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史料揭:一架中国战机从32架日机中突围而出
日方曾经收藏了一段录像,它记录了一架中国飞机是怎么挑战三十二架日本飞机的。1940年,日军组织了一次对成都的空袭,出动了三十二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此时,按照日军的统计,中国空军应该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为了宣扬这次轰炸,他们在行动之前特意请了记者小柳和八木登上轰炸机,带着摄像机准备拍摄轰炸情景。
当时成都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我们的空军本来就处于劣势,而且警报预警做得不够好,使我方经常遭到意外损失。有一天,日军空袭完一次,又来空袭第二次。这时候大家都在往防空洞里跑,只有一个飞行员,忍不住被压在地上打的怒气,跳起来冲向了跑道,试图驾机起飞抵抗。
这个刚毅的飞行员就是林徽因先生的弟弟——林恒。可惜的是,他在飞机刚起飞的时候被日军击落在了跑道的尽头,战死沙场。
林恒的牺牲是当时中国空军的缩影。一次又一次的袭击后,到1940年,中国空军几乎荡然无存。
这种情况下,日军认为这次轰炸应该是一次很轻松的任务。但当日军飞到成都上空,发现有一架中国战斗机起飞迎战——仅仅一架,从空中如陨石一般凌空俯冲向三十二架日军轰炸机组成的机群。他在乱军中选择了自己的目标,恰好就是小柳和八木所在的轰炸机。所以,他单枪匹马如赵子龙般的雄姿被永远地记录在日本记者的电影胶片中。他率先对敌机发起攻击,但当发现自己的机枪威力太小,打不下日军大型轰炸机后,日军惊恐地看到——这架中国飞机撞了过来。从拍摄画面来看,日本轰炸机发现危险后立即右转,两架飞机平行飞行了好几秒,中国战机好像悬停在了空中。可以看出,这是一架双翼战斗机——这意味着它的起落架是不能收放的,这在二战中已经是很落后的机型了。
当时,这名中国飞行员就是开着一架如此落后的双翼飞机在三十二架日军飞机机群里穿梭攻击。首先,数量上1:32;其次,中国飞机只有机枪,很难打下日军的重型轰炸机,这使战斗还没打响,胜负的天平就已经倾斜。但这个中国人仍然无畏地杀入日军机阵中英勇冲杀。他在日军飞机中左冲右突,而后突围而走。
我非常好奇这个中国英雄到底是谁?查找资料后发现,他应该是一名中国空军航校的教官。日本人的情报非常准确,轰炸成都的时候,中国的空军战斗部队真的已经没有飞机了。这名教官驾着自己的教练机起飞迎战。他在回忆录中写了当时的事情。他没有重点写自己飞上天怎么与日军纠缠,也没有计算自己是否能够侥幸生还。他还有一句话:“我的学生都战死了,现在该我这个老师上去了。”
这一句话让我们知道了抗日战争时候的中国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投入战斗。抗战对于中国人来说,不是为一家一姓而战,而是一场捍卫我们文明的战争。
抗战空军:击落日“轰炸之王”奥田喜久司
1939年11月4日,中国空军29中队副中队长邓从凯带伤起飞,单机冲入日军轰炸机的密集火网,直扑敌领队长机,一举击落日军航空兵名将,海军大佐(死后 追晋少将)奥田喜久司乘坐的三菱g3m中型轰炸机,自己也在此战中壮烈殉国。
是役,中国空军邓从凯(2903号机)和26中队段文郁(2609号机)战死,日方承认我军击落日本海航中型轰炸机四架。
事后,中国方面在奥田喜久司座机中找到了他刻有“轰炸之王”字样的短剑,护身银佛等遗物,我国抗战史研究专家樊建川先生至今保存着奥田座机的一块碎片。
这个日军大佐究竟何许人也,竟能有“轰炸之王”的美誉?他又是怎样踏上这次死亡的征程呢?
