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阖闾和夫差的关系 阖闾、夫差两代吴王关系再考
阖闾曰:‘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统于吴国。’子胥曰:‘夫差信以爱人,端于守节,敦于礼义,父死子代,经之明文。’阖闾曰:‘寡人从子’,立夫差为太子。”这段资料记述的是:夫差之亲生父亲为波秦,波秦原为太子,阖闾择夫差为太子之时,夫差之父波秦已死,经过伍子胥之谏,阖闾于是同意立夫差为太子。
首先对第一种观点进行分析,汉代郑玄注《礼记注疏》中记述“夫差,吴子光之子”,“吴子光”即为阖闾;韦昭注本《国语•吴语》载“吴王夫差起师伐越,越王勾践起师逆之江,大夫种乃献谋曰,夫吴之夫差,泰伯之后,阖庐之子,姬姓也。”皆记载夫差即为阖闾子。而在第一种意见的内部却有不同分岐,分岐就在“阖闾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这句话上,《史记》表达的意思是:吴王阖闾立夫差为太子,对夫差说:“你会忘了是勾践杀你父亲的吗?”夫差说:“不敢忘”,三年后打败越国。而唐代司马贞的《史记索隠》中记“此以为阖庐谓夫差,夫差对阖庐。若左氏传则云,对曰者,夫差对所使之人也。”司马贞认为《史记》的记载与《左氏传》不符。《春秋左氏传》记载“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春秋左氏传》明确记载的是:夫差使人立于庭中,在夫差出入走过庭中之时,立于庭中之人就会对夫差说:“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夫差就会答到:“唯,不敢忘。”三年后打败越国。按《史记》的描述:阖闾在受戈伤将死的时候才立夫差为太子,并与夫差有一番对话,而《春秋左氏传》明确记载的是:夫差使人立于庭中,在夫差出或入之时,立于庭中之人就会对夫差说:“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夫差就会答到:“唯,不敢忘。”三年后打败越国。从史料与事件发生相距的年代和常理来分析,《春秋左氏传》的记载更具说服力,而司马迁的记载可能是由于对史实资料理解的失误。《史记》关于这一事件记载的失误,最起码说明了《史记》所认为的阖闾与夫差之关系也是值得怀疑的。
史料上对《吴越春秋》中所述的夫差之父波秦这个人的记载很少,只有在高士奇的《左传纪事本末》以及陈厚耀的《春秋战国异辞》等两本书中提及,且这本书中相关内容都与《吴越春秋》相同,显然是由《吴越春秋》而来。按《吴越春秋》的描述,阖闾有子名为波秦。在清朝李锴撰《尚史》书中记载“十九年,吴伐越句践御之,阖庐伤将指,薨,子夫差即位,吴越春秋,吴王为大子波聘齐女,齐女死,大子亦病死。阖庐谋可立者,夫差告伍胥曰:‘欲立大子,非我而谁?计在君耳。’”李锴认为“吴王为大子波聘齐女”,即齐女所嫁者为波秦。
唐代陆广微撰《吴地记》载“齐门北通毗陵,昔齐景公女聘吴太子终累注‘阖闾长子,夫差兄也’,齐女丧夫,每思家国,因号齐门”,明代王世贞撰《弇州四部稿》载“孟子所称齐景公涕出而女于吴,按‘所嫁乃阖闾长子,名终累,俱早亡’”,他们都有认为齐女所嫁者为终累。
《孟子》载有“景公涕出而女于吴”,那么齐景公之女倒底嫁给谁?肯定不是夫差,因为如果嫁的是夫差,这一事实,历史资料上肯定会有一些记载,而所有史料均没有提到齐女嫁夫差之事。那么只能是嫁给了波秦、终累或子山中的一个。这里就涉及到阖闾有几子的问题,杜预在这个问题上也曾有过疑虑,《史记索隠》记“夫差取畨,定六年左传四月己丑,吴太子终累败楚舟师,杜预曰:阖闾子,夫差兄,此以为夫差,当谓名异而一人耳。”这里杜预的观点认为,终累即是夫差,只是名异而实为一人。所以在《春秋释例》中杜预记述“…夫既王,阖闾弟;太子诸樊,王僚子;太子终累,阖闾子;子山,阖闾子;王子姑曹,王子地,太子友,夫差子…”,这里只写明了两个人即太子终累和子山,是阖闾子,而夫差和波秦则不在其列。上文已经论证了终累肯定不是夫差,那确定为阖闾之子的是终累与子山。
既然夫差不是阖闾子,那么夫差肯定是终累或子山之子。关于子山,也没有相关历史资料的更多记载,据此我们可以初步认为终累就是波秦,那么事实就是这样的:阖闾生了两个儿子,终累(波秦)和子山,终累(波秦)娶齐女生了夫差,而终累(波秦)与齐女俱早死,所以“父死子代”,夫差即位,夫差即为阖闾之孙,这与《吴越春秋》的记载相吻合。通过以上的分析得出结论:阖闾生子终累与子山,终累为太子,终累即《吴越春秋》所说的“波秦”,而齐女嫁终累。生子夫差,太子终累早亡,于是夫差继太子位。夫差非为阖闾子,而是阖闾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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