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第一笔军贸订单：终于不再无偿援助

1979年3月3日，第三机械工业部党组宣布组建中国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这是我国军贸口的第一家外贸公司。外事局副局长刘国民被任命为总经理。他在《军贸出口第一人》一书中回忆了我国军贸第一单谈判的情况。

主动走出去寻找商机

1979年2月，中国驻埃及大使馆突然来了封电报，告知埃及航空公司的苏制an-24飞机要大修，听说中国生产的y-7飞机与此相同，询问能否给予帮助？

中国外销埃及的歼6战斗机

时任三机部部长吕东敏锐地看到了这是一个机会。于是，我们在没有任何文件也没有向国家有关部门报批的情况下组了团，部领导指定我来当团长。行前吕东部长专门把我找去叮嘱道：“刘国民同志，我们现在缺的是美元。你们这次出去，哪怕挣回一个美元都是好的。”

中国外销埃及的歼6战斗机

我们一行飞到了开罗，被埃及航空公司接去仅谈了一天。当对方得知我们没有安东诺夫公司颁发的修理an-24飞机的授权证，便礼貌地中断了谈判。

驻埃及大使鼎力支持

当晚，我们住进了中国驻埃及大使馆。时任中国驻埃及的特命全权大使姚广表示，使馆将全力支持我们，在大使的亲自过问下，我们出访小组与埃及政府和军方接上了头。

中国外销埃及的歼6战斗机

同埃及方面的谈判，僵持在“付款”上。以前中国是“白给”，现在要钱了，而且要美元！这个弯子让人家转过来需要有一个过程。当得知“‘运费’是合同总价的4%，另有1%的保险费”时，埃及军方采取了拖延策略，说我们的运费报价太高，宣布中止谈判。

中国外销埃及的歼6战斗机

第一次做飞机出口贸易的我们，当时心里真还有点儿“发毛”，立刻回到使馆向姚大使汇报。姚大使泰然自若地对我说：“你们先别着急，他们肯定是私下里调查去了。”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对方又把我们找了回来，说是要“恢复谈判”。后来我们了解到，埃方到储运部门了解了相关情况，人家的答复是：飞机是军火，不是一般货物，没有约定俗成的收费标准，往往卖方说多少就是多少……看来这回心里该“发毛”的倒是我们的谈判对手了。因为他们了解到的国外军火商运枪炮的费用，比我们所报的运飞机的费用还要高。

多次卡壳后谈成第一单

这一关过去之后，“技术关”上又卡了壳儿。原因是我们要卖的j6歼击机，当时技术、性能指标确实已经落后了，以至于埃及方面出现了两种不同意见。一种人认为该型号飞机比较便宜，可以批量购进，至少平时用于战备飞行训练没有问题。另一部分人则表示反对，说是真要打起仗来，恐怕不是第二代战机的对手。

歼6战斗机

这个决断送到了埃及空军司令那里，司令个人意见是“不买”，于是就把谈判进展情况的报告上报到国防部军方去了，而没有抄送图哈密所在的政府。谈判也因此停了下来。这时我们已经谈了一个多月，大有“前功尽弃”的迹象。姚大使向图哈密副总理说了情况，图哈密听后与时任埃及副总统、前空军司令穆巴拉克联系，于是姚大使率领我们前往副总统府，穆巴拉克对中国很友好。

中国外销埃及的歼6战斗机

最终合同谈下来，我们向埃及空军销售了44架j-6歼击机和6架同类型双座教练机，以及部分航空发动机，价值1.3亿美元。另外埃及空军还有一些从前苏联购进的航空器材需要我们修理，付给我们3000万美元，总计1.6亿美元。

这也是新中国改变军事装备对外无偿援助，开创军贸出口新局面的一件大事。这个合同的意义，甚至超过了合同本身。这不仅仅是中国航空出口第一单，而且还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军贸第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