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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叔段之乱

共叔段之乱,《春秋》称之为郑伯克段于鄢。发生于周平王四十九年(郑庄公二十二年,公元前722年),是春秋初年在郑国国内发生的一场内乱。

背景

郑武公十年(公元前761年),申侯之女被迎娶成为武公夫人,因申国为姜姓诸侯国,所以武公夫人被称为武姜。 武姜成为夫人后,先后为武公诞下两子,长子寤生(即郑庄公)和少子段。而生庄公的时候,因为是武姜做了一个梦以后才有了庄公,所以惊吓到了武姜,故而庄公名为寤生, 以表示她的厌恶,这也成为共叔段之乱的起因。而少子段出生后,则武姜偏心于段,并时常向郑武公请求立叔段为继承人,但郑武公却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礼法,不肯废除公子寤生的世子身份。 

经过

周平王二十八年(公元前743年),寤生承袭郑国爵位,即郑庄公。庄公即位伊始,武姜便向庄公请求将制地分封给叔段。庄公则表示“制”这个地方过于危险,当年郑国吞并虢国,虢国的国君就死在制地。不过,他同时也告诉武姜,除了制地以外,别的地方都可以任一挑一处给自己的弟弟段做封地。武姜随后向庄公请求,改将京邑(在今河南省荥阳市东南约二十里)作为段的封地,庄公表示同意,而段随后便前往京邑。因为叔段是庄公的弟弟,所以众人就称他为京城太叔。 

叔段到京邑以后,首先对京邑的城墙进行扩建。根据周礼,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城邑不能超过国都规模的五分之一,而小城只能是九分之一。而叔段的改建,已经明显违背周朝礼制。当时朝内的大夫祭仲发现叔段的逾制行为后,便上奏庄公,认为京邑的改建,明显不合祖制,这样下去则会不利于庄公。 庄公则认为,武姜要段这样做,他无法插手去阻止。 祭仲随即回答,武姜的要求永远无法满足,不如及早处理,如果让叔段的势力坐大,以后恐怕局势无法收拾,蔓生的草都难以除尽,更何况是国君的弟弟。庄公便表示,叔段多行不义必自毙。 

之后,叔段又命令郑国的西部和北部的边城在服从国都的命令外,也听从自己的管辖,成为两属之地。公子吕闻讯后,便向庄公进言,国家不能有两个国君,如果庄公不打算未来让叔段成为郑国国君的,则就要尽快铲除叔段,以免百姓疑虑。而此时,庄公依旧回复公子吕,对叔段的行为置之不理。 庄公的无作为使得叔段的行为更加变本加厉,他随后进一步要求西、北两座边城不再接受国都来的命令。而在郑国的政府内部,公子吕再次要求就叔段的这一行为进行处理,否则局势将会失控。 而郑庄公沿袭以前的做法,还是听任叔段的这次违制行为。

在郑庄公的多次放任之后,叔段则砺兵秣马,准备偷袭乘机偷袭国都新郑。同时武姜则准备在叔段来袭时,作为内应,打开城门。  庄公获悉这一叛乱阴谋以后,随即命令子封(即公子吕)带领两百辆战车前去讨伐叔段。而同时,京邑的民众在得知庄公大军前来平叛后,纷纷背弃叔段。在此情形下,叔段不得已逃往鄢城,而平乱大军则一路追至鄢城。郑庄公二十二年五月二十三日 ,叔段逃离郑国,前往共国避难。 因此,以后民众将叔段称为共叔段。 

后续

在平定共叔段之乱后,郑庄公便令人将参与叛乱

的母亲武姜送往城颍,并且发誓不到黄泉,永不见面。但毕竟武姜是自己的生母,所以一段时间后,郑庄公便开始反悔之前所说的“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誓言。 而武姜也对之前所做所谓有所后悔,此时,边疆颍谷一名官吏颍考叔在得知庄公的悔意后,便借机上贡。庄公随后赐宴颍考叔,席间,颍考叔将一些肉类留下。郑庄公随即便问其原委,颍考叔便回禀庄公自己的行为只是为了让在家的唯一的老母也能品尝君王赏赐的肉羹。庄公听闻后,大发感慨。而颍考叔则借机表示,只要挖条隧道,能看见泉水,那么就能完成庄公的心愿。庄公听到颍考叔的办法后,便立即开始动工挖掘。隧道掘成后,庄公和武姜分别走入隧道,母子最终团聚。 

郑庄公对兄弟相残也有悔恨之意,多年之后还公开提到自己有弟弟叔段,却不能平安相处,使得弟弟流亡外国糊口四方。 庄公逝世后十数年,郑厉公复位报复政敌,叔段之孙公父定叔出奔卫国,郑厉公说,不可使得叔段在郑国无后,使公父定叔回归郑国。 

评价

共叔段之乱,是《春秋》一书第一年所记载的唯一一件与鲁国无关的事件,原文为“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而《春秋》据儒家所说,为孔子亲自笔删鲁国旧史而成,被认为包含了儒家的精神,即所说的微言大义。而作为儒家《春秋》学的三个代表,《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对此有各自的评价。但基本都认为郑庄公与共叔段都有过错。 

《左传》认为,“郑伯克段于鄢”中,共叔段超越了一个做弟弟的本分,所以称段而不是弟。而郑庄公则没有完成教导弟弟应尽的责任,并故意放任共叔段,以期其走上造反的道路,所以称之为郑伯而不是兄。而共叔段后来的行为如同另一个国君,所以郑庄公平定共叔段,要用打赢敌国采用的“克”字。而最后,共叔段出逃却不说,则是史官也不好下笔来写这件事。 

《公羊传》则认为,之所以说“克”,那完全是为了强调郑庄公的恶。而郑庄公的恶就在于,明知道母亲喜欢段,而自己却要杀掉段。而自己明明要杀掉段,那当初还不如不给他封地。而作为庄公的弟弟,共叔段不称职为弟,那是因为他能匹敌一国之君。此外,为什么写清楚地点的原因也是为了强调共叔段这一点。因为按照春秋来说,如果这种讨伐的事情发生在都城以外,而且被讨伐一方能匹敌一国之君的,那么就要写明地点。以此来体现孔子的微言大义。 

《谷梁传》则从另外的一个方面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之所不说杀,而说克,那是为了表示,共叔段当时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追随他。而之所以称庄公为郑伯,那是因为国君如果杀了自己的嫡长子或者同母弟,那么就称呼其爵位。所以从这里也就能看出,共叔段是郑庄公的弟弟了。而共叔段被称之为段,而不是公子段或者弟,那是因为他所作的不符合一个公子和弟弟所应有的行为。所以从这一角度上来说,孔子对于共叔段的批评程度要超过郑庄公。而记载地点,是因为表明共叔段已经逃离到远离国都的地方,这就说明郑庄公做的过分的地方。而郑庄公这时不应当继续追杀,而是应当采取兄弟间相亲相敬的道德方法来处置共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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