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京的“朋友圈”看俄罗斯的精英圈子

　　1996年8月，当了两年俄罗斯圣彼得堡第一副市长的普京上调莫斯科，从俄罗斯总统事务管理局副局长位置上起步，一步步走向权力巅峰。在莫斯科缺少根基的普京，不仅从圣彼得堡市政府和情报系统带来自己人，而且还在莫斯科培植和发展亲信，不久便组成了自己的核心圈子。　　4年后，普京登上总统宝座，这个圈子里的人物从幕后走向前台，他们开始牢牢掌控俄罗斯的所有要害部门和关键资源，时时、事事、处处齐心协力辅佐普京左右，以助普京一步步巩固权力。　　在当今俄罗斯政坛，从总理到总统办公厅主任、国防部长，再到石油、天然气、铁路巨头的掌门人，无一不是与普京有着深厚的交情的精英，这个精英圈子正牢牢掌控着整个俄罗斯。                                俄罗斯总统普京　　普京的圈子里主要有三类精英：一是自己圣彼得堡的同乡；二是克格勃的同僚；三是圣彼得堡大学的同窗。除这三同外，叶利钦时代的几位重臣也无一不例外地得到普京的高度信任。　　在俄罗斯的垂直政治体制下，圈子内的精英发挥着中枢神经的作用。他们的存在，让最高政令得以坚决贯彻，也让俄罗斯告别了叶利钦当政时一盘散沙的局面，为俄罗斯重树大国地位奠定了基础。现在，俄罗斯对内受困于经济衰退；对外受制于西方打压。若换作别的国家，这样内外交困的局面很难避免政治危机。然而，普京不断刷新的高支持率记录却表明，俄罗斯民众在关键时期给予了他最坚定可靠的信任。　　现在距离普京首次当选总统已经过去15年，他的精英圈子里几乎还是那些人，只是位子不停更换。俄罗斯人很清楚，他们的国家是如何在过去15年中挺过一个又一个危机的，这些精英以往化解危机的优异表现，让民众相信他们现在也会有办法解决俄罗斯面临的任何或大或小、或轻或重的难题。                                苏尔科夫：不可或缺的首席谋士　　2013年5月8日中午12时，与往年一样，普京率领俄高官来到与克里姆林宫一墙之隔的无名烈士墓前，向苏联卫国战争阵亡将士献花，纪念战争胜利68周年。包括本网记者在内的众多媒体记者，在距离普京等人不到10米远的距离报道这一活动。　　献花仪式结束后，克里姆林宫的高官们就地检阅三军仪仗队，普京和总理梅德韦杰夫站在一起，但当时两人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检阅上。普京似乎在向梅德韦杰夫努力说服什么，后者一直在听，时而争辩几句，但后来普京的话语似乎更加激烈，梅德韦杰夫最终点了点头。　　普梅二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在阅兵的场合讨论不得而知，但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却让这段激烈的对话耐人寻味。就在纪念活动结束1个多小时后，克里姆林宫网站发布了一则普京刚刚签署的总统令：根据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个人意愿，决定解除其政府副总理兼办公厅主任的职务。　　十多年来，苏尔科夫一直作为普京最重要的重要智囊，扮演着俄罗斯意识形态总管的角色，现在却被普京跳过政府任免程序，直接以总统令的方式将其解除职务。不管是否真的是出于苏尔科夫个人意愿，这一人事变动都显得非同寻常。　　其实，苏尔科夫被解职并非毫无先兆。此前1天的5月7日，普京召集内阁成员开会，他在会上严厉批评政府一年来连5月总统令(普京2012年上任伊始签署的一系列纲领性文件)的三分之一都没完成。这时台下的苏尔科夫却辩解称，根据我们对您命令落实情况的跟踪，政府的实际表现已经相当完美。这个场景被俄罗斯国家电视台直播了出去，当时普京的表情显得十分尴尬。　　苏尔科夫此番当众顶撞普京，让俄罗斯舆论一片哗然，媒体上到处都是关于苏尔科夫与普京关系破裂的解读，正当这个话题被炒得火热，苏尔科夫第二天就被普京解除了职务。　　而仅仅过了4个月，事情就发生逆转。2013年9月，苏尔科夫被重新召回核心圈，他接受任命，成为总统助理。在俄罗斯，总统助理被视为普京的身边人，协助处理国家最核心的事务，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亚于他此前担任的政府副总理。                                