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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密

明朝这件出名招恨的缺德事,清朝其实办得更“强大”!

明清二朝是我国最后两个封建王朝,明朝后期朝廷贪腐严重,对于百姓的税收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因此大明逐渐失去了民心,但是清朝竟然做的比明朝更严重。

明朝为什么灭亡?坊间传着一个原因:横征暴敛。

这条罪状,自从清朝建国后,就一直作为明朝的反面教材,长期深入人心。连玄乎其神的金庸老先生武侠小说《鹿鼎记》里九难师太都有感慨:明朝如果能像大清那样永不加赋,又怎么会灭亡?

明朝的横征暴敛多严重?发展到明末的时候,账面上看,确实很严重。

最出名的,当属自万历年间起开征的“三饷”,即辽饷,剿饷,练饷,到了亡国之君崇祯帝当政时,数额更触目惊心:辽饷提高了三成,剿饷把每亩田赋加征了六合,练饷更将全国土地每亩加收一份白银。这三样名目,总共从民间刮来了七百三十万两白银。

参考下大明当时的情况,外面打后金内面打李自成,还有天灾不断折腾,一笔笔征这么多钱,好比一次次凶狠的补刀,杀得大明遍体鳞伤。

这严重程度,崇祯帝不是不知道,知道还要下狠手,也是因为实在没法。他在位时期最常做的,除了一遍遍征钱,就是一次次深情下诏书,满怀温暖的关心民生疾苦,拍胸脯让老百姓苦一苦,就征这最后一次,谁知转年春暖花开,却是横征暴敛依旧,终于征得大明朝信誉扫地,民间反抗暴动四起,关心体贴民生的崇祯帝,到底也活活逼上了吊,还落得一个诨名:崇祯——重征!

可要再仔细看看大明朝“横征暴敛”的罪状,却更得生出一声叹息:就是办这么个缺德事,大明竟也毫无技术含量!

一,缩水的明朝“横征暴敛”

明朝为什么会“横征暴敛”?以崇祯帝的反复解释说:因为国家濒临危难,朝廷却没钱渡难关。

这个解释,绝不是借口,反而是大明王朝自中期以来的老毛病:民间有钱,朝廷拿不上来!

早在崇祯出生之前,还是大明“万历中兴”的表面繁荣时,极富眼光的明朝重臣于慎行,就发出过一声更悲凉的感叹:古今物力,何以相悬若此!

以于慎行的感慨说:当年汉唐时期,国家如果有事,动辄几十万大军的折腾,花钱眼皮子都不眨,犒赏功臣大把给钱给地,更是毫不心疼。换到国泰民安的大明朝,出动个四五万兵马打仗,竟然就要把国库掏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真的是因为明朝生产经济严重衰退?连一千多年前的汉唐都不如?事实恰恰相反,大明王朝最骄傲的成就,正是发达得领先世界的社会生产。农业特别是东南农业,自从推广了三季稻后,技术和产量都是节节攀高。有些地区的粮食亩产,一直到新中国时代才打破记录,其欣欣向荣景象,照传教士利玛窦赞叹说“远比欧洲富裕得多”。

手工业更公认世界高精尖,从纺织到冶炼,全有了先进的分工生产,技术水准更是工业革命前全球最强。几本介绍明朝生产的书,比如《天工开物》和《农政全书》,十八世纪流传到欧洲,哪怕只是几页残本,竟就似飘落江湖的武功秘籍般,引得全欧洲打破头疯抢,是为当时“中国热”缩影。

民间经济更极度富庶,各地有钱人扎堆,比如素来卧虎藏龙的北京城,平日更是有钱人大面积潜伏。照《谷山笔尘》的说法,北京街面上推小车卖酱肉的,或者开小门头卖酱油的,千万别不当回事,随便找几位,都是资产过千万的富豪。

