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珍在苏联为什么被关进精神病医院?鲜为人知的真相让你吃惊
1937年底,贺子珍匆匆离开延安时,怀有身孕,众所周知,她是负气出走的。然后,命运就因此而发生重大转折。
贺子珍起初离开延安,本是打算去上海医治自己战争时代的伤痛,谁知蒋介石的淞沪会战失败,上海沦陷,贺子珍的上海之行未成,被迫滞留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期间,毛泽东多次写信和派人劝她回延安。倔强的她都拒绝了。随后,她碰到老熟人刘英、钟赤兵等人去苏联治伤,便登上了他们的飞机,一起去了莫斯科。
到了苏联后,贺子珍进入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然而,她的磨难便开始了。
1938年6月,贺子珍生下一个男婴。为了学习,她把孩子送进了托儿所。谁知一次伤寒流感袭来,托儿所几十个孩子交叉感染,贺子珍的孩子传染上了,不久即转为肺炎,孩子没敌过疾病,出生才几个月,还没学会叫妈妈,就夭折了。
她号啕大哭,哭干了眼泪。几天后,贺子珍变了,她的乐观积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愁眉不展,时常泪痕斑斑的苍白的脸。
一年之后,其他同学都毕业回国。贺子珍却因为感情问题拒绝回国,选择了留在莫斯科,留在苏联。
她万万没有料到,就此一场从未经历过的恶梦之中便开始了。
1941年6月苏德战争爆发,苏联人的生活彻底被打破了,贺子珍的生活也彻底改变。在德军合围莫斯科前,东方大学停办,贺子珍的女儿娇娇和毛岸英、毛岸青所在的国际儿童院搬到伊万诺夫市去,贺子珍也转入到此工作,加入了大撤离的行列。
10月中旬,在大轰炸之中,她带着三个孩子随国际儿童院来到离莫斯科300多公里伊万诺夫市。由于战争越来激烈,粮食也越来越紧缺,她和孩子生活陷入空前的困境,甚至她开始了自己开荒种菜。
生活的困难没有压倒贺子珍。
这时为了打破战争僵局,苏联政府下令所有人全力以赴支援前线,贺子珍也没有例外。为了生产支前,国际儿童院的孩子被规定全部住宿。就是这样,贺子珍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麻烦之中。
由于战争,国际儿童院煤炭奇缺,无法供暖,孩子们冷得瑟瑟发抖,结果一场暴风雪来临后,娇娇由于严重营养不良,加上先天的体质瘦弱,得了感冒。
这天,贺子珍正在忙着把日夜加班的手织毛衣交走,有人就跑来对她说:“娇娇在院里生病了,可能是感冒。”
贺子珍一听急坏了,马上跑去医院。
然而,国际儿童院规定:非节假日,不许家人探望。贺子珍被拒于门外。
贺子珍带着身孕来到莫斯科后,曾于1938年6月生下一个男婴,几个月后,男婴因为患感冒,转为肺炎,不会喊妈妈就夭折了。为此,贺子珍一直后悔、伤心。现在女儿生病了,她十分害怕儿子的旧事重演,心急如火燎,在儿童院外边一直等着。但是,院方就是不准进。
最后,她找到院长,一再请求去看看孩子,但是院长严厉地说:“这是儿童院的规定!不能因为你的孩子病了,因为你而破坏规定!”死活不通融,铁板一个。贺子珍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无奈含泪而去。
娇娇被留在国际儿童院,病情却一日重似一日,后来果然如贺子珍所担心的,转为肺炎,并并发了脑炎,不吃饭,牙关紧咬,脸色铁青,还抽起风来。医生进行抢救、输液,都不见好转。贺子珍左等右等,女儿没有消息。一天,院方突然通知她去探视女儿。
她以为娇娇的病情有了转机,兴冲冲地赶去。谁知赶到医院时,却没看到了娇娇。
“娇娇呢,娇娇呢,我的女儿在哪儿?”贺子珍一阵慌乱,四处找,焦急地问。
“她被推到太平间副室了。无法医治了。”医生的话冰冷冷,烧灼了贺子珍的心。她苦苦哀求他:“医生救救,救救我的女儿!”
