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花腰傣族的来源 玉溪花腰傣族是古滇贵族后裔吗?
古滇王国的根源和归宿只能从一段流传在玉溪花腰傣中的传说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公元前5世纪至1世纪,古越人的一支在滇中建立了强大的古滇国。
一支身着艳丽服饰的队伍在山谷中行进,像一团彩云在葱郁的丛林中流动。在队伍的中间,一乘木质的轿子,显示乘坐者身份的与众不同。当他们行至岔路口时,为了辨别方向便停了下来。岔路口的周边,被砍倒的芭蕉已经长出新芽。嫩黄嫩黄的色泽引起众人的注意,一个随从将一段新芽砍下,递给轿中的一个威武男人,男人用舌尖舔了舔新芽,说道:“他们已经走远了。”身边一位颇有威仪的女人若有所思地说:“那,我们就留下吧?”谁都不曾想到,这一留,就是世世代代。
华丽的花腰傣服饰资料图
传说
古滇贵族挑金担银而来
话说在南诏、大理国时期,古越人在滇中建立起强大的古滇王国。关于这段历史,司马迁曾在他的《史记》中做过记载:公元前339年,楚国欲将势力范围扩展到西南,派楚将庄蹻入滇。然而,随后秦国灭了巴国和蜀国,庄蹻也失去了与楚国本土的联系,于是在历史的阴差阳错中庄蹻“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这便是史料中明确记载的一代滇王。
战乱中的历史总是变幻莫测,就在司马迁将“古滇”载入典籍后,第二次出现关于“滇王”的记载已是公元前109年。那一年汉武帝兵临滇国,滇王举国投降,并请置吏入朝。于是汉武帝赐滇王以王印,令其复长其民——纯金铸就的滇王印,两千年后出土于晋宁的石寨山。在此之后,汉武帝在云南设置了益州郡,滇王的权力被郡守取代了,从此受制于汉王朝的郡县制度。汉人带着他们的文化进入云南,在短短100年中,滇人的文化便发生了巨大变化。
然而,作为第一代滇王的庄蹻,和后面的滇王之印的记载差了100多年。在这100多年中,没有关于古滇国的任何记载。同时,尽管石寨山发现的滇王之印说明古滇国在晋宁安营扎寨,但依旧无法解释作为古滇王国的“本来民族”,在被汉化前发生过什么,或者汉化后去了哪里。在中间的时差中,古滇王国属民身上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古滇王国的根源和归宿只能从一段流传在玉溪花腰傣中的传说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公元前5世纪至1世纪,古越人的一支在滇中建立了强大的古滇国。秦王朝统一中国时,古滇国被迫南迁,其中一支滇王王室族人,穿戴着华丽的花腰服饰,挑金担银,拖儿带女,历尽艰险,但就在一条岔路口,由于从未见过“蕉倒抽芽”,误以为劈山开路的先头大队早已走远,于是决定留下繁衍,便是花腰傣的前身。
巧合
服饰与花腰傣极为相近
今天的玉溪生活着包括汉族、傣族、彝族、哈尼族在内的九个民族,其中最为特别的是一支被称为“花腰傣”的傣族。花腰傣和传统傣族在生活方式、衣着服饰上都有很大不同。花腰傣的妇女衣饰精美绚丽,上衣有两件,一件贴身和一件无纽外衣。内衣为圆领左衽,多用蓝色土布或粉红色、草绿色绸子制成,长及腹部,下摆处点缀着一排晶莹闪亮的细银泡。外衣无领无纽,仅可遮掩胸部,襟和摆的边缘均以红、黄、绿、白为饰,袖细长可及腕,并以数道彩色丝线装饰于下截。下着宽大的青布筒裙一至三条,裙长至膝或下腿处,以五颜六色的丝线和布料绣饰裙沿。穿裙时,由头顶往下套,左右两侧呈横斜状,即左方略高于右方。筒裙打折于腰间,并以一条自织的彩带绕数周,既可系裙,又可束腰,“花腰”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美轮美奂的服饰,与周遭的民族服饰迥然不同,让人联想到那个久远神秘的国度。