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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东汉桓灵间对于羌族起义的态度怎么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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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于东汉桓、灵间的羌族起义,主要见于《后汉书》的《西羌传》和《孝桓帝纪》,在人物传中也有不少记载,但多与《西羌传》、《孝桓帝纪》所记重复,故不录。

以下据《西羌传》:

(1)桓帝建和(148)二年,白马羌寇广汉属国,杀长吏。是时西羌及湟中胡复畔为寇,益州刺史率板楯蛮讨破之,斩首招降二十万人。

(2)延熹二年(159),访卒,以中郎将段熲代为校尉。时烧当八种寇陇右,熲击大破之。四年(161),零吾复与先零及上郡沈氐、牢姐诸种并力寇并、凉及三辅。······五年(162),沈氐诸种复寇张掖、酒泉,皇甫规招之,皆降。······乌吾种复寇汉阳,陇西、金城诸郡兵共击破之,各还降附。

(3)永康元年(167),东羌岸尾等协同种连寇三辅,中郎将张奂追破斩之。······烧煎羌寇武威破羌将军段熲复破灭之,余悉降散。

(4)中平元年(184),北地降羌先零种因黄巾大乱,乃与湟中羌、义从胡北宫伯玉等反,寇陇右。

以下据《孝桓帝纪》,去除与《西羌传》重复的内容:

(1)(延熹三年,160)闰月,烧何羌叛,寇张掖,护羌校尉段熲迫击于积石,大破之。······(冬十一月)勒姐羌围允街,段熲击破之。

(2)(延熹四年,161)零吾羌与先零羌诸种并叛,寇三辅。······先零沈氐羌与诸种羌寇并凉二州,十一月,中郎将皇甫规击破之。

(3)(延熹五年,162)三月,沈氐羌寇张掖、酒泉。······(七月)鸟吾羌寇汉阳、陇西、金城,诸郡兵讨破之。······(十一月)滇那羌寇武威、张掖、酒泉。

(4)永康元年(167)春正月,先零羌寇三辅,中郎将张奂破平之。当煎羌寇武威,护羌校尉段熲迫击于鸞鸟。西羌悉平。·····夏四月,先零羌寇三辅。····冬十月,先零羌寇三辅,使匈奴中郎将张奂击破之。

从以上记载可知,在桓帝建和二年到灵帝中平元年(148-184)的三十六年间,羌族总共有大小起义十次,平均不到四年就起义一次。而羌族第三次大起义正是发生在桓帝延熹二年以后,此后,直到延熹五年起义才有所减少。

东汉羌族起义

2.对于此次羌族起义,东汉政府选用的将官主要为段熲、皇甫规和张奂,而这三人对此次起义的应对有两种意见,即皇甫规、张奂的镇压与招降并用意见和段熲的“加诛”意见。

早在顺帝永和六年(141年)西羌大寇三辅,征西将军马贤为羌所没,皇甫规就上疏顺帝“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由边将失于绥御······原假臣两营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高可以涤患,下可以纳降。”但那时皇甫规虽然已展现军事才华,但并没有为顺帝所用。直到延熹四年(161),也就是羌族第三次大起义期间,先零羌寇钞关中,护羌校尉段熲坐征后又“覆没营塢”,皇甫规又上疏桓帝“备单车一介之使,劳来三辅,宣国威泽······力求猛敌,不如清平。”可见在理论上皇甫规一直主张和平政策。而在实践中,皇甫规对于羌族起义镇压与招降并用。“至冬(延熹四年),羌遂大合,朝廷为忧。三公举规为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兵,讨零吾等,破之,斩首八百级。先零羌诸种羌慕规威信,相劝降者十余万。”张奂对于羌族起义的政策与皇甫规基本一致,不再赘述。

