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名声不好是被冤枉的!古时是吉祥鸟报喜鸟
在与人类关系密切的鸟类中,乌鸦的名声很不好。这对乌鸦来说是天大的冤枉,其实,乌鸦是个吉祥鸟。
水有源,树有根。乌鸦的名声不好是有根源的。首先,它的形象不雅,歌声不美。乌鸦通体浑黑,它没有喜鹊漂亮,不如麻雀机灵,没有燕子活泼,也不如杜鹃乖巧,更没有黄莺优美的歌喉,它叫起来沙哑、刺耳,人们一听就会皱起眉头。其次,古代神话“毁坏”了它的形象。古希腊的一个神话说,太阳神阿波罗与格露丝相恋,派作为圣鸟的乌鸦去监视格露丝的操守。一天,乌鸦看到格露丝与其他男子往来,以为它品行不端,回来就向阿波罗报告,阿波罗一怒之下射杀了格露丝。后来事实证明格露丝并未与其他男子私通,于是,阿波罗又迁怒于乌鸦,使乌鸦背上了欺骗的恶名。再次,中国古代的巫书中说,乌鸦常常代表着死亡、恐惧和厄运,甚至连它的叫声也被看做是不祥之兆。唐代段成式在《酋阳杂俎》中说:“乌鸣地上无好音。”而迷信的人对这些传说竟然深信不疑。于是,便有了乌合之众、乌鸦嘴、天下乌鸦一般黑等说法,多数人对乌鸦的态度是讨厌、反感,甚至蔑视。
其实,有更多的典籍表明乌鸦是吉祥鸟、报喜鸟。早在商朝,就有“乌鸦报喜,始有周兴”的历史传说;汉代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同类相动》中引《尚书传》:“周将兴时,有大赤鸟衔谷之神而集王屋之上,武王喜,诸大夫皆喜。”这里所说的“大赤鸟”指的就是乌鸦。同类说法在《淮南子》《左传》《史记》等史籍中也有记载。唐代诗人张籍的《乌夜啼引》曰:“秦乌啼哑哑,夜啼长安吏人家。吏人得罪囚在狱,倾家卖产将自赎。少妇起听夜啼乌,知是官家有赦书。下床心喜不重寐,未明上堂贺舅姑。少妇语啼乌,汝啼慎勿虚。借汝庭树作高巢,年年不令伤尔雏。”可见,乌鸦报喜在当时已经是众人公认的事实。而东北的土著先民不仅把乌鸦看做是报喜鸟,更把它当作保护神。那里流传着一个“乌鸦救主”的故事:当年,努尔哈赤与明军交战吃了败仗,遂率残部退出长城沿线的镇静堡,由小路绕进了一片黝黑的大树林。明军追来时,努尔哈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当明军的探马正要进树林查看时,树林中突然“扑棱棱”地飞起了一大群乌鸦。
明军将领一看则说:“乌鸦栖于树上,林中一定无人!”明军遂撤离。二十多年后,清世祖为纪念太祖努尔哈赤的这次林中脱险,令人找到了“黑树林”,并于顺治八年(1651年)在这片“吉地”上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寺庙,亲赐匾额“瑞昌寺”。为了纪念乌鸦的救命之恩,寺庙在重大节日或庙会时,除了杀牲祭神,尤其要用切碎的猪下水拌上碎米,以饲“神鸦”。此外,湖北武当山的道教也将乌鸦当作“神鸟”,从而形成了特有的习俗和传统。
过去,凡是上武当山朝圣的人,都要带着小米或包谷之类的食品站在南岩神道上,一边把食物撒向万丈悬崖,一边亲切地呼喊“乌鸦乌鸦,快来接食!”于是,成群结队的乌鸦便会应声而至,张翅鸣叫,并从空中衔走食物,朝圣的人认为这是吉祥之兆。这便是武当山著名的动物八景之一“乌鸦接食”。这一带也因此得名“乌鸦岭”,岭北还建有乌鸦庙,庙里常年香火不断。
“乌鸦反哺”这个众人皆知的成语典故,说明了乌鸦还是鸟类中最懂得孝敬父母的慈孝鸟。《本草纲目·禽·慈鸟》中说:“此鸟初生,母哺六十日,长则反哺六十日,可谓慈孝矣。”在儒家诸多经典中,可以看到乌鸦“反哺慈亲”的记载,意思是,乌鸦乃孝顺的典型。当它们的父母老了、病了而无法觅食时,小乌鸦便四处为父母寻找食物,而且会把食物弄得很可口,让父母尽享天伦之乐。李密在《陈情表》中说:“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刘,今年九十有六,是臣尽节于陛下之日长,报刘之日短也。乌鸟私情,愿乞终养。”在李密看来,他要像乌鸦反哺一样尽孝道,那比对朝廷尽忠要重要得多。正是其中的“乌鸟私情,愿乞终养”使其成为了天下人尽皆知的名文。
在《慈乌夜啼》中,作者白居易不仅赞颂了乌鸦感人至深的孝道,也批评了吴起“其心不如禽”的作为。在他看来,乌鸦就是“鸟中之曾参”。
“乌鸦喝水”的童话故事几乎尽人皆知,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它是有智慧的。美国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动物行为专家路易斯·莱菲伯弗尔研究发现,乌鸦是人类以外具有第一流智商的动物,其综合智力水平大致与家犬相当。特别令人惊异的是,乌鸦竟然具有独到的、使用工具以达到目的的能力。在日本一所大学附近的十字路口,经常有成群的乌鸦在等待红灯到来。在多次观察后,日本的动物研究者惊异地发现,每当红灯亮时,乌鸦飞到地面上,迅速把胡桃放到停在路上的车子的轮胎下。等到交通指示灯变成绿灯,车子开动便把胡桃碾碎,乌鸦们赶紧再次飞到地面上美餐。许多研究者得出结论,乌鸦很具创新性,甚至可以“制造工具”来完成各类任务。所以,不要以为可以学舌的鹦鹉是最聪明的鸟。
对于人们对乌鸦的误解,胡适先生很不以为然。他在白话诗《老鸦》里这样写道:“我大清早起/站在人家屋角上哑哑的啼/人家讨嫌我,说我不吉利/我不能呢呢喃喃讨人家的欢喜/天寒风紧,无枝可栖/我整日里飞去飞回,整日里又寒又饥/我不能带着鞘儿,翁翁央央地替人家飞/不能叫人家系在竹竿头,赚一把小米。”在胡适先生看来,乌鸦虽然“无枝可栖”,“整日又寒又饥”,但仍然不停止飞翔。它要时刻关注人间,无情地揭露和抨击那些不能容忍的作为和丑恶的现象。乌鸦是孤独而勇敢的自由斗士——看尽人间不平事,洞悉红尘龌龊人。胡先生的诗,既是一首乌鸦的颂歌,更是在为乌鸦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