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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分析三国:检讨东吴败亡析论

一、前言

除了外观上很明显的二宫之争、权臣乱政及暴君残虐等东吴败亡三部曲,内涵亦极为可观。

包括权臣孙峻及孙綝其实原为孙氏宗室,也就是权臣辈出可视为二宫之争的延续,还有孙皓时对宗室的阋墙斗争亦可当作同室操戈。再者为东吴对外战争由胜转败的趋势,也可见识到东吴用人及中央对地方的控制,由强变弱的关键不在外患而在内乱。至于最常比较的魏蜀相校,更可衬托出东吴为何败亡的理由,在相同环境的魏、蜀、吴三国,时代背景及影响因素大同小异,但是优劣互见,这就不能全怪天命注定,而是人为的悲剧。

老生常谈及泛泛空谈理论并不足为奇,以下就实际史料归纳整理事件含义。

二、诸王内乱及大翦宗室

所谓二宫之争本为孙权亲子互斗,血源上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皆为孙权之子;孙峻及孙綝等权臣乱政等同于孙家族子相争,因为二人俱为孙静之孙,孙静又为孙坚季弟,而孙坚再生孙策及孙权等诸子。对于兄弟互害与族人相陷,无异于五十步笑百步,总体上都是孙氏一家人骨肉互残。

虽有孙峻及孙綝对孙氏宗室痛下毒手,但孙皓残害孙氏宗室亦不惶多让。前任皇帝孙休(孙权第六个儿子)虽死,但还有寡妇孤子(朱皇后及四个儿子)在,孙皓先逼杀朱皇后,再杀其年长的儿子二人,先扫除前任王储的威胁。孙奋是孙权第五个儿子,死因也很离奇,话说孙奋母亲死后葬在豫章,但是豫章太守张俊只不过因地利而「扫除坟茔」,孙皓以此问罪,车裂张俊,夷杀三族,而且连坐孙奋及其五子,罪名太抵是民间谣传孙奋与孙奉可能会继位之类。其中孙奉是孙策的孙子,与孙权一脉同为孙氏宗室,但是孙皓顺手杀害。

算算孙权七子及后裔,激烈互争的程度不亚于西晋「八王之乱」的同室操戈:

长子孙登赤乌四年死,其子孙英被孙峻所杀。

次子孙虑嘉禾二年死,无子。

三子孙和在二宫之争中被贬到故鄣,后来被孙峻矫旨赐死,孙皓为孙和之子。

四子孙霸在二宫之争中被孙权赐死,二子被孙皓削爵徒放会稽郡乌伤县。

五子孙奋,事迹如前,与五子皆被孙皓所杀。

六子孙休,由权臣孙綝迎立,其妻及二子皆被孙皓所杀。

少子孙亮,继孙权之后为帝,前有权臣诸葛恪专权,中受权臣孙峻擅政,后被权臣孙綝所废。

归纳杀人与被害合计共有:孙峻、孙綝、孙英、孙和、孙霸、孙奋、孙奉、孙休、孙亮及孙皓等人,换句话说,彼此关系最远顶多为八亲等之内的近亲,自相残杀的孙氏宗室,原本同为一家人。

三、与魏蜀相校

(一)服从中央胜于地方分权

巩固中央领导,实为国强民富所在。

东吴因派系斗争,搞得民不聊生、最后而国破家亡,起因在于江东门阀士族的派系分裂,从太子派与鲁王派开始,斗成两败俱伤。若以规模比较,内乱的为害比外患的创伤更为严重。

孙权在二宫之争时,所丧失之诸位将军、丞相,比起曹操赤壁之战中,所损伤之有名有姓的文臣武将,还要多更多。

孙权嗣位时被曹操表为「讨虏将军」,当时还有朱治为行「扶义将军」、孙瑜为「绥远将军」、孙皎为「征虏将军」、孙辅为「平南将军」,均位杂号将军。这与刘备称帝前的赵云(翊军将军)、关羽(荡寇将军)、张飞(征虏将军)、黄忠(讨虏将军,与孙权官位相同)大同小异,都是杂号将军。因此有人叫声「将军」,以上诸将都可以回头应声,江东政权在起初孙权以杂号将军之位而与诸位杂号将军平起平坐时,就已注定没大没小。

这导致江东时有野心出现,人人皆有分权思想,欲瓜分孙家独权而插手,在太子派与鲁王派互斗及权臣挟君掌权时,铲除异己而陷人致死,政局混乱不堪。

当初曹操选嗣时,贾诩聪明地以袁绍刘表「改嫡立庶」而惨遭败亡的下场提醒,因此策立曹丕比改立曹植更为有利;同理孔明在翦除刘封此事,为核心刘禅作出最好的拥护,虽然或有人以为刘封含冤,但是在支持中央、消弱地方的政策下,安定胜于一切。反观孙权先以诸位孙氏将军并立,已分权在先;孙权再以诸子并立,二宫之争,竟成惨剧收场;最后孙权又赋予门阀士族以世兵制拥兵自重,名为一个孙氏政权,实为诸将各个分权联盟──正如东汉被诸臣割地,三国因而兴起;西晋受八王之乱所伤,国破而民败。

东吴夹在汉晋中间,刚好承先又启后。

(二)灭亡之道

或云东吴既在二宫之争动荡不安,何以不见立即亡国,反而是三国最长寿之国?