假如邓从凯中队长晓得,自己击落的这个大佐,不但是日本海军的“轰炸之王”,而且还是日本派驻国际联盟的一名特别代表,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感想。
这里的礼堂舞台上至今悬挂有一枚浅间号巡洋舰的船钟,这枚船钟就是奥田喜久司当年弄来送给自己母校的。上面还铭刻了当时海军大臣米内光政题写的“报国之钟”字样 – 在日本的纪录中,奥田与很多高官关系密切,更像是一个在政治场合长袖善舞的风云人物而不象个一线军官。
奥田喜久司,日本兵库县人,1894年出生于一个军人世家,1914年海军兵学校42期毕业,1922年被派到美国留学,1923年进入海军大学高级研修班学习。他在海军大学毕业论文中大力提倡战略轰炸理论,成为日本海军早期轰炸机部队最重要的领军人物之一。
1925年,奥田喜久司进入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摇篮 – 霞浦航空队担任教务副官和轰炸教官。根据日本《水交社》的资料,奥田喜久司所谓“轰炸之王”的大名,就是此时得到。他由于在演习中将炸弹直接投进了靶舰的 烟囱而一举夺得了刻有“爆撃の王様”字样的短剑。奥田对这口短剑十分珍视,一直携带在身边,直到他被击落后成了中国空军的战利品。因为他教学出色,理论扎实,1926年被提升为海军少佐,并转任海军大学航空兵轰炸教官。
这段经历,后来被附会为奥田曾经在九一八之夜参加了轰炸沈阳的作战,并把炸弹扔进了沈阳兵工厂的烟囱里。
实际上1931年奥田不大可能出现在沈阳。首先,九一八的主要策划者是关东军,属于陆军,奥田则属于日本海军,二者之间存在不小的矛盾,双方不大可能在沈 阳有这样密切的合作;其次,九一八事变时,奥田正在日本军令部任职,正准备以“天皇侍从武官”的身份参加12月份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联盟世界裁军会议。当 时,正值伦敦裁军条约签署一周年之际,这个条约规定了美国,英国,日本的战舰吨位比例,仅仅是一个暂时性的限制条款。列强对此并不满意,因此,刚刚签约, 对这个条约的修改讨论就展开了,从1931年到1933年,各国为此在日内瓦进行了长达三年的拉锯谈判。奥田就是日本代表团的代表之一,三年里参加了无数 次谈判,职位也从随员一直提升到全权领队。
这个马拉松谈判,终因日本贪心太甚而最终破产。1934年,奥田喜久司回国,继续鼓吹战略轰炸理论。1935年,他升任海军大佐,神威号水上飞机母舰舰长。此后,又升任联合舰队航空本部总务课长。
抗日战争爆发时,日本海军以鹿屋,木更津两个航空战队编成第一联合战队,负责战略轰炸,以十二,十三两个航空战队编成第二联合战队,负责制空战斗。随着武 汉战役的结束,日军航空兵承担的轰炸任务比例明显增加,因此将大量轰炸机配属给第十二,十三航空队,以改变其任务性质。1938年12月,奥田喜久司调任 海军第十三航空队司令,以这样一位轰炸机专家领衔,意味着第十三航空战队的任务向轰炸过渡。也带有一点让长期脱离一线战场的奥田镀金以便提升的意味。
奥田喜久司果然不愧“轰炸之王”的大名,他上任后狠抓日军远程轰炸训练,从1939年5月开始,日军十三航空战队多次组织了对重庆的大规模轰炸。
1939年11月4日,日军第十三航空队,鹿屋航空队,木更津航空队全军出击,从武汉王家墩机场起飞,轰炸中国抗战的重要后方基地 – 成都。其兵力包括十三航空战队的三十六架九六g3m轰炸机,鹿屋航空队的十八架轰炸机和木更津航空队的十八架轰炸机。这是一次日军罕见的大规模轰炸行动。
负责指挥这次战斗的日军指挥官,便是第十三航空队司令官,海军航空兵大佐奥田喜久司。
由来镀金的奥田指挥这次大规模的轰炸,有一点奇怪,因为鹿屋和木更津航空队都属于第一联合战队,与他指挥的第十三航空战队属于平行关系,互不统属。不过如 果知道日军组织这次轰炸的原因,也就可以了然 – 日军组织这次轰炸,是为了报复10月2日中国空军和苏联志愿航空队对汉口机场的奇袭。那一次巧妙的突然袭击不但击毁击伤日军飞机一百六十余架,而且重创了 日军航空兵在华的指挥机关 – 日军第一联合航空战队司令官筱原二四三少将和鹿屋航空队司令官大林大佐重伤木更津航空队副司令官石川大佐战死,在武汉而未列入伤亡名单的日军航空兵司令官 级别的高级军官,只剩了奥田喜久司一人。
遭到打击的日军恼羞成怒,严令迅速运来新机,对中国空军的基地进行报复。这种情况下,奥田指挥这次战斗责无旁贷。
