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第一个把皇帝活活气死的女人
前几日,我写了一个堪比武则天的女强人——冯太后,为了掌权,她曾把18岁的儿子逼成了太上皇。【哪个皇帝18岁就当了太上皇?他的老妈堪比武则天】
今天,我再写一下这个冯太后的侄女——此女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当然,和自己的姑姑相比,冯润实在只算个小角色。但搁在古代后妃这个大集体当中,冯润也算是个有“特殊经历”的人物。她一生做得最狠的一件事,就是用先锋的后现代主义行为艺术把自己的皇帝老公孝文帝拓跋宏给活活气死了。
冯润是冯太后的哥哥冯熙的女儿,14岁那年,她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冯清一块儿被冯太后弄进了宫里,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孝文帝拓跋宏培养感情,终极目标就是像冯太后一样问鼎后宫之主,永葆冯家富贵。
冯润是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冯清一块进宫的。从一开始,这二人就注定了是一种既相互协作又相互竞争的关系。尽管这俩小姑娘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且越出落越迷人,但和自己的妹妹相比,冯润长得更加婀娜多姿,性格也更加讨人喜欢,更重要的是,她在为人处事上也更加活泛。所以,在培养感情的那个阶段,冯润略胜一筹——孝文帝对她更加钟情一点。据记载,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整天卿卿我我,冯清俨然成了一电灯泡。
如果这样一帆风顺的发展下去,那皇后的名号自然是属于冯润的。但人定不能胜天。就在孝文帝的奶奶冯太后准备把冯润扶上皇后的凤座时,她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咋回事呢?史书记载,她忽然得了咳血症。我估计,这咳血症大概和今天的肺结核类似,不但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更要命的是它传染。于是,为了防止孝文帝被传染,冯润就被冯太后给隔离了——隔离地点是一个尼姑庵。冯太后说了:尼姑庵是个好地方,你就在这里好生养病吧。
冯润一走,原来的冯家双保险就剩下冯清一人了。按孝文帝的意思,反正我还年轻,皇后也不急着立,等小情人冯润的病好了再说呗。可冯太后等不急了,因为她预感到自己快挂了。在自己死前,她必须把这事给搞定,不然等她眼睛一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新情况呢。出于对权势的控制欲,她不顾孝文帝的无精打采,硬将冯清立为了皇后。
要说那冯太后的预感还挺准,这事办完后,没过多久她就真的挂了。
没了冯太后的束缚,孝文帝终于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了。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小情人冯润,也终于能够重见天日了。但此事不能急,因为按照规矩,孝文帝得为冯太后守孝三年,这三年之内显然是不能婚嫁的,否则便是大逆不道,天下人可以共诛之。聪明的孝文帝当然不会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苦苦挨了三年。孝期一满,孝文帝便迫不及待地把冯润接回了宫里。而此时,冯润的肺结核早已彻底痊愈了。
小别都胜新婚啊,何况是别了许多年。之间的蜜语甜言、海誓山盟、颠鸾倒凤自然少不了。
遗憾的是,由于皇后的位子已被冯清霸占了,人家没犯错误也不好生撸下来,所以冯润便只好受点委屈,暂居左昭仪的职位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委屈,只不过比皇后略微低了一点而已。
原本的竞争格局又重现了,和多年前不同的是,一则两人都长大了,心思自然多了。二则两人的位置与皇上的宠爱系数成反比——这自然加剧了两人的心思。冯清会想:我是皇后,可你个王八蛋心里只装着冯润,把姑奶奶当空气呢?而冯润会想:原本这个皇后应该是我的,老娘因为出了点事儿,让你白白坐了四五年,现在也该还给我了吧?
