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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解密

他是民国“北漂”逆袭第一人,也是民国第一情书高手

现在,“北漂”已经成了很多年轻人追求梦想的必经之路,他们住最差的房子,吃最差的伙食,甚至一连几天都吃不上饭,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时来运转,一朝成名天下知。

其实在民国时期,也有很多这样的北漂青年,也经历过现在的北漂一族的困境,其中,沈从文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现在说起沈从文,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大作家,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却因恰好离世而失之交臂,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具一格的大作家。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就是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作家,在年轻时候却险些被饿死。

那是1923年,沈从文刚好20岁,从南方一座小城来到北京,加入了北漂一族。当时的沈从文只有小学文化,还当过两年兵,属于那个时代的“粗人”,但沈从文从小就对文字特别感兴趣,不甘心在兵营里呆一辈子,就怀揣着梦想来到了当时的文化中心北京。

刚到北京时,沈从文想报考燕京大学,还专门写了一封自荐信给燕京大学的校长。但以他当时的水平,离大学还差得远,自然是名落孙山。于是,沈从文开始奋发图强,每天一边打工,一边到北京各大学去旁听。

因为收入寥寥,沈从文只能住最差的房子,是原来房东放煤的地方,临时打扫了一下,又小又潮,但沈从文很乐观,给它起名叫“窄而霉小斋”,每天晚上都在里面读书到深夜。

住这样的房子,吃饭自然也是能省就省,有时一天就吃几个馒头,最多加一点咸菜。即使这样省,也是上顿不接下顿,经常去朋友家里蹭饭,有几次还去小饭馆吃过霸王餐。

到了1924年冬天,沈从文实在熬不下去了,一连饿了好几天,饿得头昏眼花,实在没办法,就拿起笔,给当时几个大名人写了一封求助信,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信寄出去之后,沈从文眼巴巴地盼着,下午没人来,晚上没人来,第二天上午也没人来……沈从文都要绝望了,一直等到傍晚,突然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沈从文一下子热泪盈眶。

(图:郁达夫同学也非常有个性,是鲁迅的挚友,以后会有专门文章介绍)

进来的人叫郁达夫,当时的著名作家。郁达夫看着这个贫困交加的年轻人,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他去了一家小饭馆,大吃了一顿,又给了他一些钱。沈从文拿着钱回到住处,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五十年后,郁达夫的侄女郁风去看望沈从文,沈从文仍然记得当年的事,对郁风极为尊敬,有求必应,可见当年的一饭之恩对他是多么大的帮助。

过了两天,郁达夫又带着他去见《晨报副刊》的主编,主编一看沈从文的文章,大为赞赏,当即决定发表。就这样,沈从文终于走出了穷困潦倒的境地,开始在文坛上大放异彩。

几年之后,沈从文在文坛已声名鹊起,也认识了很多大名人,比如徐志摩。徐志摩又把他介绍给了胡适,胡适当时是中国公学的校长,就邀请沈从文担任中国公学的讲师。后来沈从文感慨地说:“胡先生最大的尝试并不是他的新诗《尝试集》,他把我这位没有上过学的无名小卒聘请到大学里来教书,这才是他最大胆的尝试。”

沈从文跟张兆和的爱情故事更值得一说。

张兆和出身名门,聪慧美丽,是中国公学的头号校花,追求她的人能编成一支军队,张兆和还专门给他们编了号: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那么沈从文排多少号呢?没号!人家根本就连瞧都不瞧一眼。后来张兆和的二姐开玩笑地说:“沈从文青蛙队伍是排不上了,顶多能排个癞蛤蟆十三号。”

但就是这位“癞蛤蟆十三号”,对张兆和这位白天鹅,展开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情书攻势。

现在有一本专门的沈从文情书集,大家可以看看,里面包含了几乎所有求爱妙语,如果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范围也包括情书的话,也许沈从文早就获奖了。

下面简单摘录两段,供大家欣赏:

“我曾做过可笑的努力,极力去和别的人要好,等到别人崇拜我,愿意做我的奴隶时我才明白,我不是一个首领,用不着别的女人用奴隶的心来服侍我,但我却愿意做奴隶,献上自己的心,给我爱的人。我说我很顽固地爱你,这种话到现在还不能用别的话来代替,就因为这是我的奴性。”

“我离开北平时还计划每天用半个日子写信,用半个日子写文章,谁知到了这小船上却只想为你写信,别的事全不能做。”

另外,还有一封情书,被认为代表了沈从文的最高水平,却可能是因为太激动,错寄给了一家报纸,编辑也好事,就把它登了出来,其中有这样一句话:“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报纸刊登之后,这句话迅速流传开来,成为当时甚至是今天无数人表达爱意的经典语句。

不过张兆和却没有被打动,反而很生气,拿着沈从文的情书去找校长胡适评理。胡适对沈从文很了解,这个小伙子虽然土里土气,还有点迂腐,但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所以一直很看好他,而且胡适跟张兆和的父亲是好友,就以长辈的身份劝她,不妨试着跟沈从文交往看看,不合适再分开,并说他“很顽固地爱你”。但张兆和仍然不为所动,还说我也“很顽固地不爱他”。

毕业后,张兆和回到老家苏州,沈从文竟然也辞掉了工作,跟着来到了苏州,天天往张兆和家里跑。张兆和的二姐张允和是个热心肠,对沈从文印象还不错,打算撮合他们俩,就告诉沈从文,妹妹最不喜欢死缠烂打,让他先回去,自己来做父母和妹妹的工作。

沈从文想了想,只得答应了,说,只要有一点好消息,请早点告诉我,让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张允和答应了,说等有了消息就给他发电报。

沈从文回去后,天天等,夜夜盼,终于让他盼到了张允和的电报,上面只有一个字——“允”,既代表了自己的名字,又表达了电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张兆和的电报也来了,上面写道:“乡下人喝杯甜酒吧。”喜得沈从文一蹦三丈高。

多年之后,张允和去看望沈从文,沈从文已六十多岁,正被下放改造,像野人一样生活着。见到张允和后,沈从文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兆和给我的第一封信。”说完,把信贴在脸上,哭一阵,笑一阵,不知道是幸福还是难过。

1992年,沈从文去世,按照生前遗愿,骨灰被送回老家湖南凤凰,墓碑上刻着一句话:“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