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订婚：泼水去污送祝福

李中强绘

别看我是个地道的彝族人，但对彝族婚俗知之甚少。直到我参加了哥哥的订婚仪式，才对彝族婚俗有了一些认识。

哥哥订婚那天，我负责拍照。但按照彝族婚俗，订婚队伍由男方的长辈和兄弟共九个人（“九”在彝语中有“牢靠”之意）组成，且不能有女孩子，所以我提前坐车赶到了女方家。

等我赶到时，女方家周围站满了人。我找了一个适合拍照的位置，等待着订婚队伍的到来。

“来了，来了……”闻声而去，我看见订婚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哥哥和其他人紧随其后。当他们走进大门后，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按照规矩，女方家的姑娘们要向订婚队伍泼水。她们去了哪儿呢？寂静的空气中弥漫“杀机”。订婚队伍小心翼翼地再往前挪步，快走到正门时，好家伙！刚才不知去了哪里的姑娘们突然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拿瓢的，有拿碗的，有提桶的，向他们猛泼水。兵贵神速，这次“突袭”彻底打乱了他们想好的各种对策，大家只好各自抱着头向里屋冲。但姑娘们哪里管什么里屋、外屋，他们跑到哪儿，水就泼向哪儿。这支泼水“娘子军”似乎经过专门训练，她们分工明确：小姑娘负责去外面提水，大一点的把守大门，以防止有人外逃，其他人就专职泼水。定亲队伍里的几个大男人成了“瓮中之鳖”，逃也没地方逃，躲也没地方躲……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狂轰滥炸”之后，他们九人都成了“落汤鸡”，最惨的当然是哥哥。女方家的长辈这时才“很生气”地“责骂”泼水的姑娘们：“你们呀，劝也不听，骂也不听，怎么能把尊贵的客人淋成这个样子呢？”在大人们三番五次制止之后，姑娘们才停止了进攻。看到地上2～3厘米深的积水，我不禁感慨：女方家的确很有实力，看来哥哥以后要小心啦！

看到哥哥他们一个个冷得发抖，女方家的小伙子们拿来柴火，让哥哥他们坐在火塘边烤火。不一会儿，女方家的长辈、兄弟也坐过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起初，大家只是比较客气地互道平安，互祝吉祥。几杯酒下肚后，大家的话匣子打开了，长辈们开始用尔比尔吉（即彝族谚语）斗智斗口才，小辈们也开始和主人家的亲朋好友杯盏交错，好不热闹。

彝族是个爱憎分明的民族，他们对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充满了热情，就像火塘里的火一样热情；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和事比较冷淡，像冬天的凉水一样冰冷。不过，在订婚时泼水，则是表达去污送祝福之意。

作者单位：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烟草专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