其实孙权晚年时,魏蜀各有难言之隐,而难以趁机伐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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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国力虽为三国之冠,但是迟迟不向外扩展的原因,在于中原天下有变,当时连年发生地震、旱灾及瘟疫,光是著名的建安七子就有五子在此次天灾前后死亡,不知其名的平民百姓更应伤亡累累。曹丕以四十岁壮年于黄初五年崩殂,同时代的文臣武将(曹仁张既、苏则及邢颙等不少人死于黄初四年)一一皆殁,史书有名有姓已如此,没没无闻的平民百姓更不计其数,若再计算前后数年病卒人数,排除战争人为的因素,天灾致死的文臣武将不可胜数。而且中原在曹操死后数年内没有真正大规模军事作战,连曹丕征孙权都是虎头蛇尾;至于曹叡继位数年,亦无主动征伐大举──对外无力可以反推对内有事,故知中原正遭有变,故得休养生息,事过境迁始有余力对外发动战争。曹丕之死后幼君曹叡继位(托孤大臣司马懿曹真陈群),更代表曹魏政局「主少国疑、大臣未附、国人未信」,此时外有天灾,内有统治不稳,正值曹魏天下有变,因此尚无余力可征伐东吴。

蜀不伐吴除了先前有刘备于夷陵前例外,另外则是孔明发动南征、北伐,以及姜维屡出陇右,刻正于复兴汉室大业,讨魏优于征吴下,是以无暇攻吴。

相反的,吴不趁魏蜀交战,先安内而后攘外,反而多次北攻合肥、西击襄阳、东取亶夷、南征交广,结果鲜有佳绩而事倍功半。克劳塞维兹曾提到:「军事是政治的延伸。」这也说明为何东吴对外军事举步维艰的真正原因,基于对内政治斗争纷乱,产生对外军事无力难成。从孙权亲率十万大军还被张辽以八百壮士追杀,还差点命丧张辽之手时;以诸葛恪兴兵二十余万而难攻合肥三千守将不下,还造成吴军严重死伤时──正是此时江东战力早已不如当初赤壁之战抵抗曹操、夷陵之战阻止刘备时的骁勇兵卒。

从二宫之争开始,江表诸将内斗胜于外战;权臣兴起互相残杀,更在彼此争权夺利;暴君孙皓汲汲于展开杀戮,诸臣自保不足而忧于屠害。是以魏灭蜀时,东吴出兵侵蜀,趁火打劫,陆抗率领诸位将军以三万大军急攻永安二千守兵,居然攻城不克。守将罗宪此时有远虑(祖国蜀汉已亡国),更有近忧(吴卒三万而蜀兵二千),结果抵抗成功,最后东吴长征铩羽,撤退。

蜀汉北伐或拔城(武都郡、阴平郡)、或有战绩(孔明平南蛮、姜维屠陇右数万人),曹魏则有屡征乌丸、阻蜀及远征辽东公孙渊等胜绩,东吴则为山越多叛不已、屡次向外出兵一次又一次失利败退,甚至有跨海击辽的高难度用兵计划。讨论对外出兵战力之前,最好先衡量内部政治统御。

江东战力明显衰退,若非魏蜀急于互斗,东吴本应先亡。

四、人才多寡与王国兴亡

东吴兴亡最大因素还是在用人。

江东以孙坚、孙策及孙权之崛起,《辨亡论》曾提:「于是张昭为师傅,周瑜、陆公、鲁肃吕蒙之畴入为腹心,出作股肱;甘宁、凌统程普、贺齐、朱桓、朱然之徒奋其威,韩当、潘璋黄盖蒋钦、周泰之属宣其力;风雅则诸葛瑾、张承、步骘以声名光国,政事则顾雍、潘浚、吕范、吕岱以器任干职,奇伟则虞翻陆绩、张温、张惇以讽议举正,奉使则赵咨、沈珩以敏达延誉,术数则吴范、赵达以禨祥协德,董袭、陈武杀身以卫主,骆统、刘基强谏以补过,谋无遗算,举不失策。故遂割据山川,跨制荆、吴,而与天下争衡矣。」正是江表诸公济济,东吴兴起的最大原因。

