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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1943年鄂西会战惨象:国军伤兵无食物医药等死

在1943年的鄂西会战中,有无数的中国伤兵因为没有食物和医药而只能等死。<br/> 石牌村的冯学佑说,日军轰炸过后,粮仓起火了,大米都被烧焦了,国军没有吃的,就把烧焦的大米熬成粥,放点盐,搅拌了吃。<br/> 驻扎在石牌村的是国军18军11师师部。18军是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赖以起家的部队,是嫡系中的嫡系,是国军最精锐的部队之一。18军11师都如此艰苦,其他的部队更可想而知。<br/> 驻扎在宜昌市夷陵区黄花乡南边村的第75军预四师不是嫡系,他们的境况比18军更惨。<br/> 南边村距离石牌村有30多公里,第75军和第18军都是参加鄂西会战的国军军队。<br/> <img src="http://data.jianglishi.cn/pic/88/A6/88A61F4D08C0C33D2D43247BC59E868D.jpg" class="cont_pic" target='_blank'>刘邦瑞曾经给儿子易强讲过,距离野战医院30公里有一座山叫珠宝山,预四师的一个连曾经在那里打过一仗,面对四百多名日军和日军的重机枪、小钢炮,死战不退。当时,刘邦瑞所在的那个连仅有140人,仅有一挺轻机枪,其余的都是汉阳造,很多枪支因为使用时间长,膛线都磨平了。日军攻击很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三八大盖的刺刀长长的,亮光闪闪。日军的炮弹从头顶上飞过去,落在后面,掀起的气浪把帽子都吹掉了。国军的轻机枪压不住日军的重机枪,重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阵地上,刚才还在打枪的战士,突然没有了动静,刘邦瑞一看,战士的脸上都是血。连长挥舞着驳壳枪嘶声叫喊着:“人在阵地战,杀一个够本,打狗日的。”<br/> 尽管国军非常英勇,然而,寡不敌众,加上武器低劣,日军最后攻上了山头。国军的子弹打光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刘邦瑞看到日军越来越近,就跳进一个坑沟里,拉过身边的几具死尸,盖在自己身上,盖了好几层。日军来到了坑沟边,用刺刀捅着一具具死尸。刘邦瑞听到几米远的地方,传来了呻吟声,接着是刺刀捅进肉体的声音,呻吟声没有了。<br/> 刘邦瑞在坑沟里等了很久,等到外面没有了动静,他才搬开盖在身上的死尸,抹掉脸上的血迹。刘邦瑞站起来,看到漫山遍野的死尸,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儿,山顶上又出现了六个人,手无寸铁,他们和刘邦瑞一样,是这场战役的幸存者。<br/> <img src="http://data.jianglishi.cn/pic/9F/B9/9FB9EC21022C934DD922BE5E8424B6DA.jpg" class="cont_pic" alt="1943年鄂西会战惨象:国军伤兵无食物医药等死"/><br/><br/> 140人,现在只剩下了7个人。<br/> 天黑后,这7个人捡起空枪,下山寻找大部队。<br/> 后来,刘邦瑞所在的部队,又与日军开战。<br/> 战斗中,一颗子弹飞过来,刘邦瑞的腿部受伤了,他仍在坚持战斗,爬在地上,看到日军走近了,就射击。<br/> 这场战斗,国军打赢了,残余的日军逃下山去。<br/> 打扫战场的时候,营长看到刘邦瑞腿部负伤,爬不起来,就安排两个士兵,将刘邦瑞背到了野战医院所在的金鱼坪村。刘邦瑞在养伤期间,一直打听前线的情况,后来听说,这个营长牺牲在战场上。<br/> 鄂西会战结束后,刘邦瑞的腿上还没有好,无法跟着部队开拔,只好在金鱼坪村继续养伤。后来,他与部队失去联系,就入赘在了这座村庄。<br/> 易升泉的二爷名叫易子培,是当地民团的首领。<br/> 由于预四师伤亡很大,当地的民团士兵就转入了预四师。<br/> 易子培说,预四师是湘军部队,刚刚开来的时候,从师长傅正模到普通士兵,都是湖南人。后来伤亡太大,不断补充,就有了全国各地的人。<br/> 湘军强悍,世人皆知。在国军的作战序列中,特别能打的除了湘军,还有桂军和秦军,桂军坚韧,秦军凶猛。清朝的时候,有一句俗语说:“无湘不成军”,过去人认为吃盐长精神,添力气。所以,清政府很长时间里,不给湘西提供食盐。广西十万大山,地瘠民穷,铸造出了广西士兵极为坚韧的性格,他们像川军一样吃苦耐劳,又像湘军一样性格刚烈。“军神”林彪一生打过两次败仗,一次是血战四平,被湘军大败;一次是青树坪战役,被桂军打败。打响抗战第一枪的29军,将士大多都是陕西子弟,在与日军拼杀中,日军戴上了铁围脖,刀砍不如,29军的将士就从上向下劈砍,将日军砍为两截。抗战初期最凶悍的最具战斗力的日军王牌,也不是29军的对手。<br/> 预四师开拔前夕,傅正模最后一次来到了金鱼坪村,他在埋葬了3000多具尸骨的山下立了一块石碑,村中有文化的人看到碑文,才知道师长的名字叫傅正模。碑文就是傅正模写的,石碑上还有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的名字。鄂西会战,交战双方是国军第六战区和日军第十一军。<br/> 傅正模在石碑前站立了很久,一直到黄昏,他才转过身来,人们看到他满脸都是泪水。<br/>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都忘记了碑文的内容,只记得其中有一句话:“不朽殊勋,光照千秋。”<br/> 除了这块石碑,在这场战役中牺牲了的预四师排长以上的军官,每人都有一块石碑。石碑从山下排列到山顶上,密密麻麻。<br/> 这些石碑中,就有那位营长的石碑。此后,每年清明节和春节,刘邦瑞都会来到营长的墓碑前,点燃纸钱,枯坐良久。<br/> 解放后,有人要盖房屋,就盯上了这些石碑,也有人把石碑拉到家中垒猪圈,还有人用石碑铺路,任成千上万只肮脏的脚踩在上面。现在,山上没有一块石碑了,抗战烈士们都没有“千秋”。<br/> 而那块上面刻着陈诚名字和傅正模撰写祭文的石碑,因为太过巨大,无法搬走,就被人砸毁了。<br/> 改革开放后,有很多人来到这里,寻找烈士中的亲人。易升泉的父亲易顺仓,曾经有一个同学,名叫杨印池,先在民团里,后来进了预四师,离开的时候,他是排长。后来,大陆解放,他去了台湾。两岸能够走通后,杨印池来到了金鱼池村,了解抗战烈士们的情况。离开的时候,他哭成了泪人。<br/> 一位在北京工作的姓刘的人,据说是民航三局机关主任(这个单位和称呼不知道是不是确切),也来到了这里,鄂西会战的时候,他的两个舅舅都牺牲在这里,都在预四师担任官职。刘主任在这里找了好多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舅舅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是钟有煌;另外一个舅舅的墓碑没有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