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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驻美大使亲历总统选举:群魔乱舞,绝不能引进中国

一百多年前,中国和美国堪称世界的两极,一个是世上最大的世袭制皇权国家,另一个是世上最大的选举制民主国家。

今天的中国人看美国的总统大选,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但如果回到一百多年前,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的清朝人是怎么看的呢?说起来确实很有趣。

第一位亲历美国总统大选的清朝人,名叫黄遵宪,这个人非常有名,在中学历史课本上就提到过,是个很了不起的大诗人。但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就是晚清著名外交家,曾历任驻日参赞、驻美旧金山总领事、驻英参赞、新加坡总领事等职,有人评价说:“纵观中国近代历史,就开放意识而言,如果说林则徐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的话,那么黄遵宪是真正走向世界的第一人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极具开放眼光、思想开明的大名人,当第一次看到美国总统大选的时候,也完全被惊呆了!

那是黄遵宪担任大清国驻美国旧金山总领事的第三年,即1884年,正好是美国的大选年,竞争双方为共和党人切斯特·阿瑟和民主党人格罗弗·克利夫兰。最后的结果是克利夫兰当选,也是美国内战后第一个当选总统的民主党人。

对这次大选,黄遵宪写过一首长诗《纪事》,详细记录了双方在竞选中的种种龌龊之事,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开头两大段,黄遵宪用了一种很有趣的形式来写——

吹我合众笳,击我合众鼓,擎我合众花,书我合众簿。汝众勿喧哗,请听吾党语:人各有齿牙,人各有肺腑。聚众成国家,一身此尺土。所举勿参差,此乃众人父。

击我共和鼓,吹我共和笳,书我共和簿,擎我共和花。请听吾党语,汝众勿喧哗:人各有肺腑,人各有齿牙,一身此尺土,聚众成国家。此乃众人父,所举勿参差。

前后两大段,内容完全一样,只是把合众党(指民主党)和共和党的顺序换了,形象地讽刺了美国两党看似不同实则没什么区别的本质。

接下来两大段,分别介绍了两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最后黄遵宪加了一句——“彼党斥此党:空言彼何益?”两党为了争取选民的支持,大言不惭地许下各种承诺,至于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

更有趣的是,某党还把竞争对手的八卦全都挖了出来,“少作无赖贼,曾闻盗人牛。又闻挟某妓,好作狭邪游。聚赌叶子戏,巧术妙窃钩。面目如鬼蜮,衣冠如沐猴。”简直就是马克·吐温《竞选州长》的翻版。

接下来,是双方竞选人演讲,黄遵宪写道:“开口如悬河,滚滚浪不竭。笑激屋瓦飞,怒轰庭柱裂。”

演讲完毕,还有马戏表演,“或带假面具,或手执长枪。金目戏方相,黑脸画鬼王。”最后“指点道旁人,请观吾党光。”即告诉道旁的人,快来支持我们党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那情景之惨烈,绝对秒杀电视购物。

最后,黄遵宪写道:“乌知举总统,所见乃怪事。怒挥同室戈,愤争传国玺。大则酿祸乱,小亦成击剌。寻常瓜蔓抄,逮捕遍官吏。”指出这种选举总统的方式完全就是一场闹剧,把人性中恶的一面都给激发了出来,这样选出来的总统,怎么能让人放心?因此,这种方式绝不能引进大清,以免世风日下。

这就是晚清极具开放眼光、思想开明的大名人的看法,就更不用说普通百姓了。但是让黄遵宪打死也想不到的是,“世风日下”的美国最终走上了第一强国的道路,而“彬彬有礼”的大清却在27年后走向了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