但是东吴败亡正由于前述兴起的反面缺陷,也就是缺乏人才:从二宫之争开始,结党分派互斗,结果太子派与鲁王派两败俱伤,人才一死就难以补充;再从权臣乱政开始,以强宗劲兵入主,臣强君弱之下,人才就算任用也难以出头;最后暴君酷杀,展开恐怖统治,君强臣弱氛围,人才还没出头就被残害。

孙皓曾向丞相陆凯探听虚实:「卿一宗在朝有人几?」陆凯小心回答:「二相、五侯、将军十余人。」可见门阀士族仍是江东政权最大的特征,难怪陆凯惭愧地说:「君贤臣忠,国之盛也;父慈子孝,家之盛也。今政荒民弊,覆亡是惧,臣何敢言盛!」少数精英如陆逊、陆抗及陆凯一族之盛(可往上推至陆康及陆绩等人,陆家本为江东门阀大族。),仍无法扭转江东国运,因此江东亡国实不在没有人才,而在于人才无法善用,形同没有人才。

这也不能乡愿归咎于阶级的矛盾与历史的必然性,因为同一期间可以比较邻国:蜀汉刘备及孔明用人,从不区分出身诠叙,是以虽传言荆益冲突,却无东吴诸孙乱政、权臣废君及暴虐激反等;曹魏自从曹操、曹丕及曹叡立基以来,虽有淮南三叛及司马夺权等,但是基本上国势相当平稳,陈寅恪所言「儒家豪族与非儒家的寒族之胜败问题」,不似东吴二宫之争时举国分裂。东吴还有孙氏宗室互相残杀、奸佞臣民泛滥,「贡举以厚货者在前,官人以党强者为右,匪富匪势,穷年无冀。秉维之佐,牧民之吏,非母后之亲,则阿谀之人也。」在魏蜀不会出现用人缺才,但却在东吴出现党派成群而无人可用,这当然是整体组织用人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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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末有姜维、诸葛瞻力挽狂澜,魏季有曹髦螳螂挡车,唯有东吴在无声中消寂。

五、战争不力往往是政治腐败的外在表现

盛世衰败取决于君臣,有秩序的领导永远优于混乱互斗。上有明君,下有良臣,国之兴也;暴君虐下,权臣篡位,国将亡焉。

详析东吴灭亡过程:杜预围江陵而杀吴江陵督伍延,注意到东方建业没有派援军西救;王戎攻克东吴曾作首都之武昌,亦是在无援来救下击破;王浑军抵横江,孙皓到是派援军应战,但丞相张悌仅率兵三万,结果张悌被斩;王浚兵临三山,孙皓「遣游击将军张象率舟军万人」,结果吴兵「望旗而降」,徐陵督陶浚向孙皓以二万兵请战,结果「其夜众悉逃走」;孙皓在没有抵抗兵力下出降,但是当时东吴亡国还有兵卒二十三万。号称有兵一、二十万,实则只有二、三万能用,或者每次只用小兵,形同舍弃大军,这是东吴亡国的最大直接原因。

一盘散沙似地溃败,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分明全国有兵二十三万,实却仅能拿出二万、三万应战,可见东吴未战已先亡,在敌人未来前,江东早已分裂,因此无法视为同一国家而如手足相依。是以江陵督仅守江陵一地,简单被杜预围攻而伏,最初,孙皓曾经征召西陵督步阐,但步阐深怕有危,于是率众降晋,后来虽派陆抗镇压,事后对步阐等人皆夷三族,这就是镇守边土的江陵督,边将思叛与中央对抗。加上山越问题不断,就在东吴亡国前之宝鼎元年,「永安山贼施但等聚众数千人,劫(孙)皓庶弟永安侯(孙)谦出乌程,取孙和陵上鼓吹曲盖,比至建业,众万余人。」叛军与山越层出不穷,势力林立已成鼎沸。

这也是后来江东形成「门阀政治」之形势,士族遂有「王与马,共天下」之声望,地方势力居然也能与皇族统治者平起平坐的前因。没有中央强而有力的统御,各地军力形同孤立的小兵散勇,名为一个国家,实为各地联盟,地方世代拥兵各自为战而仅受中央微薄控制,结局当然是被外力有系统地一一消灭。东吴君臣互斗,大幅消弱政府牧民实力,几度彼此互殴下来,东吴帝国名存而实亡。

