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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史风云

苏武牧羊19年,洪皓被扣15年,匈奴和金朝的诡计失败了

汉朝苏武出使匈奴被扣十九年,宋朝洪皓出使金国被扣十五年。两人不屈气节,终生还故国。不同之处在于,苏武被录入历史教科书,而洪皓,相对不那么为人所知。

然则,他们的其它事迹,却极为相似。

一,都是出使外国。

苏武出使的是匈奴。其时汉匈常对立,所派使者,互相扣留。后鞮侯单于立,惧汉强大,欲与交好,送还被扣的汉使。汉朝为显诚意,亦派苏武为正使,送滞留于汉的匈奴使者回国。带了很多礼物。然单于却以为是汉朝有求于己,对苏武等人很是傲慢。

洪皓出使的是金国。宋朝之前亦派有议和使者,很多都被金国扣留不返。此次以洪皓为大金通问使,前途未卜。到了金国,留滞一年,和谈之事,人家根本不理,而且“金遇使人礼日薄”。

二,都被扣留了。

洪皓使金被冷落一年,之后金国逼他到他们所册立的伪齐刘豫朝中做官。洪皓誓死不从,“万里衔命,不得奉两宫南归,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邪!留亦死,不即豫亦死,不愿偷生鼠狗间,愿就鼎镬无悔。”完颜宗翰怒欲杀他,被一官员以其是忠臣,不该杀而救下。但没可能回宋朝了。

苏武完成送回匈奴使者的任务,本来要返国了。哪料副使张胜却参与了匈奴国内的叛乱。本想着可把亦做过汉使却投降了匈奴,被汉武帝刘彻所记恨的卫律干掉,谁知起事前一晚,有一人夜奔首告,叛乱被平定。张胜将此事告诉了苏武,苏武说,“事如此,此必及我。见犯乃死,重负国”,就要自杀。被张胜等人抱住。后在匈奴欲杀汉使之时,又自杀一次,伤重几死,但被救活。从此被扣留。

三,都被劝降,威逼利诱,均不屈服。

匈奴单于派卫律审理叛乱案。在审判乱首虞常之时,他们觉得正是迫使苏武投降的机会——虞常被当场砍死,刀架到了苏武脖子上。卫律说,你是正使,副使犯罪,你要连坐。苏武针锋相对,我又没有参与,跟张胜又不是亲属,连什么坐?卫律又说,你看我,投降之后,封了王,管着几万人,生活得多惬意啊!你何苦如此执着,等着被杀头呢?不如降了吧!苏武闭着眼睛懒得理他。卫律又说,你现在投降,我们还可做兄弟,若不降,以后你想见我,可没那么好见咯!苏武怒斥,“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为见?且单于信女,使决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斗两主,观祸败。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独匈奴未耳。若知我不降明,欲令两国相攻,匈奴之祸从我始矣。”——笑话,你个叛臣,我见你作甚?你这是想借杀我挑起汉匈两国之争斗啊,哈哈,你觉得匈奴,会打得赢吗?挑战过大汉的南越、大宛,如今安在?

洪皓倒没受这么多逼迫。宗翰一次劝降未成,就把他流放到冷山去了。

另一相同之处在于,他们的副使,都惜命而降了。

四,都遇了好人。

两国虽敌,然则不论何国,对于忠烈之人,都是很敬佩的。

洪皓到的冷山,亦是极寒之地。他在这里,遇到了金国陈王完颜悟室。两人虽观点不同,悟室一心想南下攻宋,而洪皓却更希望能和平。但这不妨碍两人之交往。悟室请他教自己的八个儿子读书。两人为宋金之关系,多有交锋。也正因此,洪皓的生活,并未有多少改善。但,好歹有饭吃,有书读。

苏武被放逐到北海牧公羊,说若公羊生了崽,就放了你。五六年间,他挖老鼠,吃草籽,“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时刻把节杖带在身边,就算只余一根竹竿,亦复如是。之后,遇到了单于的弟弟於靬王,因苏武会织网,会矫弓,於靬王很看重他,“给其衣食。三岁余,王病,赐武马畜、服匿、穹庐”。然则於靬王因病去世,他部众游牧它处,苏武又形单影只了。更可气的是,他养的牛羊,竟被人偷走了。他的生活,再次困顿。

五,归国之后,都受到皇帝的嘉奖。

洪皓之所以能回宋,原因在于金国皇帝生子,高兴至极,宣布大赦。然则,未久反悔放了洪皓。派兵追击,不过洪皓等人,已上船走远了。回国之后,高宗召见,洪皓请求给个地方让他奉送老母,赵构却说,卿忠贯日月,志不忘君,虽苏武不能过,岂可舍朕去邪!之后,洪皓求见太后,按礼制,臣下见太后,该垂帘。但太后说,这是我在金国的旧识啊,把帘子撤了吧。礼遇不可谓不重。——同时出使的十三人,十五年后,只有三人生还。

汉武帝驾崩,昭宗即位,两国和亲。汉朝希望匈奴能将苏武送回来,匈奴却不愿,几经斗智,苏武等十人终于归国。其时,距其使匈奴,已十九年。去时壮年,回时须发皆白。皇上下诏,“武奉一太守谒武帝园庙,拜为典属国,秩中二千石,赐钱二百万,公田二顷,宅一区。常惠、徐圣、赵终根皆拜为中郎,赐帛各二百匹。其余六人老归家,赐钱人十万,复终身”——同去百人,只九人还。

六,都受到免官降职处分。

苏武之子参与燕王刘旦及上官桀、上官安等人的判乱,被处死刑。苏武受牵连。廷尉认为该将他逮捕,但权臣霍光未接受,只将他罢官。

苏武后又复官。且其在匈奴娶妻生的一子亦被接回汉朝授官。并被皇帝画像麒麟阁,以示思念。苏武八十岁时,寿终正寝。

相对而言,洪皓的命,就没这么好了。他不愿谄媚秦桧,又时常上书北图恢复。竟被人参劾说他不孝顺母亲而被贬官——天哟,当时他可是求皇帝给他个地方奉送母亲,是皇帝不准啊——之后,数次被贬,直至死于贬所,年六十八。他死后不久,秦桧亦死。洪皓去世的消息传到高宗耳朵里,“嗟惜之,复敷文阁直学士,赠四官。久之,复徽猷阁直学士,谥忠宣”。

屏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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