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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皇后通行证

其实,当册立刘荣为太子的时候,从理论上讲,栗姬就拿到了皇后的通行证,她的一只脚,甚至已经踏上了通往皇后宝座的红地毯。道理非常的简单,她是刘荣的母亲。
  如果她能够隐忍一点儿,进一步表现恭谨贤良,那张体现荣耀与权力的皇后聘书,多半就已经颁发到她的手上了。
  非常的遗憾,关键的时刻,她居然流尿。这流尿,当然不是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造成了尿失禁。这个时候,她健康得要命。她所谓的流尿,是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一天,汉景帝生病了。
  皇帝生病了,肯定就是大事。每一个嫔妃,每一位皇子,都得去恭恭敬敬问安。中国文化底蕴决定了,问安中,每一个嫔妃就为皇帝表露了忠心,每一位皇子,也为老爸表达了孝心。
  栗姬也和所有的嫔妃一样,带着自己的儿子,问安来了。
  她进去的时候,汉景帝躺在龙床上,又是咳又是喘,弱不禁风老态龙钟,一副病入膏肓就要去阎王老爷的地界儿喝茶的样子,很让人心生怜悯。
  儿子们当然磕头问安,祝福父皇康健。
   栗姬自然握住汉景帝软弱无力的大手,给予好言安慰。汉景帝苦笑,似乎悲从中来,反倒安慰栗姬,语气中还暗含临危托孤的期待:人生自古谁无死?朕也有这一 天啊。只是朕这一走,后宫诸多的皇子,都还年幼,朕不放心啊。所以想要托付你,你毕竟是太子的母亲,进宫时间也早。望你好好待他们啊!
  听了这话,本还是一脸关切的栗姬,那脸上,陡然即乌云密布。不知这位栗姐姐当时是个什么想法,汉景帝的所谓的“期许”,可怜巴巴望眼欲穿的“期望”,她居然不在脑子里转上一转,脱口就来:俺非保姆,哪有凭多闲空?
  晕哟,这栗姐姐一根筋。
  如果这栗姐姐担任皇后,在皇帝挂掉之后,那一干众多的嫔妃皇子,还真该她照顾——这个,在我中华民族的文化底蕴中,早就规定了滴。
  栗姐姐的回答,其实还不如那位心若蛇蝎的吕后,吕后尽管以残忍的手段报复了戚姬母子,但对“恭谨贤良”的薄姬母子,的的确确照顾有加。
  此话一出,汉景帝心都凉了。
  这位姐姐,不具有承担托付的素质。
  每一位皇子,都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他当然希望自己百年之后,他的儿子们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每一位嫔妃,都是他汉景帝的女人,他当然祈望自己千秋之后,他的所有的女人,至少可以安享晚年嘛。这和我们普通老百姓的愿望,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这栗姐姐的心直口快,也实在太让人不敢恭维。
  这样的景况和如此的问话,同样地落在了王的头上。王的回答,就很有人情的味儿,她嫣然一笑:皇子们都是皇上的血脉,就如同臣妾生的孩子一样,自要好好对待他们啊;包括其他的嫔妃,臣妾也会对她们恭敬有加,礼让三分。
  难怪这王妹妹让汉景帝爱不释手。说出的话与脸上的笑容,都与其他的女同学高了一个档次。
  这话,加上纯真自然的微笑,显然就暖在了汉景帝的心上。
  汉景帝的心暖了,当然病也就好了。
  谁都不知道,这是汉景帝对王和栗姬的一次“皇后通行证”的面试。
  面试的结果,王妹妹胜出。
  据说,汉景帝喜不自胜,当即承诺,要将那张后宫诸女梦寐以求的皇后聘书,颁发与王。
  坦率地讲,我不认为这个所谓的面试,具有真实性。
  如果仅仅一两句话,汉景帝就把皇后聘书颁发出去,岂否太过草率?因为,无论栗姬还是王,她们都住在皇帝的后宫里,并不会如同今天的某家公司招聘,一次面试之后,如果未被录取,恐怕永远不会再见。一个人的善良与否,也不可能一两句话,就可以定夺。
  这肯定是对一个人的长期的观察和考验。
  也就是说,在长久的共同生活中,汉景帝其实发现王要恭谨贤良很多。
  皇后的聘书,他早就想要颁发与王,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
  总之,在这一个时间段里,王妹妹的表现,就体现了我们传统文化中无可争议的恭谨贤良。汉景帝在欣喜之余,承诺把皇后聘书颁发给王。
  这自然会让王妹妹兴高采烈。
  兴高采烈的后果,多半就会忘乎所以。
  忘乎所以的后果,就多少会让一些个同志的眼睛流血。
  眼睛流血的后果,节外生枝就是不争的事实。
  使绊子打棍子背后捅刀子,也当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王妹妹多半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望眼欲穿的王妹妹,迟迟没有收到那张汉景帝早已经答应签发的皇后通行证。
  难不成汉景帝反悔了?
