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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最戏剧性的时刻:皇帝被杀只处置了从犯

曹操打下基础建立的魏国传到他的子孙曹髦的时候,值司马家族专权,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三父子先后把持国政,控制皇帝,皇帝和太后完全成了他们的工具,作战时带在身边做招牌,下旨时盖章走形式。只要是司马家族定下的事,皇帝没有敢否定的,连声疑问都不能提。

这种状况曹髦忍了很久――不忍也不行,他完全没有力量说个不字,他的性命都操在人家手上――但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爆发了。

他召集来了几个比较信任的官员,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不能坐在这里等着被他罢黜的羞辱,今天我要亲自讨伐他!”左右都惊住了,纷纷劝他,表示他的力量太弱,奋起反击不仅不能取胜,反而徒遭羞辱,一个叫王经的官员说得很诚恳:“如今从中央到地方,都是司马家的人,皇家禁卫军人数少,盔甲又不先进,陛下用什么讨伐?一旦失败,大祸深不可测,请再作考虑。”

但时年二十岁、血气方刚的曹髦已经无法忍了,他说:“我意已决,即令身死,有什么可惧?何况不一定死。”于是进宫报告太后,此时,刚才还在参与商量的某些官员已悄悄溜走,跑去禀告正当政的司马昭。

曹髦拔出佩剑,登上辇车,率领着一众卫队、侍从就朝司马昭住所而去。而司马那边的人也早听说了消息,赶奔而来。在东止车门,两方人马相遇,曹髦大声叱喝,对方一群人一哄而散。而另行赶来的一队人马则上来与曹髦的手下混斗。曹髦挥剑前进,对方部众谁也不敢冒犯皇帝,纷纷后退。对方阵营中的太子舍人成济此时不知所措,问率兵的中护军贾充:“怎么办?”贾充说:“司马公厚待你们,就是为了今天。有什么可问的?”

这话既挑明了,又等于没说,真是语言的艺术。另外你贾充这么明白,为什么自己不上去?司马家对你也很厚待呀。

不过成济想不了那么多,他冲上前去,长矛直刺曹髦,一下将曹髦挑下,当场死亡。

情势明朗了,司马家人也“刚好”赶到,时任太傅的司马孚把曹髦的尸身报到自己的腿上放声痛哭:“是我保护不周……”而司马昭赶快召集文武百官,讨论如何处理。

文武百官也并非都是司马阵营的人,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有实力的,是司马昭需要忌惮的。其中有一个威望很高的官员叫陈泰,司马昭边哭边问他:“您看现在该怎么办?”陈泰说:“只有诛杀贾充,才能告慰天下。”司马昭迟疑了很久,问:“就没别的办法了?你再往下边想想。”陈泰眼睛翻上去说:“只有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还有下边。”

司马昭于是开始谈别的事情,以下的很多天里,司马昭和朝廷忙着处理曹髦死后的各项事务。不过,杀皇帝,无论如何都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不仅文武百官,连老百姓都在盯着如何给个说法,再不给个说法,恐怕就要有人给他们一个说法了。

二十多天过去,司马阵营终于讨论出了解决方案――当然,这是高级成员的事情,低级成员只有被使用、被牺牲的份儿。司马昭上奏太后,以大逆不道之罪处置犯罪分子成济。本来以为自己为司马尽忠,正等待奖赏的成济,被诛九族,全家一个没剩。而贾充,人家毕竟什么也没干啊,谁能证明人家怂恿了呢?“有什么可问的”这句话怎么理解怎么是,人家要是说“我的意思是不能欺君啊”也说得通啊。所以,人家没事。

老话说“不要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不过成济更惨,连数钱的机会都没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