不过,考虑到部队的统属问题,善于协调的奥田把出击部队分为两个方阵,第一方阵是他亲率的第十三航空战队三十六架轰炸机,第二方阵则是鹿屋和木更津航空队的另外三十六架轰炸机。第二部的具体指挥,仍然由两航空队的军官自行指挥。
由于日军当时装备的97式战斗机还没有足够的航程可以掩护这种远距离轰炸,奥田采用将轰炸机密集编队,依靠各机机枪和火炮相互配合组成火网来进行防御 – 每架九六式g3m中型轰炸机装备有1门20毫米机关炮和三座机枪炮塔,在当时算是很不错的自卫火力。这种做法,在美军b-24,b17轰炸机对德国,日本 的战略轰炸中,也是常用的战术。
应该说,虽然当时日军在华空中力量占有绝对优势,但其急于报复的心理使这次轰炸的准备并不充分。实战中,日军因此暴露出了极大的问题,由于飞机多为修复的 负伤飞机或刚刚运来尚未磨合的新机,途中日军轰炸机不断出现故障返航,先后有十八架飞机退出战斗,真正到达战场的只有五十四架轰炸机。
中国空军迎战的部队,是第五大队全部三个中队,包括 --
二十七中队,中队长谢荃和,装备法国道华玎d510战斗机的七架,苏制伊15比斯战斗机七架。
二十六中队,中队长段文郁,装备苏制伊-16战斗机六架。
二十九中队,副中队长邓从凯,装备苏制伊-15比斯战斗机九架
虽然数量上处于劣势,但由于中国空军的战斗机更加灵活,装备有高空作战所需的氧气面罩,特别是邓从凯等人无畏的突击冲散了日军防卫阵型,最终取得了此战的胜利,并把日本海军的“轰炸之王”永远留在了这块土地上。
值得一提的是,指挥这次战斗的中方最高指挥官,第五大队副大队长王汉勋,是一个很值得注意的人物 – 他的女友,就是著名的中国特工女英雄郑苹如。1939年,郑苹如受命到上海接近并伺机行刺大汉奸丁默邨,不幸壮志未酬,被捕遇害。有人说,她就是《色戒》 中女主角王佳芝的原型。
关于两人的恋情,我们只知道很少的详情 – 两人曾相约胜利后结婚,王汉勋只留下一张单人照片,背后有一行小字 – “送给我最最亲爱的人,苹如你”,郑苹如则给了王汉勋一个奇特的外号 – “大熊”。
成都之战,王汉勋在简阳上空击落日机一架。
1944年,王汉勋在桂林牺牲。
综合各方资料,邓从凯在此战中的表现也有一点争议 – 因为邓所在的第29中队是稍晚到达战场的,他的确曾经冲向日军轰炸机方阵,并将其带队长机击落,但因为奥田所在的第一方阵此前已经遭到第27中队的猛烈打 击,邓从凯冲击的可能是日军的第二方阵,被他击落的日军领队轰炸机应该是鹿屋航空队第三中队中队长细川直三大尉的座机。
有一种说法认为奥田的座机是被27中队的一架d510战斗机用20毫米机炮击中右翼根部,而后油箱起火而坠落的。而日军的说法更为奇妙,称奥田的死是“自 爆”,也就是中弹起火后向下俯冲,试图撞击中方地面目标。日方飞行员形容他的飞机因为俯冲“自爆”的角度太大,把两个翅膀都飞掉了,机身如同一根铅笔一样 冲向地面。
这个描述,倒是和目击者所见比较相似,中方称这架敌机坠落时没有落地翅膀就如同树叶一样飞掉了。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微妙的地方需要注意。
那就是奥田的座机并不是撞毁在成都的军事或民用目标上,而是撞毁在成都以东八十公里的稻田里。所以,他不可能是所谓的“自爆” – 用自己的飞机撞击稻田,这种死法亏“轰炸之王”想得出来!
邓从凯的座机,就坠落在它的附近。
根据这一点,我对此战的看法是这样的 – 奥田很可能是在空战中被27中队的d-510战斗机击伤,而后试图带伤脱离战场 – 以九六式的巡航速度,它可能坚持了十来分钟才能飞到坠机地点,如果考虑到发动机受损,可能飞的时间更长。邓从凯发现了这架负伤逃走的敌机,驾驶他的伊 -15比斯从背后追了上来,用一阵猛烈的扫射打死了奥田机的驾驶员 – 失去控制的奥田机因此才能玩出铅笔加树叶式的坠落动作来。
但是,因为邓是从敌机后方进入,这里正是九六式背部自卫炮塔的射击范围,邓的飞机也同时中弹坠落,于敌同归于尽。否则,两机很难这样凑巧坠落于同一地点。
不管当时的细节究竟是怎样,我们只知道奥田的死对日军震动很大。
日本海军航空兵名将入佐俊佳(后来的大凤号航空部队指挥官)听到奥田的死,黯然摘下了自己的军衔章,说道:“我出击的时候就不带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了,死了,就无名地死掉吧。”
是啊,“轰炸之王”的死,实在是不怎么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