曾在《蜀相用人》提到:「虽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但是要任由派系来左右,还是主动控制派系,则事在人为。曹操与孙权选择与派系妥协,故有士寒之争及二宫之争的冲突;刘备及孔明以个人魅力主导派系,因此徐州时的丹扬兵与豪族之争、荆州时的亲曹与抗曹之争、益州时的荆益之争等,均被政治手腕巧妙地陟罚臧否,从此失去声音,等到留给刘禅的王国,已无丹扬、豪族、亲曹、抗曹、荆州派、益州派或地主阶级的干扰。『致人而不致于人』,与受制而看人脸色,就在主动与被动之际。」

中央集权的意义在于统治地方,掌权瓜分的野望则为破坏中央。

蜀相孔明巩固中央领导,严打刘封、彭羕、廖立及李严等人,或言犹以为过苛,但反观东吴以党派斗争、诸王乱政及门阀分权,最然居然以互不相救而亡国。当权臣与暴君互斗,造成失去中央的同时,也失去地方的存在基础,这也是为何东吴被各个击破的主因,缺乏同国之间的整体互援。昔日赤壁之战,孙权派周瑜与程普「船粮战具俱办」,孙权本人除了在后方「孤当续发人众,多载资粮」外,又与刘备联盟,故能抵抗曹操;后来刘备东征虽攻占夷陵,但是孙权派陆逊为大都督,「督朱然、潘璋、宋谦、韩当、徐盛、鲜于丹、孙桓等五万人拒之」,最后终于击退刘备。孙皓时晋军六路吞吴,东吴未能守着任何一路,也没有派出任何足以相抗的大规模援军,因此东吴灭亡。有援虽然不一定必胜,但是无援则败大于胜。

权臣与暴君互斗于内,难怪东吴战争愈打愈差:从赤壁退曹操、夷陵战刘备之胜仗;到孙权攻合肥被张辽追杀、陆逊征讨襄阳不成之平手;以至于后来孙遵攻江夏被击破、围弋阳被击败之败仗──最后西晋六路吞吴,呈现一面倒之斩首行动,皆可看出东吴战力由盛转衰的趋势,同时也是孙氏政权控制江东的能力由强变弱的过程。

中央由上而下治国,胜于地方由下而上乱政,表现出孙坚、孙策及孙权之兴,彰显着孙亮、孙休及孙皓之亡。

六、结论

无意创立任何法则、公式或定理,失去史例的议论不但空泛,也没有意义。与其重在争论褒贬而忽视史实,不如详述史实过程而得出心得。

咬文嚼字钻研于字句所代表微言大义,或是汲汲营营于评价人物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二宫之争能不能比得上汉朝七国之乱及晋代八王之乱,除了见仁见智各有观点外,不如多看看江东衮衮诸公有多少人死于二宫之争,多少文臣武将在二宫之争中箭落马。虽然二宫之争这种政治斗争与赤壁之战这种军事战争,在性质上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损伤相比、人数众寡的比较还是可以拿来参考。

因为二宫之争彷佛发生一场比赤壁之战更大的战争。

比方查查史书(正史、野史、当代笔记及来往书信皆可),端详曹操在伟大的赤壁之战损失多少文臣武将,或者牺牲的最高阶级为何种人士?便可比较出东吴在二宫之争中,所损失的丞相、将军统计有多少人,甚至波及太子、亲王等皇族有多少人。再来看看究竟是否曹操在赤壁之战后就准备亡国,还是孙权在二宫之争后面临权臣与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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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蜀汉荆益互斗,大有人在,比方荆州派大举压制益州派,而迫使刘备东征及孔明北伐以至于后来亡国等谬论;缩小东吴二宫之争,司空见惯,反倒有人认为宫廷内小规模吵嘴,无关大局等。褒贬评价可以高抬也可以低贬,但是实际的经过才是真正的过程,与其争论荆益互斗与二宫之争的影响大小,不如仔细析算吴蜀在各次事件的损伤人数多寡,数字会说话,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多少人以为蜀汉因为没有人才而亡国,不如反观东吴陆机《辨亡论》之言,究竟是鼎立三分何国因为缺乏人才而灭亡。若能高唱孔明夺权篡位,亦可检视东吴诸葛恪、孙峻及孙綝等权臣乱政的过程,再来决何者为定安内攘外或动荡国本,有无政变内乱或者对外用兵就是最好的试金石。空口白话点评人物还不如建立史实描述细节,不管蜀将姜维用兵如何优劣,或者蜀臣黄皓如何高度误国,比比看东吴末年时的吴将如何作战,或者吴臣陆凯及陆机如何描述当时政局,再来决定结论究竟是否蜀汉力战而亡,还是东吴坐以待毙。

史料有现成事件俯首可得,容易客观;评比人物功过全凭观感,主观臆多。动摇东吴统治的二宫之争、权臣辈出及暴君残虐,与其无根侃侃而谈评价或影响,不如就事娓娓道来史实人物与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