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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我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上贼船的

>   你还别说,我虽有无能、怕死之嫌,但那年头还就有不爱命不怕死的。
  他们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能不听他们的嘛!否则我还有命在么,历史上还有汉灵帝这一说么。
  不牛逼的可能还就是我这个做皇帝的。
  有人说我是个无能残暴又荒淫的皇帝,是历史上一个大烂人。应该打倒打倒,坚决打倒!!
  我怎么了我?好歹我也是汉高祖的后人———我有那么烂嘛?
  我是汉章帝的玄孙,父亲是解渎亭侯刘苌,按理说我没当皇帝,怎么轮到我呢?———我出生在东汉桓帝永寿二年(156),那汉桓帝没生儿子,他死了以后,窦太后和她爹窦武就商量着把我推上皇位。
  我一小孩嘛,真正哪懂什么军国大事,窦大后自然就只好临朝听政了。窦武也就抓军权做了大将军。
  这其实已是历史最忌的外戚当权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但人家老窦家还真有办法。他们总结前朝经验,提出联合豪强、士人,对付当时我的乳母赵娆和宦官曹节一伙,任用陈蕃主持朝中日常工作,公开征召天下名贤李膺等人进入领导班子。他们的用意是要把曹节一伙清除掉。还没动手呢,事就透了风。
  公元169年的一天深夜,京城,静若尘埃。血腥,一路潜隐,在前方转弯处集中爆发。人家动手了,先下手为强,把我挟持到德阳殿,又劫持了太后,把玉玺也夺去了,还逼着我下令杀了大将军窦武。
  我这是干什么了我?我虽然二十好几了,毕竟还是个身不由己而又特怕事的人。这时太傅陈蕃虽已七十多岁了,也不顾老命率领一群同僚拔刀冲过来玩命。
   他们冲入了承明门。我还听见他那熟悉的跟我讲过文章学问的声音在高喊:大将军忠以为国,黄门(宦官)反逆,何云窦氏不道邪!那声音是带着血从嗓子眼儿里 迸发出来的,听来使我颤抖。———他是在揭露曹节诬害窦氏而政变篡权的阴谋。他老骨头一把哪扳得过人家,他们挥着只会握笔的瘦拳,在垂死而黑暗的号叫中向 死冲锋,结束他们的人生。唉———陈蕃那老头堪称死得悲壮!
  大街上是血。
  宫门口是血。
  台阶上是血……
  血的浓稠没有被清凉的水冲刷净,反而在加深,加重———诗者言:“星空像古老的刑具”,这副刑具在我所处的时代高架在人们头上。
  陈蕃死了,李膺等一批站太后那边的官员也杀的杀、抓的抓,一百多人变了鬼,六七百人遭流放、株连罹罪。
  这就是历史上的一次“党锢之祸”。
  历史的这笔账呢却似乎算在我头上,说是我下令叫赵娆、曹节诛杀太后及一班大臣,我是疯狂的屠手,是宦官的总后台。
  人们哪,你们都错了,我是被曹节一伙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才上他们贼船的,我不听他们的行吗?否则能有命在么?历史上还有汉灵帝这一说么?
  你还别说,我虽有无能、怕死之嫌,但那年头还就有不爱命不怕死的。
   政变不久,宫门上就发现有人贴的“反动标语”,写着:曹节、王甫是杀太后的罪魁祸首!这就是闹事了。曹节、王甫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我用他们当权,总比在 太后手下当儿皇帝舒服。有人那么挑起矛头,不是要天下大乱吗?我当即下令追究“反标”之事,涉嫌者一律不饶,有关部门抓了上千太学生。我又加倍宠信宦官, 任用宦官王甫的养子为相。这帮人做了官就搞得裙带关系比较严重,父兄子弟为官几乎遍天下。有时我想,你小子连卵子都没有的宦官还真邪乎,就用这收养子的方 式也能弄得“子孙满堂”,做官的都是他“亲戚”。就在这五年间,不断有人不满滋事,我让他们严肃处理。宦官办事也狠,杀人过万!凡被杀的,尸体都搁车上, 天热都腐烂了,又让兵士把尸骨串连起来,围郡一周,看人还敢滋事不!那渤海王刘悝也不识相,在人都向王甫孝敬上贡的时候,他偏梗脖子不答碴儿,把人得罪 了,结果王甫杀了他全家,有一百零六颗脑袋被砍了。
  这些事都是我在帝位时发生的,其实又不是我干的,都是那些宦阉干的。
   懂历史的人都知道,我所处的东汉中后期,外戚、宦官专权是一种普遍现象,权力在他们手上像变戏法一样玩着,皇帝都像我一样只是他妈的一个傀儡。自从桓帝 刘志诛灭外戚、权臣梁冀以后,宦官势力也就膨胀得吓人,我对那些没卵子的家伙都不得不怕,可我又不得不依赖他们、宠信他们,甚至纵容他们。
  我的确没能耐吃住他们,像中常待张让和张忠,这都是些非常厉害的宦官角色;他们权倾朝野,谁想当官,非得走他们的后门不可。
   有个发了财的个体公司老板孟佗,有钱了,就想捞顶乌纱帽戴戴。他当然知道找谁,便通过关系买通了张让的管家奴。这孟佗亦非等闲人物,他送上一份可观的大 礼给那管家奴,只买他合适时候当众对他一拜,也就是说一拜千金,你干不干吧?管家奴哪有见钱不爱的,忙说:干干,谁说不干了,你说怎么个拜法儿吧?孟佗就 笑道:好,那你就听我安排。
  次日,孟佗一身新,穿得人模狗样,乘豪华车来到张府谒见张让张中常侍。
  孟佗眼里,只见张府门前一溜看不到头的车马,都是卡迪拉克、宝马、奔驰之类的高档名车,估计有几百辆吧,都排着队呢等着求谒张中常侍。若把车停到那几百辆车屁股后头,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轮上。
  司机正犹豫,看孟总脸色,见他面带微笑,一点不着急,也不打算排队的样子。
  这时,就听到前面一阵“让道让道”的吆喝声传来。但见从张府大门走出一眼高于顶的大管家,身后是一班苍头(家丁),大模大样过来。
   人的目光都盯着这帮“牛人”,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样。不是来充当“交警”,整治张府门前车水马龙交通严重拥堵问题的吧!他们对“乱停乱放”的车熟视无睹, 直走到了孟佗的豪华车前,管家奴对他恭敬一拜,说:孟总,咱张大人一早就等您呢,让我特来迎接。说罢一招手,把孟总的车抬进去!众苍头七手八脚,前扛后 抬,使出吃奶的劲,硬是超隆重地把孟佗的车子抬起来,走过长长的车阵,一直抬进门去。
  这一幕都把众多求官者看傻眼了,无不认为孟老板跟张让是铁杆兄弟,便打听孟总的住所,争相向他送礼。孟佗笑呵呵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择其中一部分向张让行贿。张让回报他的,是一顶凉州刺史的乌纱帽。
  ———你看是这孟佗牛逼,还是张让牛逼!
  我看,都他妈牛。
  不牛逼的可能还就是我这个做皇帝的。你们就真以为我没办法弄钱创收吗?我创收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