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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敦群培在拉萨

根敦群培在拉萨度过了他三个不同的阶段,分别是哲蚌寺求学、含冤入朗孜厦监狱和出狱后噶如厦生活。我们试图探寻根敦群培在拉萨的足迹,感叹一代英才如流星般灿烂,又如烟花般寂寞的人生。

根敦群培曾在这里求学和辩经

  哲蚌寺求学初露锋芒

1927年,根敦群培到拉萨后,辗转投奔于哲蚌寺“果芒扎仓”格西喜饶嘉措大师等人门下继续受业,修法习经达7年之久。这期间,他虽然已经掌握了很多的佛学知识,但仍然认为自己还未达到所要求的高度,始终怀着强烈的求知欲望,去寻觅新的知识。又由于他性格耿直爽快,对任何问题总喜欢直言不讳地阐述自己的看法,并利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和犀利的口才与一些获得格西学位的高僧进行辩论,常常击败对手,故不免被寺院里一些小人嘲笑攻击,甚至是殴打。尽管处境不佳,根敦群培仍以坚韧的毅力,潜心钻研佛经。

根敦群培与喜饶嘉措大师,都是极富鲜明个性的两个人物。根敦群培不是喜饶的崇拜者,他经常在课堂上对喜饶大师嘲讽、发难。而作为西藏一流学者的喜饶大师,性格刚烈,潇洒不羁,能言善辩,也不会轻易屈服根敦群培的挑战。于是,安静的课堂,常常成为他们师徒两人进行激烈论战的辩论场。为此,根敦群培后来追述道:“尽管喜饶嘉措大师装着给我教书,但他教不了我什么,我反驳他提出的任何观点,我们之间常常发生辩论,为此,他从来不叫我的名字,而直呼我为‘疯子’。”

像所有的天才人物一样,根敦群培不喜欢在课堂上苦读死书。在哲蚌寺求学的7年期间,他没有花费很多心思在佛教经典的研习之上,但他喜好辩论,常常向一些权威的高僧大德提出挑战与诘难,进行辩论。

有一次,他来到辩经场上,直接挑战闻思学院的大堪布,经过一阵激烈辩论,大堪布无言以答,只得低下头来屈服了。另外,根敦群培还擅长画像,特别对素描,更具独到的修养与深厚的功底。他所画的佛菩萨神像,庄严逼真;他所描的人物肖像,惟妙惟肖。在哲蚌寺学习期间,以及后来在尼泊尔、印度等地游旅考察的日子里,他曾给别人画过素描,来解决当时的“生计糊口”。但是,他从来没有卖过一幅自己所画的佛像给别人。可见根敦群培人格之高尚,以及他对佛菩萨发自内心的敬崇。

根登群培好学执着,但从来不追求“虚名头衔”。他认为一个真正的学者,不需要用“学位”等头衔来粉饰装点。他说:“如果精通显密经典的内容,就应该把佛教的义理,实践于日常生活的善恶取舍之上,追求‘格西’(相当于博士学位)之虚名,又有何益?”临近拉萨祈愿大法会的时候,根敦群培放弃参加考”格西“学位的机会,毅然离开哲蚌寺,开始游学四方。

修缮后的旧西藏监狱“朗孜厦”

  含冤入狱朗孜厦饱受身体和精神之苦

1947年,西藏发生了热振事件,西藏少数贵族与帝国主义势力加紧了分裂西藏的阴谋。这时传闻拉萨有共产党活动的消息,而在此前英印政府曾密电其驻拉萨代表黎吉生,诬陷根敦群培在印度期间参与印度共产党。黎吉生接电后极力唆使噶厦政府逮捕根敦群培,不久,噶厦地方政府遂以“共产党特务”“有亲汉倾向”“参与伪造、涂改百两藏钞”等等罪名,将根敦群培关入黑暗的牢房之中。事实上根群敦培既未参加印度共产党,更没有参与邦达饶噶等人对抗噶厦政府的组织,仅仅是因为他的确是倾心社会主义,相信西藏要走向共产主义,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共产党进入西藏,还因为他作为一个正直的热爱本民族、热爱祖国的学者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为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卖命而已。

就这样,他在监狱里生活了两年多。到1950年,根敦群培终于被释放。但是,走出监狱之门的根敦群培,已非昔日放荡不羁的他了。他衣衫烂褛,篷头垢面,步履蹒跚,消瘦的身体像一根柴杆,活像在山洞中苦修的“米拉日巴”。两个多月,他拒绝梳洗,满头凌乱的头发长到腰间,一副颓丧、潦倒的形象,朋友见他不禁感到唏嘘。他形容自己像一个“琉璃宝石”,被石头砸碎了,永远也回复不到原来的样子。

噶如厦去世天才如流星般陨落

出狱后不久,即1951年,在噶厦农务局(索朗列空)所在地“噶如厦”,根敦群培度过了生命中最郁郁寡欢的一年。噶如厦正门朝西,当时根敦群培住在北面三楼,其斜对面有一家做象牙骰子的蒙古人,据当时在这家做佣人的格吉央宗回忆,她从帮佣家的窗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根敦群培。天黑的时候,根敦群培经常往窗户外看,去世前,根敦群培的脸已经肿了。

据根敦群培的妻子说:“当时,用木轮马车为他送葬,哲蚌寺派了很多僧人来为他送葬,出殡时有僧人为他做法事,吹法号,尸体放到马车上后围绕八廓街转了一圈,当时周围煨了很多桑……”按说当时的葬礼规格还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