毛泽东。大家都很激动。女儿刘思齐也参加了文艺演出,表演很成功。毛泽东把思齐拉到身边,认她做了干女儿。

随后,陈振亚去了柯邑县八路军荣军学校担任政治处主任。“荣军”就是伤残军人,都是从抗日前线回来的伤员。校长是一位文职干部,陈振亚原是跟随彭德怀打过打仗的老红军,因此,学校军事方面的事情就全靠他。

为了教训杀害八路军荣军战士的国民党保安队,荣军学校决定由陈振亚指挥一次战斗,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陈振亚勇武不减,说:“除了双目失明者外,都上前线。”结果,他率领全校1000多名断臂少腿的伤残军人,开向了战场。校长则组织文职人员护校。

这些学员无一手脚完好,有的伤口都还没愈好,手臂吊在脖子上,有的还拄着拐杖,就这样跟着陈振亚去了前线。这可把张文秋吓坏了。

张文秋虽然在敌人的监狱里坐牢多年,经历过无数次惊魂动魄的斗争,此刻却为陈振亚的举动大为惊慌。他们毕竟只有一条腿或者半只手,敌人冲上来,别说开枪,跑都跑不掉,被敌人俘获怎么办?她在惊慌中静静地等候一场塌天大祸来临。谁知,第二日却传来了胜利的捷报。

陈振亚率领一群缺胳膊少腿的荣军埋伏在一个山坡上后,果不其然,由于一个伤残战士行动不方便,被敌人察觉了。但敌人自恃兵强马壮,不把这伙残废军人当回事,耀武扬威地推进。当他们走进“口袋”时,陈振亚一声令下,枪弹齐发,打得敌人鬼哭狼嚎,人仰马翻,结果歼敌120余人,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

消息传出去后,不仅张文秋惊讶,连延安的毛泽东、朱德都很惊讶。中央军委专程派人从延安送来嘉奖令,陈振亚也受到了特别嘉奖。

三个月后,中央军委通知,陈振亚和另四位残废军人到苏联去装假腿。

陈振亚等人带着家属,从西安乘飞机经兰州到达迪化。可是,他们的苏联之行却受到新疆军阀盛世才的阻挠。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多次出面交涉,盛世才仍然不让他们去。

陈振亚与办事外代表陈潭秋商量说:“去不了苏联,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留在新疆极为不利,返回延安吧。”陈潭秋表示同意。但又遭到盛世才的拒绝。

陈振亚等人就这样被盛世才扣押在新疆了。

1941年5月一天,八路驻新疆办事处党支部以郊游为名,组织大家到郊外的水磨沟开会,研究斗争策略。在过水磨沟河上的木板桥时,桥突然崩塌。陈振亚掉下了河,额头和受过伤的腿撞破了皮,血流不止,回来就发高烧。张文秋十分焦急,陈潭秋说:“治病要紧;赶快送医院。”

医院外科主任是俄罗斯人,是十月革命后逃到中国来的白饿,极端仇视共产党。他给陈振亚检查后说:“病人断腿内有碎骨和弹片,需要动手术取出来。要不然,会引起败血症,会危及生命!”

张文秋纳闷了,住院是治额头和腿上的碰伤,还有感冒,怎么要动手术呢?立即报告陈潭秋。陈潭秋见白俄医生是苏联人,以为是朋友,说:“还是听医生的吧。”

白俄医生却没给陈振亚动手术,而是在伤腿上挖一个洞,插进一根管子,每天抽出半碗血水来。这样抽了两周,陈振亚越来越虚弱。张文秋虽然不懂医学,却想人怎么能老这样抽血水?在她的坚决要求下,才停止下来。之后,张文秋设法为陈振亚炖些鸡汤,买些鸡蛋给他吃,他的身体才又慢慢恢复过来。

随后,陈振亚和家属都要求出院,白俄医生一直拖着。这天,陈振亚说:“明天,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也出院了!”白俄医生很不高兴,在他身上这听听那敲敲;说:“心脏、肝脏都正常,骨和弹片还没取出来,是不是动手术,由你们自己决定!”

陈振亚说:“不发炎就没事,以后再说!”

张文秋赶回办事处,联系第二天上午来车接。哪料第二天上午,她跟办事处的汽车一起来接陈振亚时,一踏进病房,就发觉陈振亚昏睡在床上,脸色灰白,床前吐了一滩,屋里气味难闻。她急急俯向床头喊:“振亚,振亚,你怎么啦?”

陈振亚只有轻微鼻息,半响才发出很小的声音。

原来张文秋离开病房不久,护士送来一包白色药粉要他吃了。陈振亚吃了那药不到半个小时,肚子奇疼,呕吐不止,一夜吐了20多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一会儿,陈潭秋驱车来了。陈振亚还较清醒,叫着陈潭秋的化名:“徐先生,徐杰先生啊!我中毒了,遭敌人暗算了!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工作了,看不到革命成功了!”

陈潭秋震惊了,说:“振亚同志,你不要这样想,我马上去另—位医生来!”

陈潭秋请来了一位内科医生。这时,白俄医生跑进病房,朝内科医生喊道:“这是外科房的病人,用不着内科来插手!”内科医生只好扭头便走。

白俄医生对陈潭秋说:“我来给陈先生打一针,很快就会好的!”

陈振亚突然睁大了双眼;连连摇头:“我不打针,我决不打针!”

陈潭秋说:“病人不肯打针,我看就不要打针!”

白俄医生晃动一支无色透明的针药水,说:“这是一支强心针,如果不打针,病人病情恶化了,医生可没有责任啊!”说完,门外闯进两个男护士,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按住病人,白俄医生即给陈振亚打了一针,然后离开病房。

他们走后,张文秋心慌意乱,一边给陈振亚盖被子,一边俯身问:“你的感觉怎么样?”陈振亚张了张嘴,显出很痛苦的样子。张文秋心头一紧,问:“不是不能讲话了?”陈振亚没来得及回答,脸和手就猛烈地一抽。张文秋跑着去叫医生,值班室回答说,医生都下班了。

当她转向病房,陈振亚再也不能动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了。

1960年,邵华和毛岸青结婚,陈振亚成为毛泽东的亲家。但令人惋惜的是,他没能看到女儿的婚礼。双方亲家聚在一起时,都很怀念陈振亚。毛泽东说:“陈振亚同志,我在井冈山时认识他。他的模样,我至今还记得。假如他还在,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