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墨的当下审美视域是什么?
新水墨的艺术性,应该是在画家内心空间广阔性中见之一叶一花,在他们的一点一墨中展现想象的笔墨,它们是自然,又高于自然。历史从来没有把一张白纸交给后人,所以,一个有生命记忆的画家,他的画作是在传统中“拆建”更富生命力的建筑,是由一种不可替代的个性释放自己情怀的一份创造。在画家个体与自然与社会的交往中,他既是整体,又是整体中一座孤立的桥,在时间与现实之间,创造出状态下的美。
致敬、追忆、再现是当代青年美术家最热衷的话题之一,新水墨自然也不例外。在学院与麦田之间,我们要致敬的,不仅仅是拆解经典。怎样以思想的境界去布局画面,导引出意味深邃的艺术再现的境界,那才是真正的致敬。因为只有这样,才既不重复前辈,又有思想的新生,同时会给上漆的权威以重新上光的照耀。追忆的前提是批判。与市场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俗众应予必要的警惕,让实验具有历史感与人文关怀。追忆的宗旨在于艺术的历史继承与精神创新,再现首先应当是在矛盾冲突与探索张力中呈现新的艺术表达。艺术个性不在于现代科技下的技法或配上怪异的辅助。个性就是画家对当下社会与生活最直接最情感化的艺术表达。因为它是你的所以才具个性;因为它是你的含有高度理解与深度思考,并能别出心裁地表现出来,所以才称得上“你的艺术的个性”。现实永远是作品的母题,新水墨在此基础上的掘地创新,才能让水墨的老腰有强悍的新气象。
当代新水墨面对悠久又沉重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快节奏又浅薄浮躁的当下文化,画家必须自我挣扎在这个特殊的文化情境中,有意识、有思想,更要有明智的抉择,在古老的传统进入现代的文化征程中,找到一个新的、能够合适地表达情感的诉求方法。如在宣纸毛笔与水墨的材质上,画家应该以现代的心情去体会传统工具材质在现代屋檐下的创作过程与状态,在体悟与继承传统文化的当口,找到一个艺术家自身理解这份特殊艺术的当代精神。在怎样以当下的艺术语言去拓展传统艺术语言的两难境地中,既按得住传统语言的命脉,又让思想在扩展传统笔墨的外延上做出新的样式,让古已有之的花卉水墨,最终能重新建构起它与画家现实生命相连的当代性。面对世界与艺术,画家内心的穿越,怎样才能真正地直抵生命的意义(而不是重复古代祖先光辉的过去),这应该是当代水墨画家摸着后现代边际所面临的一个真正的新课题。
众多新水墨画家的探索之作,其实都是当下艺术创作时飘落下的不同碎片,在引出我们对当下生活状况与艺术各个层次的思考中,延伸着中国水墨艺术对人类对发展着的世界的回应。更重要的是,新水墨对于中国的传统水墨,首先是一种历史发展之必然的代际性反抗,任何经典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必将成为新生力量的桎梏,这是个不争的历史事实。新水墨艺术家以独有的现实的眼光,看到了社会变革进程中的希望,看到了他们自己与社会现实变化中的情境之间的那种既相呼应又欲更其先行的艺术使命,于是,让想象力夺取传统经典在艺术领域的制空权便成为新水墨艺术家不言而喻的一种艺术进取与历史创新。有意义的是,他们必定在寻求个人的艺术解放中,给予中国水墨艺术开拓一个更广阔、更具时代性的审美视域,就这一点而言,新水墨之先锋性与美,将会是颇具可行性价值的一种艺术新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