医生耸耸肩、摊摊手,表示已无办法。突然,贺子珍冲开医务人员的阻拦,跑到太平间副室,昏迷不醒的女儿正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生命在弥留间。
“她活着!她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你们不能把我的女儿送到太平间啊!”发现娇娇还在呼吸,贺子珍愤而大喊,一把从病床上抱起女儿,急促地说:“孩子我带走,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出了事和你们没有关系!”
然后,她把孩子裹在自己体温的大衣和围巾里,一脚雪,一脚泥,比救火还急,抱着女儿狂奔到自己的住所,把孩子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生火暖屋,再把自己的衣服拿去,换来一点牛奶和糖,烧开热水,拨开女儿的嘴巴,一勺一勺地喂着糖水、牛奶。
娇娇依然昏迷不醒。
第二天,也许是贺子珍那颗母爱的心打动了上帝,娇娇终于睁开眼睛了:“妈妈——渴……”
贺子珍听到女儿的叫声,欣喜若狂,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娇娇醒了,你舍不得我啊!”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娇娇从死亡的边缘回到这个世界上。
但是,她仍然很虚弱。伊万诺夫市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室温都在零度以下。贺子珍分配的木柴被她昨天一夜烧光。如何再弄些燃料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贺子珍在生活上一直很独立,在苏联严格要求自己,生活朴素、自制,从没伸手要过什么东西。因为病中的女儿娇娇,她第一次跑去国际儿童院去,要求给多一些煤和柴,近于哀求地说: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女儿病了,而且刚刚是从最严重的时候渡过来的,她现在……,我希望你们能照顾一下,特殊处理,多少给点煤和柴。”
可是,对方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用很硬的口气说:
“不行。”
“我女儿病成这样,实在不行了,请求……”
但是,她的要求还是被拒绝了。原因是因为战争,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煤和柴。
贺子珍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走了出来。
战争本身就是人祸。当战祸和人祸叠加起来,简单的事情一转化,就变得严重了。
贺子珍没有停止拯救女儿的行动,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电炉!”
然而,电炉是很昂贵的东西,贺子珍为了买它,几乎倾其所有。可这只昂贵的电炉几乎没给娇娇带来多少温暖。白天停电,无法使用,到了晚上,贺子珍刚把插头插上,电灯一闪就灭了,保险丝烧断了。于是,就有人来查问哪家用电炉了。贺子珍只好把电炉子藏起来,不敢再用了。
不久,她又想出了一个新招:去买一个瓦数大的灯炮插上。灯泡的热度虽然低,但总能多少带来一点温暖。她没料到,这也不行。她插上没一天,国际儿童院的一个人就走进屋来,发现了她用了大灯泡,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摘下那个大灯泡。贺子珍见状,再也无法忍受了,抢前一步,摘下了大灯泡,狠狠地往地下一摔。
尖锐、响亮的灯泡爆炸声把来人吓得像猴子似的往上一跳。随即,他大嚷了起来:“你疯了!”
这是贺子珍第一次听到用“疯”字来说她,也大声回道:“疯什么啊?你这没人性的家伙才疯了!”
人性因为战争的残酷变得那么微弱,或者,在异国他乡,彼此之间的人性本来就这样残酷、冰冷。尤其是对贺子珍这样孤身的女人。
正在贺子珍为女儿的寒冷愁肠百结的时候,新的麻烦又来了。
一天,国际儿童院的院长来了,找贺子珍谈话。
他是国际儿童院的绝对权威,见到贺子珍,没有寒暄,也没问娇娇的病况,就说道:“娇娇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回到集体中生活了。”
贺子珍一听急了,连忙解释说:“不,娇娇的病还没有完全好,现在还不能回到儿童院去。”
“不行,你也应该马上去干活,你的毛线活好久没交了。”院长冷冷地说。
“院长,我要照顾女儿,有些活暂时没法去做。”
院长听了贺子珍的话后,轻蔑地说:“你不劳动,不干活,难道让我们来养活你们这些懒家伙吗?”