俄罗斯总统和其幕僚交谈　　有多个独立消息源称，苏尔科夫重新回到核心幕僚岗位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普京处理棘手的俄乌关系。他回来得很是时候，当年11月底，基辅的亲欧抗议浪潮演变成旷日持久的乌克兰危机，乌克兰问题成为俄罗斯外交工作的重中之重。　　这次复出表明，苏尔科夫仍是普京不可或缺的智囊。而十多年来，每当普京遇到复杂问题，总会有苏尔科夫在幕后出谋划策。与此同时，他的经历在俄罗斯高官中也堪称传奇。　　1964年出生的苏尔科夫来自车臣，他说俄语带有浓重的高加索口音。上世纪80年代末，苏尔科夫结识了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担任其青年科技项目的公关主任。与未来的寡头共事，成为苏尔科夫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他先是进入霍多尔科夫斯基麾下一家银行的管理层，又同时涉猎广告和市场营销，担任俄罗斯广告协会主席。 1997年，他转投另一名寡头米哈伊尔·弗里德曼，加入其创立的阿尔法银行。2年后，因弗里德曼的大力举荐，苏尔科夫进入叶利钦的视线，直接成为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开始了他的智囊生涯。                                普京在发表演说　　不久，克里姆林宫易主，苏尔科夫顺理成章地成为普京的智囊。在总统办公厅第一副主任位置上，苏尔科夫一干就是12年，直至2011年底，他被任命为政府副总理。　　在普京执政初期，苏尔科夫为其巩固其政权立下大功。依照普京的指示，苏尔科夫设计出相应的政治体制和理论，提出的主权民主概念实际就是普京模式的核心。　　在颜色革命席卷东欧之际，苏尔科夫吸取乌克兰、格鲁吉亚等国的教训，拟定防备战略，通过建立和壮大亲普京政权的青年组织，以及打压西方非政府组织等措施，让俄罗斯社会形成自发抵制和平演变的合力，安然度过动荡时期。　　至于2013年5月那次被免职，有猜测说是因为他牵扯到俄罗斯斯科尔科沃创新基金的贪腐案。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苏尔科夫能够在被解职4个月后又被请回克里姆林宫，足见他在普京眼中的分量 。　　梅德韦杰夫：最受信任的替身　　2008年至2012年，在梅德韦杰夫担任俄罗斯总统的4年时间里，媒体一直用双人自行车形容他与普京的执政组合。梅普二人亲密无间、朋友加战友的关系深入人心。　　这是克里姆林宫外宣团队着力打造的领导人形象，他们需要放大普京对梅德韦杰夫的信任，换取民众对普京接班人梅德韦杰夫的支持。 2007年，俄罗斯经济增速达到苏联解体后最高的7.7%，人民生活得到实实在在的改善，这让普京的政治权威与个人声望如日中天。但这一年也是普京第二个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根据俄宪法，他无法第三次竞选总统。于是，俄罗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普京接班人的问题。                                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　　当时官方和非官方的民意调查结果均显示，大多数的俄罗斯民众还是认为，普京依旧是下届总统的最合适人选。同时，在俄罗斯执政体系内部，也有不少人提议修改宪法，让普京实现第三次连任。　　对于周围人的怂恿，普京坚决拒绝。他在2007年年底的几次讲话中明确表示不会为谋求连任而修宪。对普京来说，他绝对不能违背自己建立起的政治体制，如果这样，俄罗斯将又回到原来的老路。                                俄罗斯权利的中心克里姆林宫　　梅德韦杰夫比普京小10岁，他80年代在圣彼得堡大学师从普京的导师索布恰克，成为普京的同门师弟。拿到副博士学位后，梅德韦杰夫留在圣彼得堡大学任教。90年代初，当索布恰克担任圣彼得堡市长，梅德韦杰夫被他请到市政府外事委员会担任顾问。而这时，分管圣彼得堡对外关系工作的副市长正是普京，两人的友谊从那时正式建立起来。　　1999年，当普京刚被任命为总理，就把梅德韦杰夫从圣彼得堡请到联邦政府担任办公厅主任。普京接班叶利钦后，梅德韦杰夫获任总统办公厅主任，成为普京最重要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