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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野史

吃粽子的屈原和磨豆腐的刘安

又到了一年一度吃粽子的时候,甜粽子和咸粽子早早得,就已经在互联网世界里掐得昏天黑地了。不过,无论你的大爱是甜粽子还是咸粽子,你吃粽子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生活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屈原。说实在的,诸位跟屈原真有那么熟吗?悲莫悲兮生别离。如果,二十年前有朋友圈,你在圈子里吆喝这么一句,一定会有人秒回:而在他年,在无法预知的重逢里,我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再如今夜这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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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风靡大江南北的席慕蓉的诗《生别离》里的句子。而我,我们很多人对屈原的认识,也许除了课本里的内容,便来自这首《生别离》。如今,只要度娘一下,谁都知道这句有名的“悲莫悲兮生别离”的原创保护属于屈原的《楚辞·九歌·少司命》。

屈原的标签,除了粽子,更应该是他留给世人的惊世绝艳的“楚辞”。

屈原大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个性特征如此突出的人物了。他的理想败给了现实,他执著地追求却终于无路可走,他用那样激烈的情感诉说着个体的苦痛。

他追问:“高阳邈以远兮,余将焉所程?”

他恸哭:“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他慨叹:“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决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读诗了。今天,谁要在圈子里再矫情地吆喝“悲莫悲兮生别离”,大约会被或明或暗,贴上一个标签——二逼文艺青年。

时代已经演进到互联网+,连捉奸这样老套毫无新意的事,即便被冠以“知名出版人”和“艺术名媛”这样高大上的头衔,都必须要在互联网+的模式下开启,才能达成百倍吸睛的效果。所以,如果光有“楚辞”这个标签,而没有“粽子”,屈原的时代魅力估计会降低一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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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最重要的标签,是“爱国”。作为古往今来,两千多年最伟大的爱国诗人,司马迁说他“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班固则在《离骚序》中直斥他“数责怀王”。在屈原看来,他生活在一个“王听不聪,谗谄蔽明,邪曲害公,方正不容”的时代。所以,屈原的“爱国”,体现在他对君主和社会的批判,体现在他一直没有停止与奸吝邪恶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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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爱国”,爱“他的国”,那是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前的楚王国。这爱里,除了有“国”,更有“人”。屈原的“爱”充满了个体浪漫情怀,有着张扬的个性,满溢着个人的感悟与激情。屈原的“爱国”是一个人文符号,而非机器上的螺丝钉。而今天的我们,都是秦皇汉武的后裔。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屈原的“爱国”与我们今天的“爱国”有着近乎本质的不同。

打住,似乎又跑题了。在这个普天同庆,共吃粽子的节日里,我们还是应该谈谈吃的东西。

屈原在自己的时代里并无太大的名望和影响,但他到了一百多年后的汉代,却遇到了知音——刘安。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是汉武帝时代的淮南王。用今天的话来说,刘安也算个“吃货”,因为刘安的标签里一定有这样一个——豆腐。诸位不要胡思乱想,这里的“豆腐”,就是超市熟食柜台里一碗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豆腐。

刘安据说是豆腐的发明者。所以,如果你爱吃豆腐、豆花、豆浆、豆奶、豆沙包,不妨多了解一下这个汉武帝时代的淮南王。

之所以说刘安是屈原的知音,因为刘安是第一个对楚辞进行评论的人。他写了一本《离骚传》,不过已经失传,幸而司马迁的《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和班固的《离骚序》引录了其中的部分文字。

刘安对屈原的人格和《离骚》这部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对爱国诗人屈原的作品评价如此之高的刘安,却并不“爱国”,至少,他不怎么爱汉武帝的国。

史书上记载的刘安是个挺有才华的人,不仅发明了豆腐,写了《离骚传》还编撰了《淮南子》。然而,刘安也是个特别奇怪的人。史书里长篇大论,刘安一直在密谋策划谋划准备打算决定叛乱,最后还没起事便被汉武帝一网打尽,牵连诛杀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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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里有这样一个记录:公元前139年,刘安到长安觐见皇帝。作为刘安晚辈的汉武帝不过十八岁,还没有子嗣。于是,太尉田蚡悄悄对刘安说,皇帝没有儿子,一旦去世,皇位一定会传给你这个高祖的孙子。刘安听了特别高兴,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刘安动了不爱汉武帝的国,要建立自己的国的念头吧。而心念一动,刘安“谋反”便足足“谋”了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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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记录,我只能说,四十岁的中年人盼着熬死十八岁的少年郎,这样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从死于“爱国”的屈原到因为不“爱国”而死的刘安,在屈原和他一百多年后的知音身上,我们能找到的共同点似乎只有“吃”。于是,纪念屈原被贴上了“吃粽子”的标签,而刘安还是那个磨豆腐的刘安。这就是互联网+时代的文艺之路。

其实吧,生活在娱乐至死的时代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我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在互联网+的模式下围观一番“知名出版人”和“艺术名媛”的苟且和狗血,基本就能满足对文化的一般需求了。