两人的心态都不平衡了。人心一不平衡,就要有斗争了。
无奈,冯清在各个方面都不是自己姐姐的对手。她的境况越来越差,心情自然也越来越糟,而她偏偏是个倔强的孩子,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因此,她越来越让孝文帝厌烦。而冯润那边更没闲着,枕边风呼呼地吹,主题自然只有一个:把我的皇后之位还给我。
孝文帝也早有这个想法了,可他得找个象样的借口啊。而孔子跟耶稣都曾经说过,借口就像女人的g点 ,只要耐心找,总会找到的。这不,机会来了。
话说冯太后死后,脱去束缚的孝文帝进行了一系列振兴国家的改革。这些改革措施中有这么四条:一是迁都洛阳,二是禁止胡服,三是语正中原,四是“不杀太子母”。为了为天下人做表率,也为了减少改革的阻力,孝文帝从自己做起,从小事做起,身体力行,一马当先。他率先改姓为元,又找著名服装设计师制作了一套汉人冠服,赐给德高望重的皇叔祖安定王拓跋休。然后,又颁令天下“三十岁以上的听其自便,三十岁以下的,一律改习汉语和中原正音,官民改穿汉人衣冠,概莫能外。否则一律重罚,朝官违禁罚其俸。”
可心情不好又生性倔强的冯清偏偏顶风作案,坚决不说汉语。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把g 点往人家手里送吗?于是,太和二十年七月,孝文帝下诏,将冯清废为庶人。也许是在冯润的撺掇下,为了让冯清也尝尝做尼姑的滋味,他还把人家安顿在了瑶光寺。
从皇后到尼姑,冯清欲哭无泪,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算你狠。
冯清一走,冯润立即鸠占鹊巢,稳当当地坐在了皇后的椅子上。
至此,北魏的后宫终于消停了。该失去的已经失去,该得到的也已经得到。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可怜的灰姑娘在尼姑庵念着讨厌的佛经。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顺理成章。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生活就真的是童话了。可事实是,生活原本就不是童话,你凭什么用童话的标准去要求它?
于是,又出问题了。
问题的导火索是孝文帝。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是个胸怀大志的皇帝,整天卯着劲要一统天下,很有点“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责任感。要统一天下也可以,你自己呆在宫里,派个牛逼的大将出去统一就是了,可他偏偏不。不知是北魏无大将,还是孝文帝自己有打仗的瘾,反正,每逢讨伐他必亲自挂帅,很是威风凛凛。我们知道,但凡打仗,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何况是统一天下这么浩大的工程呢?于是,孝文帝就像民工一样,整天飘泊在遥远的异地,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即便这样,也可以,你把自己的女人带在身边啊。可他偏偏也不,非要一个人清心寡欲。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你可以要求自己清心寡欲,但你没法要求人家像你一样清心寡欲啊,这明显的不符合人性嘛——他的漂亮皇后冯润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那有些事情的发生就是早晚的事了。
终于,久居深宫缺乏男人滋润的冯润出轨了。江湖传闻,她和一个叫高菩萨的太监搞上了。
太监还有那功能吗?当然没有,可如果是个假太监呢?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不巧,高菩萨就是这样一个假太监。着从某个侧面说明,公司在招聘时,体检是多么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啊。
关于冯润和高菩萨乱搞的事,史书上没好意思记载。它只说高菩萨是个长得不错,身体素质很强的男人。这不用它记载咱也知道,只不过是千篇一律的铁律罢了。
如果冯润能低调做人,好好善待周围的人,那大家也就出于人性的考虑,不替你声张了。可冯润偏偏是个把柄在人家手里还依然嚣张的牛逼之人。
碰上软柿子,你嚣张也就罢了,可一旦碰上硬茬儿,这嚣张也许就是你自己投向自己的匕首了。非常不幸的是,冯润就碰上了一个硬茬儿——她是孝文帝的妹妹彭城公主。
这个彭城公主是北魏的大美人,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成了一个秀色可餐的寡妇。我们知道,单单占着“大美人”这一条,就够人惦记的了,何况她还是个没了男人的大美人,那就更让人蠢蠢欲动了。
这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中间,动得最热烈而且条件最好的,是冯润的弟弟北平公冯夙。这个冯夙仗着自己有个当皇后的姐姐,又趁着孝文帝出差在外,对彭城公主三番五次地性骚扰,并一心想要得到她。可人家彭城公主根本看不上他,对他甚至是十分鄙视和讨厌。总之,她把他当成一个傻逼对待。
这样以来,心理落差就产生了。一个一贯嚣张的人,突然被人用不屑的言谈举止告知自己是个傻逼,这个冲击力还是比较大的。
觉着自己受了委屈,冯夙就跑到皇后姐姐那里去哭诉。我们可以猜想,哭诉的过程中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诸如:他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你,瞧不起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冯家,瞧不起你我们冯家就是瞧不起咱们的姑姑冯太后,瞧不起冯太后就是瞧不起先皇帝,瞧不起先皇帝就是瞧不起朝廷啊……
尽管这话的逻辑比较混乱,但比冯夙更嚣张的冯润一听还是怒了,她小手一拍凤椅:这还了得。
然后,她略微琢磨了一下,便说,我是后宫之主,后宫之事就是皇帝的家里事,皇帝妹妹的婚事当然是皇帝的家里事,这事归我管。这样吧,我下一道懿旨,把彭城公主赐婚于你就是了。
猥琐的冯夙心头大喜,但转而不无担忧的说,要是她不从呢?
