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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传佛教兴起见证 桑耶寺造像艺术

桑耶寺佛教造像(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摄影:曹立君)

松赞干布到赤松德赞时期,是藏传佛教早期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历史阶段,尤其是桑耶寺的兴建,不但标志藏传佛教僧团的建立,同时也象征着藏传佛教真正的兴起。可以说,桑耶寺的修建将前弘期佛教推向了一个高潮,而藏传佛教艺术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开始走向了本土化、民族化的进程。据《王统世系明鉴》提供的有关桑耶寺泥塑造像的材料看,当时桑耶寺的各大殿堂内并不像今天有那么多青铜造像,而多数造像为泥塑彩绘作品。例如在修桑耶寺之前,按照尊胜度母的教诫,先修造了一座叫阿扎耶巴洛的神殿,该殿所供的塑像就有:主尊观音菩萨,右为度母,左为具光母,再右为六字大明咒,再左为马头明王,共计五尊,它的上面又修造无量光佛主从五尊。从桑耶寺三层不同佛像的布局看,当时的佛像布局都有较严谨统一的设计和修行目的。例如:桑耶寺下层主供有用宝泥包裹的释迦牟尼像,相好端严。右为弥勒、观音、地藏、喜吉祥,三界尊胜愤怒明王等;左为普贤、金刚手、文殊、除障、无垢居士、不动愤怒王等,主从十三尊佛像按藏地式样建造。

桑耶寺佛教造像(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摄影:曹立君)

中层的主要塑像有:主尊大日如来,右为燃灯,左为弥勒。前为释迦牟尼佛、药师佛、无量光佛三尊。其左右两方为八大菩萨近侍弟子、无垢居士、喜吉祥菩萨、忿怒金刚,这一层是按汉地风格建造。密宗殿中,塑有十方如来,阎罗地狱诸尊,桑耶诸护法像。上层的主尊为大日如来,每一面有两个弟子,观音菩萨八大近侍弟子,里面的佛像有菩提萨埵金刚幢等十方诸佛、菩萨、不动愤怒明王及金刚手等,都是按印度的造像风格建造的。桑耶寺的泥塑造像并不限以上所说,其它佛殿看来也有不少。只是经过了一千二百多年的变故,原有的泥塑被毁或重修过多次,有的泥塑已被铜像取代,而且每一层的佛像布局也都不再是吐蕃时的格局。加之后来宁玛派、萨迦派、格鲁派宗教领袖都执掌过桑耶寺的教权,所以各教派的历史人物又增加到佛像的行列之中,甚至原有的一些泥塑造像被取消。例如一层佛殿主供的释迦佛,文革时头部被砸毁,后经修复。在释迦像前方左右两边,各有泥塑菩萨五尊和护法神一尊。菩萨像高达4.2米,如今我们见到这几尊立像是近年重新塑造的,是否保持了过去的原貌就不得而知了。又如二层现主供的是莲花生大师,左为降钦•晋美林巴泥塑和释迦牟尼佛合金铜像,右为隆钦•绕绛巴泥塑和无量光合金铜像。完全打破了桑耶寺初期二层佛殿的佛像供奉布局。

桑耶寺佛教造像(图片来源:凤凰网华人佛教摄影:曹立君)