贺子珍一听,立即反驳说:“我从来不偷懒,没少干事情。我的口粮都是自己用劳动挣来的,没有白吃饭。”
这时,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对的,她向院长伸出她那双粗糙皲裂的手。院长无话可说,反过来质问她:“谁给你权利带走孩子?”
“一个母亲的权利!你们太残忍了!”贺子珍据理力争。
“你是想呆在家里带孩子,不干活!你这个懒虫……当心我把你送到疯人院……”院长气势汹汹。
“你胡说,我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贺子珍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驳他!
“你这个女人,你有什么权利烤火,你算个什么人?”在他看来,贺子珍再也不是苏共兄弟党的领袖的夫人,而是一个被遗弃的女人!
贺子珍完全读出了话里的潜台词,没有向强权屈服:
“我们有生存的权利,室内零下40多度,生重病的孩子怎么受得了!我是什么人?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金子做的!”
贺子珍的反抗终于惹怒了这位国际儿童院绝对的权威。他用俄语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的话,越说声音越大。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贺子珍没有完全听懂,但最后两句话听懂了:
“你是不是发疯了,当心我把你送进疯人院。”
贺子珍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这些日子来所经受的委屈,所积累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同他吵了起来。她逼视着院长,要他回答:
“我怎么疯了?你有什么权力,凭什么把我关进疯人院?”
院长无话可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贺子珍:“走着瞧吧!”说完,就撒手气呼呼地走了。
这大概是战争环境下压抑的人性突然爆发的场景,无论是贺子珍也好,院长也罢,双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争执,或者说,吵架了一场,也许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人走了,事情过去了。
贺子珍生了几天闷气,也把它丢下了。
然而,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场争吵竟然导致了最严重的后果!
一天,贺子珍正在拼命赶织毛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一边起身准备开门,一边听见有人边敲门边小声叫她的名字:“子珍,子珍,是我!”
贺子珍听出来人是一位与她要好的中国女人。这个女人之所以也在苏联留下来,因为也遇到了个人的感情问题,因此,同贺子珍一样,不愿意回国去,并且也随国际儿童院迁到伊万诺夫城来。因为都是中国人,同病相怜的中国人,同病相怜的中国女人。平时贺子珍与她常有来往,而且关系相当好,可以说,她是贺子珍在苏联时最好的朋友。
当贺子珍听出是好朋友的声音时,很高兴,一边开门一边嗔怪地说:“是你啊!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呀?”
然而,当她把门一拉开,那个叫门的女子一闪身竟然躲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白大褂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见到贺子珍,一句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贺子珍被这一幕惊呆了,出于自我防卫,本能地挣扎着往屋里逃,嘴里一面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凭什么来抓人?”
“精神病院的,让你去住院。”其中的一个大声说道。
贺子珍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马上想起前次与她争吵的国际儿童院院长的话!一边拼命地反抗,一边大声说:“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疯子会说自己是疯子吗?”穿白大褂的人呵呵大笑,拖着贺子珍往外走。
“我不是疯子!你们为什么要把一个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而且,我的女儿病还没好,我不能离开生病的女儿啊!”
贺子珍边说边想走到女儿的身边,把女儿抱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把她同女儿分开,但是,大汉们拽着她往外拖。她先是一把抓住了床把,想借助床的力量,留在屋里。但是,瘦弱的贺子珍怎么敌得过几条大汉。她的手被粗暴地掰开,硬是被拖出了房门,塞进了汽车。
娇娇被从梦中吓醒,惊惶失措地看着这场妈妈与精神病院工作人员惊心动魄的搏斗,吓得大哭,喊着:“妈妈!妈妈!”从床上爬起来,想扑过去救妈妈。但是,她被穿白褂的人一把推开。接着,贺子珍被人架走,娇娇趁着混乱,没有人理会她时,爬上了窗口,跳到了屋外。
她家住在楼的底层。然后,她越过了沟,躲进了小森林里,藏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就被人找到了,并重新送回了国际儿童院。
贺子珍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后,第一天,就被剃光了头发。
贺子珍激烈地反抗着,大声地抗议说:
“我没有精神病!你们这是践踏人权!”