与皇甫规、张奂不同,段熲对于此次羌族起义采取“加诛”的高压政策。史书记载,段熲自桓帝延熹二年(159)迁为护羌校尉,至桓帝延熹八年(165)“凡破西羌,斩首两万三千级,获牲口数万人。”段熲也因此被封为都乡侯。其后,永康元年(167)烧当诸羌复反,段熲又“斩首三千余级,西羌于此弭定。”西羌平后,段熲接着镇压东羌,自灵帝建宁元年(168)年至建宁二年(169),用两年的时间平息了东羌,“凡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六百余级,获牛马羊骡驴骆驼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费用四十四亿,军士死者四百余人。”段熲前后共斩杀羌人六万四千余,足见其镇压羌族起义的决心。

3.对于不同的对羌政策,皇甫规和段熲有各自的理由。延熹五年(162),皇甫规为辩驳宦官诬其以货贿赂羌人而上疏桓帝:“四年之秋,戎丑蠢戾,缘自西州,侵及泾阳,旧都惧骇,朝廷西顾······戎羌诸种,大小稽首,辄移书营郡,以访诛纳,所省之费,一亿以上······今臣但费千万,以怀叛羌,则良臣之才略,兵家之所贵······自永初以来,将出不少,覆军有五,动资巨亿。”分析这段材料,可以认为皇甫规采取招降羌族政策的理由有三,一、省军费;二、省兵力;三、争取和平。羌族起义给东汉政府带来严重的财政危机,“自羌叛十余年间,兵连师老,不暂宁息。军旅之费,转运委输,用二百四十余亿,府帑空竭。”对于这一点,再无需多言。而对上文所说“覆军有五”,据胡三省所注《资治通鉴》,认为为“谓邓骘败于冀西,任尚败于平襄,司马钧败于丁奚城,马贤败于射姑山,赵冲败于鸇阴河。”再查阅《后汉书》之《西羌传》,“(安帝永初元年,107)冬,遣车骑将军邓骘,征西校尉任尚副,将五营及三河、三辅、汝南、南阳、颍川、太原、上党兵合五万人,屯汉阳。明年春,诸郡兵未至,钟羌数千人先击败骘军于冀西,杀千余人。······其冬,骘使任尚及从事中郎司马钧率诸郡兵与滇零等数万人战于平襄,尚军大败,死者八千余人。”“(顺帝永建)六年(131)春,马贤将五六千骑击之,到射姑山,贤军败,贤及二子皆战殁。”而冲帝建康元年(144),护羌校尉赵冲有在鸇阴河“遇羌伏兵,与战殁”。以上几次是较大的失败,小败更是屡见于史书。可以说这几次大败造成了东汉政府兵力不支,除此之外,连损大将,也造成东汉人才匮乏。而此时,东北的鲜卑民族也正在频繁寇边,东汉政府面临两线作战的压力,皇甫规对羌政策固然有其“良将兵家”的理想,但最重要的还是出于东汉政府当时国力的考虑。

如果说皇甫规的对羌政策与东北民族的关系不甚明了,段熲的对羌政策则明确地指向东北。永康元年(167),东羌寇扰三辅,皇甫规、张奂实行招降政策,桓帝问计于段熲,段熲上言“臣以为狼子野心,难以恩纳,势穷虽服,兵去复动。唯当长矛挟胁,白刃加颈耳······如不加诛,转就滋大······如此,则可令群羌破尽,匈奴长服······今不暂疲人,则永无宁期。”可见段熲对羌族起义采取高压政策是想要一劳永逸第解决“羌祸”,同时起到威慑匈奴的作用。但此时东汉政府在东北的强敌不是匈奴,而是鲜卑,段熲似乎认错了对手,实际上,段熲所说匈奴还应包括鲜卑。段熲早在任职辽东属国都尉时,就和鲜卑有所接触,“迁辽东属国都尉。时鲜卑犯塞,熲即率所领驰赴之。”因此,段熲对鲜卑应当有所认识,从其积极“驰赴之”的态度来看,其对鲜卑的行动也是警觉的。

总之,不管皇甫规还是段熲,他们的对羌政策都是为东汉的长治久安着想,只是走的路子不同而已,而他们的政策也都着眼于当时东汉边地西有群羌,东北有匈奴、乌桓、鲜卑的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