城市享乐风气大起,特别是经济高度发达的江南地区,哪怕是国家山河飘摇,北方战乱频繁的明末崇祯年代,依然舒服得滋润,市面上各色奢侈品充斥,大宅院里每天鼓乐齐鸣,秦淮河花船上夜夜灯火闪亮脂粉气飘香,书生学子们一边搂着美人把酒言欢,一边义愤填膺骂朝廷忧国忧民,过的公认神仙般的日子。

哪怕是普通老百姓,衣食住行也比着攀比,盖房子办宴席都攀着糟钱,吃用都是极度高贵。逢年过节更是极度狂欢,喜庆场面不断。真穿越过去,绝想不到是明末要亡国的年头。

但就是这个生产极度发达民生高度富庶的明朝,竟然托起一个比汉唐穷得多的明朝政府?

明朝政府穷,最直接的原因,就会穷在它极度注水的税收制度!

就以税收过程说,明朝特别是中期以后,这个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好些时候竟荒唐的如儿戏一般。最过家家的当属商业税征收。明朝发达得全世界闻名的工商业,逃税更逃得让大洋彼岸的欧洲知道,自叹不如。

以黄仁宇的描述,好些时候竟然是商人们自己想交多少,就随意报个数额,官员帮忙一糊弄,也就交差了。比这还糊弄的,还有收漕运关卡费,竟然还有每年只收三个月税,全年就随便过路的事,就好比高速公路每年免费九个月,如此大酬宾,明朝年年有!

当然千万别以为,所有商人都是这么大酬宾。有这特权的,至少得是财产拿得出手的大商人,中小商家的生活,其实相当苦命,不但要忍受官员勒索,还得给大商人的各样税赋买单,其悲惨人生,在明朝高拱等名臣的记录中,有很多形象描述。随便翻几篇读,都能把人看到鼻酸。

为啥会有这样古怪的状况?

于慎行找到的罪状,竟是一条鞭法,这则被后人反复赞叹的强大改革,放在明朝竟有个致命漏洞:以前的两税法,总算还衡量个财产,但一条鞭法却弄成完全按土地收税。好些大商人日进斗金,却钻漏洞钻得轻松,再多的钱都用土地税糊弄掉了。如此雷人局面,于慎行更无情指出可怕后果:故农困而商宽!

也就是这么发展下去,商人越发有钱,农民越发穷苦还要扛大笔税。崇祯年间的天下大乱证明,于慎行真智者!

其实如此儿戏,除了一条鞭法外,还有一个晚明心知肚明的原因:潜规则。

官员们之所以那样热心,在收税时各种儿戏,代价就是敲金分肥。典型如东林党的缔造者李三才,一辈子大声疾呼减轻商人负担,但也同样一辈子猛捞狠刮,生活出名奢侈腐化,财产上百万白银。连东林党的后辈说起来都摇头叹气,说李前辈真过分。

这样的过分,在晚明党争加剧的年代里,更成了明规则。特别是话语权极大的东林复社们,收钱收的勤快,抗税更是卖力,每次朝廷急用钱要加税,只要加给商业,就巧立名目阻止,如果摊给农业,立刻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这么恶性循环,彻底如于慎行所说:故农困而商宽!

而且即便如此,哪怕是崇祯年间疯狂加农业税,压榨得天下沸反盈天的年月,明朝赋税的凶残程度,有些其实还是打折的。

明朝农业税比例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更多时候,重只是在账面上,特别是天下承平的年代,税赋基本都是能拖就拖,今年交不上有明年,自从宣德年间起,地方欠税就成了常见现象。

以生活在十六世纪的明朝思想家王廷相的说法,从正德年间起,官员就把帮地方士民抗税逃税,当做传统美德,朝廷的吏治风气又越松,啥事都是低效糊弄,以至于不逃白不逃,逃国家的税涨自家的声望,何乐而不为?