  王妹妹不得而知。
  不得而知其实更让人着急,因为她还得继续表演恭谨贤良。
  就算着急郁闷,也只能“阴”在心里。
  因为一个不留神,她恭谨贤良的美好形象,“一扳手”就会被打回原形。
  她得继续:装。
  继续“装”的后果,肯定很累。
  王妹妹就累得不行。
   这个时侯,她那位统一战线的伙伴,起到了作用。因为,她那个伙伴想成为下一任国家的丈母娘。对的,她就是刘嫖。刘大姐很快就带来了最新消息,汉景帝没有 背信弃义,无可争议地,这位领导,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好领导,,那张皇后聘书的通行证,他早已经白纸黑字地签发。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到王妹妹的手中, 是因为这黄绢写就的诏书,被窦太后扣住了。
  晕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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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太后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两个字:人品。
  皇后就是国母,国母的声誉,不能有一滴滴儿的瑕疵。
  因为它代表了大汉皇朝的庄严与纯洁。
  有一滴滴儿的瑕疵,肯定会让大汉皇朝的形象,非常难看。
  在窦太后的眼睛里,王妹妹的纯洁性就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瑕疵。
  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够影响其纯洁性的瑕疵,多半就与男人有关。
  不好意思,王妹妹刚好就有一件和男人相关的传闻,不早不晚,在这个将要吃到葡萄的节骨眼儿上,传进了窦太后的耳朵里。她老人家当仁不让地就把那张万人景仰的皇后聘书,扣住了。
  道理很简单,窦太后刚好就是皇帝的妈妈,而且很长时间以来,都是她掌控后宫,她甚至还在暗地里操控朝廷。她当然不会让大汉皇朝的声誉和形象,受到滴滴儿的伤损。
  那么,王妹妹会甘愿让到手的鸭子,自由飞翔?
  她显然不会甘心。
  毕竟是皇帝的女人,王很快就知道了那个“和男人相关的传闻”,是栗姬传给窦太后的,她本来白璧无瑕的简历上,也被栗姬浓墨重彩地染上了一笔无法洗脱的瑕疵。据说,栗姬的手上,握有不可争议的证据。这证据,当然就证明了王妹妹与一个男人的关系。
  王的心中比谁清楚,如果栗姬把这样的证据摆在窦太后的面前,那就已经不是她能否担任皇后的问题,是她还能否呆在皇宫的问题了。
  到那个时侯,就算汉景帝对她宠爱有加,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也无法实施保护。
  古代的时候,人们也必须遵从一种规则,这规则早在的时代就已经规定,并且已经延续千年不变。它就是:礼。
  那个证据,刚好就可以证明,王妹妹正好就违背了周公同志规定的“礼”。
  这样的事实,一定可以让那个担任大汉皇帝的,大快朵颐地含恨——吐血。
  汉景帝吐血,其后果的严重性,不寒而栗。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世界如此美好,但脑袋都掉了,还能玩儿吗?
  王妹妹慌矣,她该怎么办?
  坐以待毙还是主动出击?
  别急,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