又如,今天乌孜大殿内经堂的造像左侧是:松赞干布、赤松德赞、寂护、白路扎那、唐东杰布等。右侧是仲杰瓦穷乃、鄂勒巴协饶、降钦仁布钦、阿底峡、宗喀巴等塑像。这些历代赞普和各大教派的祖师像都是后来逐渐增添上去的,因而也打破了早期塑像的风格与供奉佛像的布局模式。我们在前面曾提到桑耶寺的修建使得藏传佛教艺术开始走向民族化的道路。这正如法国藏学家石泰安所言,桑耶寺中的造型奠定或确立了这种藏族艺术风格的基础。在塑造佛教中的诸佛菩萨时运用了活生生的藏人模特儿。如藏文史料《汉藏史集》所言:从亨本比哈比来了一位名叫藏玛坚的汉族人,手里拿着一个盛满一小钵画料的大钵和一捆画笔。并说“我是世界上最杰出的雕塑家和画家。我是吐蕃国王建寺院的艺术家。”因此,他应召而来。国王、大师(莲花生)和这位艺术家一起在宫殿中就如何绘塑神像问题进行了协商。这位艺术家说:“这些众神按印度风格,还是按汉族风格造像?”大师言道:“正如佛陀乃出生为印度一样,应按印度风格绘塑”。国王说道:“大师,我希望好斗的藏人成为佛教信徒,还是让他按照藏族风格绘塑诸神吧。”(大师)因而说道:“召集吐蕃百姓,按藏族风格绘塑诸神。”于是,在召集的吐蕃人中,以俊美男子麦悉诺察布为模特儿,塑造了阿耶婆罗卡萨巴尼神像;以漂亮女子交绕•布琼为模特儿,在左面塑造了具光女神塑像;以美貌女子交绕•拉布美为模特儿,在右边塑造了救度佛母塑像;以塔桑•悉诺列为模特儿,在救度母右侧塑造了六字阿耶波罗塑像;以美叶哥为模特儿,塑造了守门神阿耶波罗马鸣王神像。显而易见,这则史料的价值在于吐蕃时期的藏族统治者已明确意识到印度佛教艺术必须与藏族生活相结合,必须具有民族化的个性特征,只有这样佛教造像才有可能在藏地深入持久并感化更多的藏族信众。据调查,桑耶寺的石刻造像数量庞大,题材广泛,内容丰富,其造像水平均居西藏首位。初步统计,石刻造像总数大约在1500余尊,大多为佛、菩萨、罗汉、天王、护法神及莲花生、阿底峡、米拉日巴等历史宗教人物。在桑耶寺乌孜大殿内围墙回廊南面的两间房屋里藏有大量的石刻造像,这些造像一般雕刻在长0.4-0.82米之间的长方形石板上,其题材多为佛陀造像,一般称为“千佛像”,大约有900多尊,此外,还有度母、观音菩萨、四大天王、罗汉等像。千佛像大多刻在0.4至0.5米长的长方形石板上。总体看,千佛造像的风格、服饰、表情基本一致。造像手法为半浮雕,有圆形背光,高发髻,面方圆,着袒右肩袈裟,结跏趺坐于仰莲花座上,手执法印,有触地印、辩论印、施舍印、无畏印、转法轮印五种手印。四大天王造像,一组4尊,皆为高浮雕,其风格与藏传佛教壁画中的形象基本相同,造像古朴,刀法简洁。菩萨造像1尊,为高浮雕,头戴塔式宝冠,上身袒露,下身着长裙,天衣披飘带,双耳佩环,右手于胸前,左手下垂执一朵莲花,造像优美轻盈,带有鲜明的印度佛教造像的神韵。桑耶寺现存的罗汉石刻造像有6尊,都为高浮雕精品。由于藏地十方罗汉像是由汉地传来,故其造型、神态、衣饰均与内地的罗汉像相同。裸体男像是这些造像中较特别的造像,双手捧宝瓶于胸前,跣足站立在覆莲座,全身赤裸,头戴宝冠,垂发披肩,腰部系马尾裙,面相凶狠。此类造型在石刻中并不常见。此外,在桑耶寺千手千眼菩萨殿内,还保存有部分石板造像艺术。题材以西藏历史的著名宗教人物为多,还有一些绿度母、佛塔造像。人物造像比较写实,如米拉日巴尊者像,周围刻有云、山、日、月图案,米拉为短卷发,眉目清秀,着袒右肩袈裟,右肩并斜披一条宽带;右手执于右耳边,左手持钵,右脚外露,游戏坐于一块鼠皮上。传说,这尊造像就是米拉在山洞里苦修的真实形象。阿底峡尊者造像的头部有背光和椭圆形头光,头戴红色尖顶帽,内穿圆形衫,外着宽袖长袈裟,双手作转法轮印,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造像左右分别刻有转经轮和塔式宝瓶。汤东杰布的造像之所以让他右手执铁索链,左手捧瓶,其因在于他以修建铁桥闻名全藏。故而突出他右手上的铁链,造像生动写实。相形之下,莲花生大师和阿底峡尊者的造像更趋于程式化,而缺少强烈的感情冲动。桑耶寺的玛尼石刻除部分为吐蕃时期的作品外,大部分是后弘期以后的作品,这些作品尤其是千佛像具有统一的造像风格,显得严谨规范、布局构图都很统一,有可能出自同一位雕刻家之手。由于吐蕃时期留存下来的泥塑造像很少,所以我们只能更多地借助有关藏史文字材料加以研究,故而很难对吐蕃时期的佛教泥塑的源流及风格给以全面准确的把握,但大体上可以认为,吐蕃时期的泥塑造像主要受到了来自尼泊尔、印度、克什米尔、于阗、汉地的影响较大。松赞干布时兴建的大、小昭寺、昌珠寺等寺的建筑艺术和泥塑造像,则多受尼泊尔、汉地、印度的影响。赤松德赞时兴建桑耶寺、噶穷寺,赤热巴巾时修建白美扎西格沛寺等除受上述影响外,克什米尔、于阗、斯瓦特造像艺术的影响则更突出一些。从公元7世纪松赞干布开始到9世纪朗达玛灭佛,藏传佛教艺术经历了约三百年的历史,作为前弘期的佛教艺术包括泥塑造像,更多地是学习借鉴引进域外佛教艺术手法和风格的时期,还没有完全形成本民族的造型技艺和美学风格,虽然赤松德赞时已表现出强烈的民族化要求,但从发展的角度讲,那也仅仅是迈向民族化艺术之路的第一步。就整个吐蕃时期的泥塑造像而言,他更多地体现了崛起时代吐蕃人的一种宽容、博大、多元的文化精神和素朴、虔诚、渴望超越生死轮回的审美理想。正如圣观音赞所言:为利益众生建筑此像,我在您的面前虔诚顶礼。您这三尊诸佛的密意,化成百看不倦的美妙身像,您具有善巧智慧的慈悲,恳请您眷顾有情众生。您是世间众生的依怙,备受各种苦难煎熬的,灾难深重的有情众生,恳请您用慈悲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