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探访道教石窟

北京延庆县的烧窑峪摩崖石窟，是全市范围已发现的最大规模道教遗存。经延庆县文物部门申请，日前开始进行保护性维修。

得知这一消息，笔者立刻赶去观看。烧窑峪村子很小，就在山脚，在村支书老李带领下，我们出村向北百十步就开始登山。抄着近路，沿着山脊，崎岖，路窄，有些路段仅一尺多宽，下面虽不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也会一命呜呼。群峰林立，且均有名称：椅子圈、凤凰山、将军帽、馒头山、半块豆腐山。

在馒头山的半腰，竟然藏匿了摩崖石像群。崖壁竖切下来，向内掏成石窟，从东至西水平排列着三座，里面用山石雕塑成像。东殿面阔约三米五，进深三米三，高两米。殿内石台上，并排供奉着三尊造像，均宽衣博带，结跏趺坐。中间造像双手合于腑前，两侧一像手持石杵，一像手持法器。李书记说：这是三官殿。道教三官即天官、地官、水官。三尊雕像只有身子，村里人用黄土胶泥塑了头像。这是上世纪70年代初，村里年轻人“除四旧”，把石像推到山下，一尊损坏严重，另两尊也倒在沟壑之中，身首异处。

相隔几米就是中殿，洞窟坍塌严重。殿前有一块从顶部塌落的巨大岩体。这里1947年遭国民党军队炮击，大殿被炸塌，一尊神像被砸毁。中殿石像有11尊，一字排列，高低有序。中间一尊最高，端坐石台上，身着铠甲、玉带，左手放于左腿之上，掌心向上掐诀，右手空握，只可惜头像残缺，不知面部表情。村里老人认为，这是真武大帝塑像，洞窟也叫真王殿。左右两侧各侍立5尊神像，上首5尊有的手托贡品，有的做出服侍状，神情虔诚;下首5尊面目威严、凶煞。从人物形象上看，有金童玉女、龟蛇二将、雷公等诸神，其中以尖嘴、鹰爪、左手执楔、右手执槌的雷公形象最为突出。

西殿俗称娘娘殿，殿内共雕有10尊石像，有两尊破损较严重，其余保持尚好，有侍女、书吏等雕像。正面石台上有像3尊，均为中年妇女，形象端庄，约半米高，坐式抱手，目视前方。中间石像抱手，掌心环出一孔，上可插香。从形象上看，似为碧霞元君、眼光娘娘和送子娘娘等神。传说眼光娘娘能治眼疾，进而又演化为无所不治。村里也有类似传说。在附近娘娘庙的石台上，有一深25厘米，直径30厘米的水坑，传说谁眼睛有毛病，取石坑里的水，点上就可治愈。

中西两殿中，西殿雕刻精细，人物造像比例适当，造形美观，表情各异，栩栩如生。而东殿雕刻线条简约流畅，不饰雕琢。只可惜，山石并不坚硬，石像多有风化，靠近洞口的高浮雕石像已与石壁持平。东殿石窟一侧，石壁上刻有碑文，字迹早已漶漫不清。早年泼上水，能看出有“万历七年”等字样。我看着粗麻的石面，很难想象字的笔迹。不过，洞窟殿顶雕刻着仿木斗拱，从斗拱下的莲花图案及雕像所戴的头饰等来看，似为明代，而有的雕像人物的面部特征又有异域人的相貌，也有明代前的可能。

相关的文献记载不多，2006年北京出版社出版的《延庆县志》上记载：烧窑峪石刻“初步确定为明万历年间(1573—1620)凿刻”。而1981年出版的《延庆县地名录·名胜古迹》，在一览表中另有记录：“佛爷殿，烧窑峪北山上，传为唐建。”三座石窟建造于何时?是否同时开凿，或间隔多久?一系列的疑问还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