但是,这里谁也不与她讲道理,一个个像聋子似的对贺子珍的抗议充耳不闻。最后,贺子珍没有办法,哽咽着说:
“我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儿,她需要我来照顾,求求你们,把我放出去吧,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呀!”
“这个精神病人说话还合情合理。”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忍不住说道。
“什么合理不合理?!不要乱说!”当官的人呵斥道。
就这样,贺子珍就与整天手舞足蹈、胡言乱语的疯子、癫狂者在一起了。
贺子珍被医生以精神病人对待,但她并不甘休,继续申辩。然而,对于她的申辩,医生们只当作是一个精神病人在说话,不予理睬。而且,她诉说得越多,反抗越激烈,医生们越发认为她脑子不正常,强迫她服用大剂量的镇静剂,强制给她注射针剂。结果,服用了这些药以后,贺子珍这个本来挺正常的人很快变得四肢无力,眼皮沉重,神智昏迷,没日没夜地睡觉。即使醒过来以后,脑子仍然是一片浑沌。渐渐地,贺子珍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人也不想动,甚至连女儿也懒得去想。
贺子珍完全过起了精神病人的生活。每天,像其他病人一样,她被医生们按时服药、注射,这些药物又让她处在神智不清的昏睡状态中。她就在这样的昏睡、清醒不断的往复中,过着日子,昏迷时,她不知道是何时走进了这个有着铁门、铁窗的牢笼,清醒时,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而且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年月。偶尔想起亲爱的娇娇时,她觉得像梦一样恍惚而遥远。
就这样,贺子珍变成了“精神病人”,从此在铁网和围墙筑成的精神病院中和一群疯子们一起,度日如年,渐渐,她变得沉默少语,在大量的神经性药物的刺激下,身体变坏,人变得迟钝、木讷。
岁月荏苒。1946年夏,王稼祥同妻子朱仲丽来到莫斯科治病。他们通过苏联政府多方寻找失踪多年的战友贺子珍,几经波折,终于打听到她被关进了伊万诺夫的精神病医院。
王稼祥和贺子珍曾一起经历过长征。但是,当他见到贺子珍时,她已经完全不是当年的贺子珍了。
贺她见到了老熟人王稼祥,呐呐地说道:“王同志,您好!”
王稼祥和朱仲丽一看,贺子珍头戴一顶法国式圆形无边帽,上身穿一件黑灰色薄呢子西装式短衣,下身是黑色裙子,半高跟圆头皮鞋。她看上去神智清醒,颜面有表情,眼神略迟钝,反应稍为缓慢。王稼祥夫妇赶忙起身也向她表示问候。
“我好!”贺子珍回答他们的问候。她面带笑容,眉尖微蹙,见到朱仲丽,又忙让娇娇叫阿姨。
双方坐下后,王稼祥问及她的近况,贺子珍表情淡漠,有些迟钝地回答说:“我睡得好,也吃得好。”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王稼祥见贺子珍口齿木讷,不知道这些年的疯人院生活已经把她折磨得没有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有些心烦。”贺子珍说。(《告诉你一个传奇的贺子珍》)
这场精神病医院的磨难,对贺子珍来说是致命的,医院给她服下的那些镇静药极大地伤害了她的神经系统,但她的神智完全正常。
随后,在王稼祥的安排下,贺子珍离开了精神病医院。
1947年初秋,贺子珍、娇娇、毛岸青等坐上莫斯科——哈尔滨的火车,踏上了回国之程。当她到达哈尔冰的时候,林彪、李富春、聂荣臻等东北局领导全来了车站迎接。
一段不堪回首的苏联岁月,命运之神几番无情的磨难,让贺子珍身心俱伤。(陈冠任原创,禁止转载复制和改编,谴责传阅、360doc、奇趣网、万花镜、新闻头条、头条军事、看看等假冒伪类网站侵权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