冯润的霸道劲上来了:反正她哥不在家,她要不从你就霸王硬上弓,再不行你就直接抽她。
冯夙得了懿旨,就屁颠屁颠地回去准备抢亲的事宜了。
可人家彭城公主也不是吃素的,收到冯润的懿旨后,她不喊一声:咄,欺负到姑奶奶头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丫挺的。说完,她就带上十几个保镖,找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秘密出城,到皇兄那里去告状了。
当然,她不仅告诉了孝文帝冯夙霸王硬上弓的事儿,还捎带把冯润跟高菩萨的丑事也给抖搂了出来。
孝文帝是个有涵养的人,听完这两件事,他没有拍桌子,也没有说“他妈的”,他只是瞪着眼睛阴沉地说:你暂且住下,等战事稍缓,我回去收拾他们。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是通红的,他的眼睛是布满杀机的。
知道彭城公主告状的事后,聪明的冯润一拍大腿,心想这下坏了,要单纯是冯夙硬娶公主的事,她还能搞定,但要摆平她跟高菩萨的事,那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她得赶紧想个办法。
人一着急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基本就失去理智了,这时候想出来的办法,基本上就是馊主意了。
冯润的馊主意就是:把孝文帝弄死。
这个事情实行起来有难度,但冯润的老妈常氏给她想了一个简便易行的办法:找一个法术高明的巫婆,施法把孝文帝给咒死。
从理论的角度来讲,这个办法的确既简便又环保。其愚蠢指数与冯润的馊主意十分匹配。
巫婆,他们找到了。巫婆也拿出浑身解数施展了自己的邪术,但遗憾的是,孝文帝依然活的好好的。
这下,冯润和他老妈顿时颓了。如果之前给皇帝戴绿帽子的罪行够枪毙的话,那诅咒皇帝的罪行就够枪毙一百回了。当然,如果这事进行地秘密,不被孝文帝知晓,还是不会有什么重大后果的。可冯润的命没有这么好,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千里加急,把这事告诉了孝文帝。
如此一来,孝文帝彻底爆发了:摊上这么个人,真是家门不幸,党国不幸啊。他扔下手里的活,马不停蹄赶回都城洛阳,连夜提审高菩萨等人,逐一大刑伺候。
高菩萨几个怂货扛不住肉体的折磨,一五一十地全给招了。拿到证据后,孝文帝才命人将自己深爱的皇后冯润押进大堂。
连呼了几声“贱人”后,肝肠寸断的孝文帝就一下瘫坐在龙椅上。他大声质问:你丫不但给老子戴绿帽,还找人用巫术想弄死我,你他娘的良心何在?而冯润呢,因为理屈所以词穷,坚决信守沉默是金的原则,就是不开口,只是眼里一个劲的冒眼泪,还不住地磕头想以此博得孝文帝的同情。
面对她,孝文帝还真的无计可施。为什么呢?因为他还爱着她。爱情这玩意,是“感情懦夫”最难趟过的一道坎儿。尽管可以带兵摧城拔寨,但孝文帝的的确确是个“感情懦夫”。
本来,孝文帝是决心要赐死冯润的,但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他给自己找的自慰方式是:不用我去杀它,如果她自己有羞耻心的话,她会自己了断的。
可是,可爱的孝文帝啊,人家冯润是谁?她才没你那么蠢呢。
最终,孝文帝发泄的方式就是把高菩萨这小子给杀了,而冯润依然好好活着。更不可思议的是,出于对自己的奶奶冯太后的敬意,他居然连冯润的皇后之位都没有废,以此来保住冯家的颜面。
这个结果就比较好玩了:人家冯润啥都白干了,几乎未受到任何惩戒。
啊!我们伟大的孝文帝,多么宽广的胸怀啊!
可是,他心里不觉着自己活得憋屈吗?
我想,他肯定是憋屈的,因为,从此他就一病不起了。
病了就好好歇着呗,可我们胸怀大志的孝文帝偏不,他还要带病工作——继续带兵南征。结果,公元499年3月,心情压抑加上长途跋涉,他就死在南征的途中了。
临终前,他密诏自己的皇弟彭城王元勰(即拓跋勰):“皇后自绝于天理人伦,荒淫无耻,我死后,恐怕无人能制服这个小贱人了,你们可用我的遗诏将她赐死,但切记,仍要按皇后的规格国葬,别败坏了冯家的名声。”
当彭城王元勰委托北海王元详去向冯润传达孝文帝的遗诏时,求生欲望极其强烈的冯润皇后依然耍赖皮,像个孩子一样奔走呼号。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躲过那一碗结束她一生的毒药——她是在极不情愿的情形下被硬灌下去的。
灌完后,冯润就一命呜呼了,年仅30岁。死后,她陪葬在孝文帝的长陵(今河南临汝)中,谥号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