玉溪市博物馆副馆长陈泰敏经过自己长期的研究发现,花腰傣与古滇王国贵族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陈泰敏将已经出土的石寨山青铜塑人的服饰与花腰傣的传统服饰对比,发现以青铜塑人为代表的古滇王国的贵族在服饰上与花腰傣极为相近,不但腰身处都是相似的收腰剪裁,而且都有明显的绣花图案,袖口处也是构造相同。陈泰敏说:“其实很早以前,花腰傣的研究专家就发现花腰傣不论是在生活方式还是宗教信仰等方面,都与传统傣族有着极明显的差别。比如花腰傣的服饰上较之传统傣族更为复杂,也更为华丽,与青铜器上人物的服饰更为相似,但传统傣族由于生活区域的限制,则以轻、薄为特点,在衣物上只有简单的绣花图案,基于这些发现,加之历史上对于古滇人是什么样的民族,他们在石寨山的辉煌时代后去了哪里的猜测,我们并不排除花腰傣就是古滇人后裔。”
来历
花腰傣是“迁徙中的落伍者”
陈泰敏进一步介绍,在史籍《史记·大宛列传》、《汉书·张骞传》中就将傣族称为“滇越”,古称摆夷族的傣族,与百濮及百越中的滇越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根据已经出土的青铜器上反映,古滇人的房屋建筑有杆栏式建筑,这与花腰傣保留至今的居住方式极为相似;同时青铜塑人的面颊上也有明显的文身图案,而在花腰傣,染齿、文身是一种传统习俗,更是成年美的标志;此外傣族信仰佛教,但是花腰傣则是自然崇拜。或许有人会质疑,这样的相似性只是一种少数民族共有的“巧合”,至少古滇人和现在花腰傣生活的区域就存在差别。
对此,陈泰敏回答:“花腰傣又可分为‘傣雅’、‘傣卡’和‘傣洒’三支,而傣雅翻译为汉语,就是‘迁徙中的落伍者’;目前泰国民族学专家就发现,泰国的傣族是迁徙而来,与历史上傣族的大迁徙有着密切关联。那么生活地域的差别不足为据。”
陈泰敏指出,在延续至今的花腰傣服饰中,妇女的盛装用料很考究,特别是傣洒、傣雅,多用绸缎,且刺绣精美、银饰琳琅满目,光彩夺目,彩带束于腰间,而手上则戴着几对银镯,十个指头都戴满戒指,像一座移动的银山,整套衣服穿戴起来几乎无法劳动,只能参加礼仪性活动,很明显是富贵身份的象征。“需要注意的是,古滇王国是奴隶制国家,只有贵族才不需要劳动,花腰傣服饰的礼仪性、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重性,明显不适应劳动生产,所以这些因素都能从侧面证实花腰傣是古滇国贵族后裔的说法。”此外,陈泰敏介绍,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澄江考古,曾在金莲山基地出土过类似古滇人的骨骼化石。
疑点
还需考古证明
尽管在证明花腰傣是古滇国贵族后裔的理论上有很大的突破,但是并不是没有漏洞。观察历史上傣族的大迁徙,基本上算是从滇西迁徙到滇南,顺江而下,但是通过考古发现,古滇人并不是从滇西而来。出土青铜器上,尽管发现古滇人有着与花腰傣颇为相似的杆栏式建筑,但是并没有涵盖所有的建筑,仅为其中的一个分支。虽然花腰傣以银器为主要的装饰物,但是古滇人不仅有银器,还有铜器装饰。
陈泰敏说:“考察任何一个民族或者古老群体的来去,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不断地假设、论证,用出土文物去证明。只要有疑点,就不能武断作出定论式的结论。因此,现在的花腰傣是不是古滇国贵族的后裔,关于这个问题还需要大量的考古证明,例如采用骨骼dna检测等高科技手段。但是这些在现在的阶段只能作为一个构想,受技术、资金等条件的限制,短时间内是不易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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