于是很多匪夷所思的情况出现了:比如物产出名富饶的四川,在正德到嘉靖年间,经常没过几年,就欠下朝廷十万石钱粮,都得中央派专人过来讨价还价,绕着弯子赔小心,能最后刮来两三万石,都算是精明能干的好成绩!

这样的情景,不是某一地某几年的情景,而是在大明朝的承平年间,全国随处可见的司空见惯现象,但问题在于,和平年代尽管可以司空见惯,遇到危难年头急用钱,穷得叮当的国库,立刻就火烧眉毛抓瞎,只能临时抱佛脚开征,要征其他税,正如前面所说,文官富豪抱团反对,一条鞭法的漏洞更轻松钻,于是砸来砸去,最重的税就砸在了苦农民们头上,明朝的横征暴敛,真相基本如此。

而且哪怕是明朝横征暴敛最严重的崇祯年间,真正的杀伤力也是打折扣的:以《阅世编》的说法,崇祯年间最红了眼弄钱的年月,下派来的征税数额,真正从民间征上去的,也不过是百分之七八十。其他的部分,要么被当地官绅巧立名目刮走,要么路上被层层扒皮,真正送到崇祯手里的,基本没几个钱。

没拿几个钱,却担了“重征”的名,方便了贪官污吏拿钱,自己挨骂上了吊。明朝的“横征暴敛”,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失败的一类。

二,清朝才叫真狠

比起“横征暴敛”的明朝,一直号称“永不加赋”的清王朝,又是怎生模样呢?

比起被千人踩万人捶的明朝“横征暴敛”,清朝的“永不加赋”,几百年来却是从影视剧到学堂,无数人卖力捧可劲赞,类似“深恩厚泽”之类的说法,说得老专家嘴冒泡!

但真相如何?

首先看“永不加赋”这说法的由来:康熙五十一年下诏,以这年两千四百六十二万口为准,从此不再加人丁税。即所谓的“永不加赋”。

若要认为这是个历史创举,只能说不懂历史:唐朝的两税法起,就已经不再单独征人丁税,明朝的一条鞭法,也是把人丁税摊在地租里。只是没有喊口号而已。

清朝到康熙五十二年,才喊了这口号,首先就说明一件事:之前清朝开国后的这么多年,都在开历史倒车。

喊过这口号,清朝就真的“永不加赋”了?钱穆先生的评语一针见血:这哪好算得是仁政,何况地丁合一后,实际上赋税还是在增加!

也就是说,“永不加赋”虽然是空招牌,却是好幌子,打着这旗号加税,怎么用都好使。

就以著名的康乾盛世为例,《中国经济通史》的数据,在乾隆三十一年,最为富庶的江南地区,耕地总数比康熙二十六年减少了一万五千顷,名义上的税银也减了四十二万两,看似很“仁政”,但税粮却加收了二百万石,折合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这种打着减税旗号的真暴敛,确实比崇祯要“高明”。

但清朝比明朝最高明的,却是税收的执行力度。

明朝的情况,熟悉点当时风气就知道,官员以抵制为荣,靠抗税来收揽民心培植声望,尤其是江南地区,再重的税推行下来,都给打了折扣。

这种状况从根子说,还是明朝抗税的风险成本太低,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闹再大也打不了罢官回家了事,可一夜就蹿红了。一场狠闹换名满天下,比今天的炒作还灵。

放在清朝,就没这便宜事了!

