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抗法保卫战得胜

第八节：镇海抗法

法国远东舰队攻占台湾计划中，并没有攻打镇海的计划，它完全是法舰封锁台湾海面过程中衍生出来的一场随性而为的阻击与追逃的小型战役，但在清国则表现为一场大获全胜的镇海保卫战。

1884年10月1日法军攻打基隆，8日攻打沪尾，在这两个战场上，法军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攻占沪尾失利后，法军又一次攻打基隆，但基隆久攻不下，无奈之中，法国远东舰队从10月23日起，宣布封锁台湾海峡，阻断南北海运及闽台联系。

清廷为打破封锁，解台湾之围，令由南、北洋水师抽调军舰增援台湾。1884年11月20日，北洋水师管带林泰曾、邓世昌率超勇、扬威二舰抵达南洋水师基地上海吴淞口。南洋水师派出铁甲巡洋舰南琛、南瑞，巡洋舰开济，炮舰澄庆、驭远5舰。这7艘军舰组成的舰队，由南洋水师提督衔总兵吴安康任统帅，以开济号为旗舰。

这幅《点石斋画报》在基隆开战后，为告知百姓当下海防现状而刊登的新闻调查插画报道《吴淞形势》，虽然画面纪录不能与增援台湾的舰队完全相对应，但它真实纪录了吴淞口南洋水师当时的军事准备情况。画面上绘出了南琛、南瑞、常成、策电、开济、澄庆、登瀛洲、靖远、测海等9艘南洋水师舰船。背景除了绘出吴淞口北炮台和连接宝山的新筑土城外，还绘出了漂在水上的“活动炮台”。值得注意的是，清法已宣战，基隆已开战，但岸边还停泊着法国公司的商船和两艘法国军舰，大清水师竟然与之安然相处，不知这是中国式“仁义”，还是畏战“恐法”。

正当增援台湾的舰队集结吴淞口，准备赴台之际，12月4日，朝鲜爆发突发内乱，日本借清法交战，无暇东顾之际，派兵协助朝鲜开化党人政变，囚禁了朝鲜国王。清廷为控制朝鲜局势，急令在吴淞口的北洋水师超勇、扬威二舰开赴朝鲜。南下援台舰队只剩下南洋水师5艘舰船。

1885年1月18日，在清廷的一再催促下，准备了近两个月的南洋水师增援舰队才从吴淞口起锚南下台湾。这一消息传到法国舰队后，法国舰队司令孤拔决定不等中国舰队到达台湾海面，2月7日，即率旗舰巴雅、凯旋、尼埃利、德斯丹等7艘军舰从福建沿海的马祖澳出发，北上拦截。本应火速增援台湾的南洋水师在海上用牛车一样的速度走了20多天，才从上海走到浙江石浦檀头山海域。2月13日，法国舰队在这里发现了南洋水师舰队，南洋水师5舰也发现了法国舰队，总兵吴安康即率开济、南琛、南瑞三艘巡洋舰加大马力逃往镇海。澄庆、驭远两个小炮舰，航速较慢，躲入附近的石浦湾。孤拔下令封锁石浦港，并派鱼雷艇攻击澄庆、驭远二舰。经过2月15日（大年初一）一场夜战后，发现南洋水师的驭远、澄庆二舰自沉在海港中，船上官兵不见踪影。增援台湾的行动，就这样被法军轻松击退。

1885年2月27日，南洋水师的开济、南琛、南瑞3舰逃入镇海港；法国远东舰队的巴雅、凯旋、尼埃利、达拉克4舰，一路追击到达镇海口外；一心想消灭南洋舰队的孤拔，下令封锁镇海港——镇海战役就这样打响了。

法舰侵扰东南沿海以来，浙江巡抚刘秉璋，积极督兵备战，加强海防工事。在甬江入海口共建有9座炮台，炮台皆依山而建，有紧挨外海的，也有山顶居高临下的，也有在内河守卫的，参差错落，构筑起立体防御体系。清舰入港后，即封锁镇海江口，筑长墙，钉丛桩，铺电线，清间谍。浙江提督欧阳利见坐镇金鸡山，提督杨岐珍驻北岸招宝山，严阵以待。

从这幅《浙江镇海得胜图》上，可以看清楚当时的清法对阵形式。图左是法国的4艘军舰，河道中央的一艘法舰应是尼埃利号，它被击中冒烟，后退出战场。图右下方绘有逃入镇海的开济、南琛、南瑞3艘南洋水师的巡洋舰，同是还有两艘原来就驻守这里的超武、元凯二舰。图上还有一艘宝顺轮，它是宁波商人以7万两白银向英国购买的中国第一艘新式轮船。可惜的是镇海开战时，宝顺轮被征调参战，自沉于镇海口，以堵塞航道。所以，画面上它停在拦江栅栏之中。此图下方，为北岸招宝山的威远、定远等炮台，飘扬着“杨”字帅旗的新炮台为提督杨岐珍的指挥部所在。此图上方，为南岸金鸡山诸炮台。主炮台上飘扬的“欧阳”战旗，表明浙江提督欧阳利见在此督战。

1885年3月1日上午，法军汽艇驶入镇海口侦察，逃入港内的南洋水师开济、南琛、南瑞开炮攻击法舰，法舰尼埃利号接连中弹，遭到重创，被迫退出战场。其它3艘法国军舰只得后退下锚。此图左上方，为退后的3艘法舰。

清军初战告捷后，为防法国鱼雷艇偷袭，南洋3舰统帅吴安康派出3艘舢板，各装1门格林炮，在镇海口外彻夜巡逻。3月2日晚8时，法国鱼雷艇果然前来偷袭，遭到巡逻舢板的痛击，狼狈逃出。3日，法舰再次来犯，尚未接近江口，即遭招宝山和金鸡山炮台以及清舰炮火猛轰。此后，法国舰队无计可施，只得每日在港外游弋，直至清法停战，再未敢入侵镇海。

由于这是清军少有的“胜利”，所以，有许多表现这场战斗的画卷传世。其中，较为著名的有绘于1885年的12幅纸本彩绘《浙东镇海得胜图》，收于浙江古代地图集；有绘于1886年的长1。75米的纸本彩绘卷轴《浙江镇海口海防布置战守情形总图》现藏北京大学图书馆；有大约绘于是1887年的《招宝山炮台图册》，现藏于宁波镇海海防历史纪念馆。这些画卷成为再现这段历史的最形象的史料，弥足珍贵。

图1：《吴淞形势》原载于1884年的《点石斋画报》，它真实纪录了法军侵台时，吴淞口南洋水师的军事准备情况，背景为吴淞口北炮台和连接宝山的新筑土城，岸边还停泊着法国公司的商船和两艘法国军舰。

图2：《浙东镇海得胜图》绘于1885年，佚名绘，纸本彩绘，全图共12幅，图幅不等，这里选登的是第一幅，即总图，可以看清楚当时的清法对阵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