生活在康熙年间的清朝上海学者叶梦珠,对明清两朝的“横征暴敛”,就分的十分门清:明朝在江南大地,执行的确实是重税政策,苏州一个府的赋税,比浙江全省都要多。松江虽只有苏州赋税一半,但是土地却只有苏州三成。苏松地区的赋税额度,以账面数字看,十分骇人听闻。

但以叶梦珠的话说,其实这种税赋,也只是看上去吓人。明朝的官员考核非常宽松,地方官也会巧立名目帮助减免,而且只要拖欠的越长,越欠税的成大爷,最后讨价还价交个折中数了事,要是运气好点,碰上国家有喜事,全免也有可能,于是“有重税之名,无重税之实”。

明朝的横征暴敛,就是这样空背名号,长期如此失败。

但到了清朝,情况才真糟透了,首先是税粮总数,其实比明朝年间本身就加重。可更要命的是,清朝动真格,绝没有当官的抗税涨声望之类的好事。

交不上税就要追责,一级压着一级,当官的要保乌纱帽,做吏的要保饭碗,于是严苛的催逼,也就滚滚而来。崇祯年间收的最急眼,百分八十就算完成任务,康熙年间却是差一颗粮也不行。于是每到收税季节,兵丁就如狼似虎扑来,凡是交不上税的家庭,管你多么困难,家里的田产全都抄没,连锅碗瓢盆这类家当都要没收。还有人倾家荡产交不够,竟被捆在树上拷打,每天都有打死的……

最典型的人物:明末清初杰出学问家金圣叹,此人在明末的时候,骂了几十年大明,抗税抗了一辈子,等着入了清朝,还是一派老样,为抗议横征暴敛,当众聚众闹事,没想到换了朝代的官府,不再那么好说话,真的就给杀了。

大学问家尚且如此,小老百姓自不必说,叶梦珠和金圣叹经历的地方,都还是中国经济最发达民风最开放的地区,竟都闹的好些人弃田而逃,大户人家趁机兼并土地,酿出无数悲剧。

而在清朝学者陈舜记录下的广东地区,场面更是惨绝人寰。

当时广东的税赋,表面上的数字,和明朝万历年间差不多,但令明朝自叹不如的,却是各种花样百出的盘剥,税赋之外的各种附加税。比起明朝还能让大户逃税,当时却是一视同仁,连富人们都不得不各种孝敬,弄的倾家荡产。

而耸人听闻的,是当时凶狠的催税手段:仅康熙三年这一年,有县城就为催交赋税,连续打死了六百多乡民,其中不单有苦农民,竟还有基层的官吏,一位六十八岁的老乡官更当场被虐打至死。

这种高压政策下,比起明末官民们尚可逃税的日子来,清朝的士民百姓,真个是心惊肉跳,甚至遇到平三藩之类的大战,清朝还曾弄过“十年并征”,也就是在富庶地方,一次性征收十多年的赋税。这种做法放在明朝,早就翻了天,但清朝的士绅百姓们,却是宁可变卖家产借高利贷,也得交上。倘若有丝毫拖欠,哪怕功名在身的书生,也逃不过捆绑虐打!

掩盖在“永不加赋”真相下的,就是清朝开国后数百年的横征。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鸦片战争前英国殖民者可以傲慢的说:他们只要告诉清朝百姓,自己是去替他们教训一下清政府,就百分百保证打赢!

没有等到鸦片战争,哪怕是清朝开国后,大批从明朝年间过来的老人们,也都渐渐念叨起了明朝的好。

比如那位三十年不上朝,被说成是不理朝政昏聩无边的万历皇帝,在明末清初学者陆应的笔下,却是“传至万历……大家小户好不快活……神宗皇帝真个是尧舜了!”

有多快活?以控诉过崇祯横征暴敛的陈舜的描述:物价特别便宜,斗米二十钱,一斤肉六七文钱,赋税也很轻,穷人都能应付,真个是“百般平易”。

康熙年间的山东人丁耀亢,更在清初文字狱高压到恐怖的年月里,写下过这样“控诉”明朝生活的诗:神宗在位多丰岁,斗栗文钱物不贵,门少催科人昼眠,四十八载人如醉。

写过这种“大逆不道”诗的丁耀亢,也曾被卷入文字狱中,悲惨被关押一百二十多天,幸亏朋友相救才脱困,不久后与世长辞。

而他曾真实描绘过的美丽明朝,也确实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